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被松松垮垮的系住,刚好露出蜜色的胸膛,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纹理清晰的肌肉线条。平时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来,没想到陆见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季屿的目光往陆见那隐约可见的腹部上整齐排列的腹肌上瞄过去,一时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

陆见一边拿干毛巾擦头发一边走过来,两条笔直修长的长腿带动整个身体,转眼就到了了季屿面前,本来心里就有鬼的季屿吓得一把捞过自己的干净衣服,低着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浴室。

陆见:……季屿的反应是不是有些不太对?为什么看到他像看到鬼一样?

打开花洒,任凭哗啦啦的热水从紧绷了一天的躯体流过,舒缓了一天的疲劳,季屿惬意的发出一声吁叹。

于是季屿开始认真梳理今天忽然冒出来,又被他压下去的小心思。他在心里认真地问自己,如果现在仍然还把陆见当朋友一样看待相处,会不会不自在?

不会。他下意识的回答。

那你现在是不是真的还可以把他当成普通朋友?

好像……做不到。

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季屿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当陆见像是从天而降,忽然出现在片场,出现在他面前时,那些情愫就如同春天里的笋苗,原本悄然无声的埋在泥土里,在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之后,争先恐后的破土而出,再也压制不住。

可他还没想好要怎样把这种心思处理好隐藏好,到底要不要继续把目前这种状态维持下去?这种感情才刚刚出现,如果他现在选择保持原状和以前一样作为好友和陆见相处,是否这份萌芽的情愫会像冒出来时一样,没有人注意,自己又再次悄然无声的消失?亦或是像星星之火,最后熊熊燃遍心里已然荒芜的原野?

无论是哪种结果,他都没有准备好。

不过,他真的还想保持和以前一样的状态和距离吗?

把脑海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季屿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什么都别想比较好,暂时,他还是安心当个鸵鸟吧。关上热水,季屿伸手去拿毛巾,然后动作一顿,进来的太匆忙,他竟然忘记了拿毛巾……

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湿漉漉的没法换上干净的衣物,他又绝对接受不了这么直接的闯出去。想了想,季屿的声音里难得的多了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呃……陆见,你能不能帮我把毛巾拿过来?就在床头柜上……”

陆见似乎嗯了一声,紧接着就听见他穿着拖鞋吧嗒吧嗒走近的声音。陆见敲了敲浴室的玻璃门,“毛巾拿过来了,你开下门。”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透过浴室里因为温度而弥漫的白色水汽传来,比平时听到的更加让人心神荡漾。

大概是因为自己对待陆见的心情不一样了,现在的陆见对季屿来说,简直就像一个行走的移动荷尔蒙,人形春/药,每时每刻都在诱惑自己。

季屿磨磨蹭蹭的挪到门边上,把门打开到一个刚刚能伸出手的缝隙的程度,“给我。”

有一个柔软的东西被塞进了季屿伸出去的手里,季屿攥紧了急忙把手缩回来关上门,那副急切地模样,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陆见想着刚才从门内伸出来的那只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截手腕比其他人都要白上不少,手掌没有自己的大,但是每一根线条都完美地恰到好处,手指像是挺拔摇曳的竹节,修长有力而又不显得骨感消瘦,手掌上覆盖的薄薄的一层肌肉,想来捏起来手感一定很好。

嗯,这一定会是一双能被众多手表厂商看重竞相争夺的完美双手,也许他应该建议一下宋策,帮季屿多留意一下手表的广告和代言。陆见在心里默默地下了这个结论。

拿了毛巾的季屿又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然而拖得再久也还是要出来面对今晚将要和陆见同床共枕这个事实的,于是季屿只能不情不愿的出来。

“你洗个澡怎么还这么慢吞吞的?”陆见还在擦头发,“磨磨蹭蹭的跟个女孩子一样。”

此时陆见干脆把浴袍的两条袖子都脱了,就用一条腰带围住了下半身,整个上身都□□出来,美好的*简直晃瞎了季屿的眼睛。

才做好心理思想建设的季屿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他表示自己有点hold不住。还是睡觉好了,季屿想。

“把头发擦干再睡,不然明早起来会头疼。”陆见微微皱眉,拉住正要往被窝里钻的季屿,指着他半湿的头发说道。

“就一个晚上不会有什么的,那么穷讲究干嘛……我睡了。”季屿卷起空调被就往床上躺,不以为意的说道。

可是陆见直勾勾的目光一直在季屿身上来回扫视,这么盯着看了几分钟,季屿实在耐不住,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妥协了:“行行行,我擦干头发再睡!”

