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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瑜堂门外来了一位身穿浅碧色长裙的少女,少女是坐着马车来的,面上蒙着面纱,进了堂内直接便嚷道:“谁是祁小姐?”

雪儿正在给看病的人发号牌,让他们明日再来,今日已经不再接诊,听了这妙龄少女的嚷嚷声,立马应声道:“姑娘若是看病,请过来这边取号。”

少女正是怜儿,她得知溶瑜堂的大夫是位姑娘,且医术高明,立马便放弃了在晋城声望更高的泰和医馆,径直来了溶瑜堂,毕竟给公主看病,这事非同小可,女人总比男人要更让人放心些。

怜儿的眼睛在堂内环视了一周,目光定在了正为病人诊脉的祁小姐身上,立时便信步而上。

雪儿见这姑娘压根就不理她,拿她的话当耳边风,脾气立马便上来了,放下手中的号牌,几个健步上前将那姑娘拦下。

“这位姑娘,今天已经不接诊了,您若要看病,请随我去取号。”雪儿说话虽然客气,可也透着一股子不容否定的坚决。

怜儿斜着眼瞟了雪儿一眼,凉声道:“我是能等,可我的主子等不了,她就在晋王府,等祁小姐去看病,若等得太久了,后果如何,我可不能保证。”

正写着药方的笔锋突的一顿,她抬目看了眼正与雪儿对峙的姑娘,虽然同是丫头,可这姑娘显然穿的衣裳不是晋城能买的布料,而是特供内宫的素雪缎,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做衣裳,都是用这种料子,别的地方很少见。

这丫头戴着面纱,一双眼睛看似无畏,实则眼底满布着惊慌,手里捏着的帕子已经半湿,看来她家主子得了不轻的病。

她垂目,继续写着手中的药方,一字字,认真又缓慢。

雪儿轻哼:“我管你是哪里来的,就算是宫里来的,进了这溶瑜堂,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若有急症,我家小姐可出诊,但须将已经接诊的急症病人看完才行,否则,这些同样有急症的病人,又该找谁去看病?”

怜儿皱了眉头,急道:“我家主子怎能和这些人相提并论?再说了,仁和街上也不止溶瑜堂这一家医馆,可让他们先去别家医馆看病。”

这时正在侯诊的一位中年妇人听了怜儿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怎的不去别家医馆找大夫?偏偏要来溶瑜堂?”

怜儿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那妇人等了至少一个时辰,早就一肚子的不耐烦,现在又来一个想要插队的,她能憋住这口气么?这火气是一点就着。

“我算什么东西?我别的什么都不算,我今儿就是溶瑜堂的病人,我昨儿取了祁小姐的号牌,今儿又等了一个时辰,你说我算什么东西?我就不信祁小姐会放着我们这些被病痛折磨的病人跟你走。”

怜儿没想到这妇人这般的强横,她明明已经表明了自己来自晋王府,她竟然一点也不惧,还敢跟她对着来,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