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既然结束，就到了该离去的时候，爱丽丝可没有在白宫过夜的打算，无影无踪地，她坐着官方提供的凯迪拉克轿车离开了这里。

回到宾馆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车子在门口停好，爱丽丝从后座走出来，负责全程接待的白宫实习生约翰-布朗笑容阳光灿烂。

“王小姐，明早需要离开的话，需要我再来接你吗？”

爱丽丝看看手表，华盛顿这里，她暂时没什么事了，但依然不是远离东海岸的时候。想了想，她拍拍约翰肩膀道：“看来总统先生是彻底把你当初我的临时司机了，他给你付足加班费了？”

约翰憨笑着道：“当然了，不过就算没有加班费，如果能给你这样一位漂亮的小姐开车，也绝对是我的荣幸！”

好嘛，知道这小子才二十出头的样子，自己还是赶紧离远点吧。

约好明早接送的时间，爱丽丝回到了酒店里。

但在电梯门开启后，她并非直接走向自己的套房，而是敲响了旁边的一扇门。

咚咚咚。

屋里静悄悄的，门锁上也亮着请勿叨扰的字样，但爱丽丝却没有停下的打算。

咚咚咚。

居然还不开门？

她笑着，也不需要大吼大叫，她只是站在门口，轻言轻语道：“佐拉，我知道你在里面，别像个被强X了的小姑娘似的那么害羞好不好？”

话音刚落，更隔壁的一扇门打开，一名绅士恰好走出屋子，惊愕地瞅了瞅爱丽丝，然后快步朝电梯间走去了。

嗯……

于是，爱丽丝瞅了瞅嘴角：“喂，佐拉？赶紧开门，你知道我的音波已经传得满屋子都是了，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在洗澡或方便，哈雅库酷大赛～”

如此这般折腾后，屋门可算开了。

“爱丽丝-王！”

阿尼姆-佐拉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睡袍，因为久居室内的关系，他的地中海发饰也略显凌乱，带着个哈利波特同款眼镜，一双大眼睛明显发肿泛红，显然没睡好。

“赶紧进来！”一声小姑娘般的尖叫，然后他居然反客为主，将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爱丽丝，一把拽进了屋里。

“哇哦，佐拉，这么着急～”爱丽丝很是乐滋滋地跟他走进屋里，衣服也还没有换，小矮高跟+厚黑连裤袜+白色得体小西装，即便被拽着进屋也没有踉跄。

“赶紧给我解释一下！”佐拉把人拽进屋就松开了手，总统套房的隔壁也是总统套房，小矬子左拐右拐，马上就走进书房里了。

爱丽丝随之跟了进来，书桌上平摊着一本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

“爱丽丝-王！给我解释一下你的思路！”

自从得到这本小册子，佐拉就没能从狂热状态里走出来过。简直是神了，他甚至没时间去想对方从何得知的消息，他只是知道，爱丽丝-王对他的那篇算法，居然能提出那么多独到的见解！

“我的思路，很简单啊，就是你的思路的延伸嘛。”爱丽丝乐得自在地瞅着佐拉心急火燎的样子，比起其他任何人，她都格外擅长对付技术型人员，尤其是计算机领域的。任凭这位矮矬子程序员如何想跟自己耍心眼，只要她轻轻松把一份大杀器祭出，那也就只有拜服的份。

“你的算法，是基于大数据处理的高精确度概率统计，如果发展到极限，甚至可以做到预测未来，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爱丽丝轻松地翻着她的笔记本，指着上面几处很关键的地方：“就是对你这篇算法的一些功能性补充，就是这样啊。”

三天了，自从爱丽丝把笔记本交到佐拉手里后，就足足三天没在理会他了。坐飞机往华盛顿的途中，她很省事地把佐拉关在了空荡荡的货舱里，到了酒店后也直接就把他扔进了这件套房。

三天的时间，对正忙着工作的爱丽丝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于抱着一肚子疑问的阿尼姆-佐拉，每分每秒都无比煎熬。然而现在，苦候了72小时得到的答案，居然只是这么一句废话？

“我当然知道这是功能性补充啦！”矮矬子一跳三寸高，勉强和爱丽丝齐平：“关键是，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啊！我要思路！思路！”