“喏,毛巾。”陆见随手从旁边捞起一条扔到季屿怀里,板着一张脸看季屿的动作。

季屿没办法,只能认命的捡起毛巾把头发糊了一通,一双乌黑温润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不自觉的带着点讨好意味地望着陆见。陆见招了招手,让季屿靠近一点,季屿一动一动的挪过去,乖顺的微微低下头好让陆见能够摸得更舒服一点。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季屿羞恼得耳根子都红了,自己之前几十年的经验都活哪去了?怎么到了路见面前就这么听话,这么……把持不住呢?

陆见捋了捋季屿的头发,不满意的从季屿手里把毛巾拿过来,动作轻柔的帮季屿继续擦头发。他的动作意外的温柔,好似轻轻抚过海面的风,按揉在头皮上带来的是另一种惬意的享受。

正对着陆见赤/裸的胸膛,整个人都被陆见的气息包围着,他温热的鼻息在自己的头顶萦绕,自己还被陆见揉着脑袋,季屿有心思胡思乱想起来,现在的情况可真像是“你把我当朋友当兄弟,我却想泡你”的真实写照啊。啊不对,他明明都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感情哪里想泡大神了。唔……好像这一天里,他胡思乱想的次数特别多,加起来可能都抵得上之前一年的量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面前这个人。

时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当陆见停下动作的时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是上一秒的功夫,季屿晕晕乎乎的听从陆见的指令爬回床的另一边盖好被子。

他以为在这种心情下,和陆见待在一张床上自己会整晚都睡不着,没想到不过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最后竟睡得意外的踏实。

已经很久都没有一觉睡到自然醒了。季屿醒过来时,陆见还在睡梦中,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赶过来马不停蹄的来看他,之后被各种人拉着应酬,晚上还闹到大半夜,这之间陆见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下子,也难怪现在睡得这么沉。

昨晚睡觉的时候,季屿是故意的背对着陆见睡的,可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呈面对面的姿势,估计是睡梦中换的姿势。季屿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陆见那张俊逸绝伦的脸。

熟睡中的陆见少了对待陌生人的冷淡疏离,眉宇间尽是平和的气息,连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了下来。柔顺的发丝服服帖帖,一点也不像季屿睡一觉起来就变得蓬松的不能看的鸟窝头。他的一只手无意识的搭在季屿的腰间,似乎是梦到了什么,陆见翻了个身继续睡。

季屿昨天那些前瞻后顾、犹豫不决的心思,在这一刻的凝视中忽然全都消失了。为什么不试试呢?既然已经萌芽,他为什么一定要想着阻止而不是任其生长?也许,结果不错也说不定呢?

只是,陆见会不会……也喜欢他呢?

想的出神的季屿没发现陆见长长的眼睫动了动,已然从沉睡中醒来。

“盯着我看干什么?”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刚刚醒来时独有的沙哑,听起来格外性感。

猛地被这声音一惊,季屿忙不迭的转过身,抓抓脑袋理了理自己乱的不行的头发,遮住了又开始红起来的耳根子。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这回,是真的受到了惊吓。

“居然都快十二点了!”

季屿今天下午一点的时候有一场重头戏要拍,是巫桓在大黎已经宣告灭国,都城也即将失守时,独自率领一队人马,以一己之力守城一日护住都城百姓的那场戏。

一点上戏,一般都要起码提前两个小时到才能赶得上。提前过去上妆换服装之类的都要花时间,剧组里人多,要是像今天这样赶上群戏或者群演多的时候,化妆还要排队等。现在已经几近十二点,过去肯定是要迟到了。

慌忙的跑进浴室洗漱换衣,季屿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有人敲门声,想起来是昨天说好和自己一起去片场的楚瑜,于是含着牙膏喊道:“陆见,帮我开门和楚瑜说一声我马上就来,等我两分钟就好!”

陆见应了声,也没想到要披件衣服,裸着上身就去开门。

门外,楚瑜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因为惊讶瞪得像是两盏灯泡一样大而亮,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