周芸倒也不客气,一本正经地看着娄嘉仪,一字一句地说道:“凭心而论,这世上能有多少男人靠自己一个人能有他方长这样的作为。如果都做到这份上了,我还谦虚,那就是虚伪,这样的男人让我感到骄傲,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娄嘉仪眼前一亮,嘿道:“周小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谢谢!”周芸微微点头,瞥了方长一眼,哼道:“听方长说你是个可怜人,你在帮助我们的同时,肯定也希望我们能帮助你,如果可以的,不妨把你过去的事情说出来我们听听。”

娄嘉仪先看了看方长,见他点了点头,娄嘉仪这才说道:“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跟别的人知根知底了……哎……我家在九里岗县的九里岗镇。”

一听到这话时,周芸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方长,突然明白了,方长为什么说她是个可怜人了。

“十七岁,我在海港城当坐台小姐,父母让我回老家,找个人嫁了,我说那个穷乡下的回去能做什么?他们讲个落叶归根,早晚都要回去的,让我回去找个桩稼汉嫁了,你们也知道,见惯了大城市的繁华炫丽,哪里受得了乡下黑灯瞎火?拒绝了他们很多次,有一阵子没接电话,等我再联系回去的时候,才知道村子里死绝了。”

话到这儿的时候,娄嘉仪突然觉得手痒,从包里拿出烟来,看了看四周,又把烟给收了起来,接着道:“你们说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想留在外面有什么错?就算我说服自己没有犯错,但是终就过不去害死自己父死后没人送终的坎。回了老家,尸全早就处理了,二老的赔偿款我一分没有见着,就去找村长,村长说没有什么赔偿款,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我?我就在村长家门口闹,那时候正好赶上县里有人在九里岗蹲点,来了个年轻的干部,说是咱们镇的镇长。说有什么问题去镇里反应,他们一定会给我做主。

那年我在声色场所混了有些日子,觉得自己阅人无数,不知天高地厚地认为自己什么样的场合都可以应付,之后才知道人和畜牲是有本质区别的。

那是一个饭局,年轻的镇长在,死里逃生的村长也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们也不瞒我,直说这笔一百万的赔偿是有的,就在镇里的账面上。想要钱也可以,一杯酒一万,能拿回去多少就看我自己的本事。

我在海港城陪酒卖笑的时候,号称千杯不醉,看到这二钱大小的白酒杯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一气喝了二十坏,吃了几口菜,在一阵掌声当中,我飘了,再一气喝了二十杯,眼看着四十万就这么要回来的时候,就有些撑不住地歪在桌子面前,这个时候一个包间里的人都走了干净,而那位镇长把桌上的碗盘子用桌布包起来往地上一扔,将我往桌上一摁,就在那里把我线强女干了。

恶梦到这儿只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镇长开了头,副镇长,村长排着队把我线轮了……

钱一分没要着,反倒是让自己栽了进去。我没出息地想到自杀,跳了堰塘,最后被人给捞了起来。既然没死,我就想到了报仇,他们官官相护,我就想着抱上更粗一棵大树,声色场所大树多,最终我来到洪隆,从沙沙舞厅做起,不断地给那些臭男人当情人,几年之后,大东南会所名气大涨,我在里面坐台,最后抱上三建司经理的大腿,本来以为借他的关系可以搭上市里的线,没想到方长……嘿,可能是我真没有报仇的命吧!”

这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周芸的牙关子都快咬崩了,这命也太苦了些。可恨的是,她居然这么不自爱,作践着自己去干那些所为报仇的事情,到最后似乎没有落下半点的好。

看着周芸那么难过的样子,方长对娄嘉仪笑道:“首先我得感谢你这两次的帮助,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上你吗?”

听到方长的话,娄嘉仪也是一阵好奇地说道:“我也想知道这个原因,像我这样的女人大把都是,你不会是看上我当情妇的天份了吧?”

方长笑道:“当年包山下把你从堰塘里捞起来,算是救了你一命,你承他救命大恩,把他介绍到三建司经理手下的混混头子手里混社会。虽然不是正经出路,不过也给了他一条活动。”

“包山下?你认识他?”娄嘉仪心中一紧,眼巴巴地看着方长,不敢相信。

方长点点头道:“青蛙带着人来拆乔山镇,那晚被人弄到坟山蹦了一晚上迪,包山下可能是觉得跟着青蛙没出息,最后跟了我。”

“什么?”

“包山下是谁啊?”周芸有点懵。

方长笑了笑,说道:“还能是谁呢,胖子下山豹啊!”

周芸猛地一抽,老天爷,还真是一环抠一环啊。就连娄嘉仪都快疯掉了。难怪方长会找上她,原来这当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娄嘉仪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失声道:“这么说起来,我现在还能活着,全靠你?”

方长摇摇头道:“没这么夸张,我们不喜欢牵连无辜的人,三建司那位经理倒霉的时候,下山豹还没跟我呢。他后来也正是知道我们没有对你下手,所以才愿意跟我们一起干。”

“原来是这样!”娄嘉仪不禁问道:“下山豹……包山下,他人在哪儿?”

“九里岗镇,建设家乡呢!”

娄嘉仪眼角一挑,媚眼传神道:“我才不信呢,方长,你是不是又在谋划什么好事啊?”

方长不否认,点头道:“当年第一个对你下手的男人叫伍德群,九里岗县的县长,而当年那个村长也成了九里岗镇的镇长,这是个家族式的黑恶团伙,还占据着九里岗县的要职岗位,如果不提前规划,又怎么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呢?”

娄嘉仪哗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满是惊恐地看着方长道:“你要替我报仇?”

方长也不否认,笑道:“横竖都要收拾这些家伙,搂草打兔子,替你报个仇,也不算什么。”

“我能做什么?”

方长笑道:“这得看你愿意做什么了。”

“我什么都愿意!”

方长点了点头,让娄嘉仪现在接受回到九里岗镇那个地方,似乎是一件非常让人难接爱的事实,方长当然不想她再次去面对不堪的过去。

就在这时,方长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道:“盈盈,看到画姐了?”

“别提了,你在哪儿,三两句也说不清楚,我马上过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