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夜睁开眼,这才抬起头看看旁边的一台专门显示铭星国际股票的显示屏,断崖式下跌,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他会怀疑是电脑被黑了,或者股票被人操作了。
他算算,南宫羽墨的厂子,已经找到稳定供货源了,是一些偏远得他都不知道的地方。南宫夜和那几家工厂的协议已经签下,他不得不在之后的三个月内承担高出市场价20%的原料成本。再加上股票的事,他可能不得不抛售南宫家族的股票来自救了。
可是一旦抛了,他之前,唐瑾之前做的事情就都荡然无存,南宫羽墨,到底是小瞧了你。还以为只会用美人计这种烂招数。
南宫夜再次闭上疲倦的双眼,楚雅思在李佑泽营地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事情似乎渐渐变得有趣起来。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总裁,欣儿小姐以及唐先生回来了。”唐瑾在心中诽谤,这个萧秘书,到了他boss面前就变得这么乖了。
“回来了,坐。”南宫夜神色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以至于在场的,没有人看出异样。唐瑾绕开小晓,想要给南宫夜一个大大的拥抱。
南宫夜不着痕迹的躲开,唐瑾哈哈一笑,还是转个弯抱住了南宫夜。南宫夜虽然一脸嫌弃,不过还是黑着脸默默忍耐。
“这样,我想到个绝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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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比亚有人身买断的相关法律,规定公民可以自由决定自己属于或者不属于谁,一旦决定属于,那么身心都必须属于,就算是是否存活,也得由主人决定。
当年就是因为这条法律的通过,成为点燃国内火药桶的火星。本来国内人民就贫富极度不均,一旦富人可以买断穷人的生命,全国那么多人口,势必出现哪些富户打死了哪些丫鬟的 事情。
自然而然出现了战争。再加上本国石油资源极其丰富,不仅有数量还有质量,开采难度也低,这自然而然使这场战争变得旷日持久。所以面前的小香是她的女仆。她的仆人告诉她,李佑泽今天挺闲,所有项目都暂告一段落,或者有的根本不用急。
自从上次见面以后,楚雅思再没见过李佑泽。病好之后,她天天在房间里砸东西,不过,毫无新意的第二天睡一觉起来,一定会再次看到一模一样的东西,连摆放的位置都丝毫不差。
她似乎把自己在赞比亚受到的所有侮辱和自己不能再怀孕的痛楚,都发泄在了这些瓶瓶罐罐上。
有时李佑泽会叫人送来昂贵的香水。在他去法国的期间,他在柜台前一边问,一边闻,费尽心思选出那一款绝不会出错,又绝对出挑的香水,有时候有钱都还要看人家调香师愿不愿意做。
他几乎就是用钱,把这瓶足以记录在时尚史的香水砸出来了。他有些雀跃,不过不动声色,献宝似的拿到楚雅思面前,他已经准备好了看见他从未见过的这个女人的笑容,那应该很美、很绝色。
李佑泽一打开盖子,楚雅思接过,没有刻意闻,香味就钻进鼻子了。她像那些男人对待她一样,将香水扔到远处。
香水瓶子破了,瓶身是易碎品,不过这也不是设计师的错,大概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这样对待这瓶香水,这瓶,他呕心沥血做出来的香水。
李佑泽眼里的失落楚雅思看得到,但是她觉得无比的痛快,报复是一件很爽的事情,特别是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可以对一国总统颐指气使的人物,她也知道香水有多么昂贵,将眼前的人的失落看在眼里,她几乎都要放声笑出来。
李佑泽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她嚣张背后的脆弱。他竟是更加的疼惜,是要经历过多少苦难才会有这样疯狂的眼神和极端的心态。
他愿意做那贝,用柔软的嫩。肉,将粗粝的石子磨成光滑的物件。谁让他就遇见了她,谁让他在遇到她的那一刻就沦陷在她特殊的眼神里。
那种眼神,是走到世间最黑暗处,但不愿走出来,更愿意自己化身成为恶龙去报复更恶的神的决绝。他被这种眼神迷住了,怜惜而深情,从此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
“你不就是为了有更合理的理由来上我吗?这种姿态其实有些令人作呕。”
“你一定经历过很多不合理的事情吧。”
楚雅思沉默了,忽而暴起,声嘶力竭的吼,“滚!”
李佑泽不再说话,出去了。
楚雅思枯坐在床上,伏在枕头上痛哭,枕头吸进去了她的眼泪,也掩盖了她的哭声以及其中的脆弱。
仆人其实在此时不应该进来的,她听见有东西砸在地上,她知道接下来的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没事,不克扣饭食就好。她其实经常向其他姐妹们吹嘘,她遇到的主人有多好,从不少下人一口吃的,大家都无比羡慕她呢。
她进来将香水瓶捡起,楚雅思厉声道,“贱蹄子,放下!”
“你应该清楚自己的位置,就算是我不要的东西你也不配要,懂吗!”
“是。”她弱弱的答了句。小香拥有古铜色的肌肤,以此为背景下,黑白眼珠特别分明。
楚雅思反手就是一耳光,“贱人,你敢翻白眼?”
“没有。不是的,我不是。”小香急得快要哭出来,却是百口莫辩。
楚雅思修长的手指指着门口的方向,“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不、不,请你不要赶我走,没了你我的生活会很惨,我不久就会饿死的。”小香伏跪在她脚下哭泣,这种姿势一般会让人有做王的快感。
楚雅思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感激。她自觉对待人已经很差了,这个女孩子会赞比亚语,也会中文,在z国,一般精通两种语言的都算小资产阶级了。所以她才整日对她大吼大叫,动辄扇耳光,她有些错愕,这个女孩子感激她?她还看得出来,这是真诚的。
此时楚雅思的行为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了。她转而将女孩抱在怀里,和她一起放声哭起来。她觉得女孩特别特别可怜,心中母爱简直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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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夜临时打了个电话,让温医生带着安然先出去散散步,晚上8点再回来。
于是他带着唐瑾和南宫欣儿一起布置现场,唐瑾还从没见过像个打工仔的南宫夜,他换下了西装,穿着印有公司logo的休闲文化衬衫,满头大汗。
时钟敲到八点,温医生打开大门,将她推进去,没开灯,全是黑暗。安然什么也看不见,手在面前胡乱的挥舞,“温医生?温医生?”喊了两声没人答应,却闻到了香味,安然还是凭借记忆,慢慢的走过茶几,到沙发上坐下,还没坐下,灯光瞬间亮了。
满屋子的闪闪发光的东西,光影变幻让人目眩又兴奋,也不知道是什么。地上、茶几上、桌子上摆放着极多的玫瑰与极多的礼物。
灯光映出几个人或高大或娇小的影子。唐瑾最先,南宫夜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衣服是西装,早换过来了,傲娇率性的走过去,不缓不急,欣儿和唐瑾几乎保持同步,温医生走在最后,慢悠悠的。
“哈哈,安然然,我想死你啦。”唐瑾走过去想给安然来个熊抱,南宫夜无端咳了两声,南宫欣儿在唐瑾动作一顿的瞬间抢先抱住安然,“哈,小然然,你是不是更想我啊,快说。”
“是啊,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安然眼中有泪花,抱住南宫欣儿却是看向南宫夜的方向。
南宫欣儿紧紧抱了那么一下,小声说,“真是想你。”让给了走在后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