爱丽丝抬手，按住脑袋，一把将他扣回到了地上。

“想让我解释自己的思路？”她笑眯眯地说道：“那不就等于让我把Windows的源代码透露给苹果吗？你想要我的思路，我就得告诉你？”

三天了，佐拉憋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爱丽丝的笔记本简直就是无价之宝，算法中，那么多自己苦思不得其解的环节，甚至许多自己完全没想到的地方，这份笔记本中全都有注解。然而光给出答案可不够，思路，思路本身就是算法的一种啊，爱丽丝-王可没把步骤交代出来！

“快告诉我啊！！”佐拉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原地蹦着，若不是早吃过无数次亏，他甚至恨不得揪住爱丽丝的领口大叫：“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爱丽丝单手一招，笔记本自动落入了她的手里。

这一幕放在佐拉眼里，却像对牛弹琴般没引起他任何兴趣。

“你我三天不见，最后冒出来的只有这些废话。”爱丽丝轻笑着俯瞰着佐拉，手抖着小册子道：“聪明如你，难道还想不出我究竟在做什么打算吗？”

爱丽丝可没兴趣和这人瞎胡闹，一缕精神力悄然释放，强行让佐拉冷静了下来。

如此，这小矮子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能上五楼了，可算老实下来了。

站在原地，好好冷静了一下，他说道：“你……是想让我为你卖命？”

“你的这篇算法有很广阔的发展前景，你也知道我的技术有多先进，起码这小册子就是最典型的证据了，对吧？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有了你这个帮手，你也有了我这个助力，咱们一同合作，都能研究出多少伟大的技术吗？”

很多道理其实就是一点而通，只在于当事人是否有想到。佐拉已经被爱丽丝强行冷静下来了，再被她这么一提点，自然就很配合地沉思了起来。

“让我跟你合作，但是爱丽丝-王，你对我不是还有很多疑惑吗，如果不把这些问题解决的话，你也不敢真的跟我合作吧？”

所以，话题再度回到了老问题上，爱丽丝俯瞰着佐拉，佐拉也仰望向她。一个笑得意味深长，一个绷着脸，一副随时英勇就义的样子，看着好不滑稽。

“如果你是担心背后势力找麻烦，你也看到我的能力了，我想我还是可以把你保护住的，你觉得呢？”

根本没必要再演示一遍，凭空一招手就拿到小册子的行为，佐拉当然看得一清二楚。

看他沉默，爱丽丝再道：“武力或者商业吞并，只要你把你的幕后势力供出来，我有一百种方法能把它搞定。相信我，佐拉先生，不管你当前是为谁卖命，他都肯定玩不过我。”

佐拉斜着眼看向爱丽丝：“王小姐，如果我真的交代了，那我就等于是个告密者，这可是个尴尬的身份。如果我为了你出卖了我背后的人，那你就不担心，我哪天也再把你出卖了吗？”

爱丽丝嗤笑一声道：“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太低；没有绝对的背叛，只是忠诚给出的筹码不够。我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认为，你会无条件为我效命，但我可以肯定，我绝对能给你提供一系列前所未有的筹码，任何其他组织势力，都绝不可能提供的筹码！”

“……我这篇算法的全部注解吗？”

“以及真正的人工智能电脑的研发，你看这个项目如何？”

完全没有超过爱丽丝的意料，佐拉的眼睛顿时亮起来了。

“真正的……你是指，真正能像人一样思考的计算机！？”

“不然你以为我在埃克塞特的那个研究所，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如果只为了产出个USB标准，或固态硬盘之类的产品，我成立和入股的思科、微软、英特尔难道都是摆设吗？”

不怪佐拉会遗漏这种猜测。想想朗讯科技旗下的贝尔实验室吧，每年都会为企业提供无以计数的专利产品，所以常人听说爱丽丝成立了那么个计算机研究所，当然也会将其和贝尔实验室相提并论。

诚然，没有人会瞧不起贝尔实验室，一座破土动工款式靓丽的大型研究机构，更不会只是个样子工程。但谁又能想到，爱丽丝-王是打算在这里研究那种产品？

真正的人工智能！？

“和阿西莫夫的机器人，和《终结者》的天网是一种性质的！？”

“所以，因为有文艺作品当前车之鉴，我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导致类似情况发生，你觉得呢？”

怎么觉得？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但想到自己需要交代的事情，佐拉也不得不感到一阵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