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盏晕黄的灯光。
袁弘坐在床头,心思有点纷乱。身边的姑娘忽然动了动,一只手搭过来,正搭在他的腿上。
灯光下,那只手雪白而滑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袁弘轻叹一声,俯下身去问。
沈惊鸿微微睁开了眼睛,但目光像找不到焦点,迷迷朦朦,那只玉也似的手,沿着袁弘的腿滑上了他的腰,像只畏寒的猫儿,偎进了袁弘的胸前。是感觉到这胸膛的温暖,她的另一只手也摸索着钻人他敞开的衣襟,攀上了他坚实的肩膀。
“沈姑娘?”
袁弘低哑地唤了她一声,呼吸已经开始急促。
沈惊鸿微闭着眼睛,轻轻地靠着他的臂弯。袁弘听见她低低的声音,
“晋川,晋川,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原来她在梦呓,那语声轻柔而迷惑,带着她细细的喘息声。
袁弘的眸子开始转深,要命的是,他居然有了反应!
怀里的沈惊鸿,呼吸带着淡淡的清香;她双颊晕红,星眸半掩,贴着他的身体,不可思议的柔软,而敞开的领口,把她颈下柔腻的肌肤和白色抹胸的边缘都暴露在袁弘的眼前。
袁弘微微一阵眩晕。四周的寂静里,弥漫着诱惑的气息。沈惊鸿模糊的低语,不安的蠕动,袁弘咬紧了牙关。
身体里血液澎湃奔流的激荡,一股颤粟的电流蜿蜒向上窜入他的每一寸神经,而他的坚强与冷寂、神志与意识,都在这欲望的漩涡里的分崩瓦解!
“晋川,晋川!”
听着沈惊鸿呢喃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袁弘一颗心迅速地沉了下去,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缓缓起身。
翌日一早,沈惊鸿觉得自己已经病愈,便辞了桃妈,留下一封感谢信,离开袁公馆。
谁料,刚刚走出袁公馆没多远,天边便乌云滚滚,立马便下起了一场暴雨。
沈惊鸿仓惶着在瓢泼的雨帘里奔跑,四处空荡,却找不到一出地方躲雨。
她被淋得全身滴水,弯腰从提袋里拿了块手绢擦式鹅发上滴入眼睛的雨水。突然一辆车疾驰过去,却又倒退了回来,正好就在她的面前停下。
司机利落地下来,拉开后排车门,撑起黑色雨伞--一双珵亮的皮鞋伸出车子,踏进雨水里,上面是一截笔挺的裤管。
沈惊鸿愕然直起腰,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伞下赫然竟是袁弘?
天气凄寒,他的声音却有着暖人心脾的温和:
“沈姑娘,上车。“
他的语气那么的理所当然,让人无从拒绝,一边从司机手里接过伞,遮在沈惊鸿头上:
“你的病已经全好了?“
沈惊鸿点点头:“桃妈照顾我很周到,每天给我熬药熬粥,连衣服都不肯让我洗,唉,我真的有点消受不起。不过本来也没大碍,只是一点小感冒。”
袁弘问了句:“这么大雨,你为什么急着要走?」
沈惊鸿一怔。
“那你好歹要请我吃个饭,表示表示吧?”袁弘故意平淡地说。
沈惊鸿依言把袁弘带到一间酒店。
他们上了楼,下雨人少,他们的桌子靠窗,窗外有一颗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正好可以听雨,这宁静之中,雨滴打在梧桐叶上,听来竟诗意盈然。
袁弘唇边掠过一丝微笑。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喝不喝酒?“
沈惊鸿微笑着点头:“既然是我的感谢宴,自然主尽客欢。“
袁弘颇有点意外,他为沈惊鸿的纯朴率真打动。他笑的时候,唇角温柔地翘起。
袁弘对着身边的侍者,点了一大堆的酒菜,然后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惊鸿,目光带着责怪地问:
“为什么要急着走?是我待客不周?”
“袁先生!你帮过我,我的确很感激;可是,我眼下有重要的事要办,随意请原谅我不辞而别。”
“什么重要的事?可以说来我听听吗?也许我可以帮你。”
袁弘自信地认为,身为第88师师长,还没有可以难为他的事?
沈惊鸿沉默下来。
“您为什么要帮我?”
袁弘向后一靠,靠进椅子里面:“你和别人不一样。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可以告诉我。“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怔了一下,他怎么会这么说?他并不是个天天吃饱了饭没事做的闲人,不见得有工夫有心情到处管些不相干的狗屁闲事。
袁弘不禁苦笑,他犯了什么邪?只是个小丫头罢了,怎么能轻易触动他的心思?
这么多年来风月场里打滚,各色美女眼前过,如今要什么样的女人会到不了手,他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要拿别人的女人来开胃吧?
“袁先生,你可以帮我疏通吗?我先生真的是无辜的。”
沈惊鸿一五一十地把来龙去脉告诉了袁弘,眼神恳切地望着袁弘冷峭的目光。
“这帮无耻的家伙,怎么能趁人之危?沈姑娘,你放心,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袁先生,你真的有把握?”沈惊鸿像碰到了救星,眼睛熠熠生辉。
杜允川义愤填膺,听完沈惊鸿的故事,他二话不说,想通过自己的人脉帮助她。
他沉思了一会,忽然浓眉一扬,兴奋地说:
“我有个好主意。总统夫人星期五晚上会举办一个舞会,届时你假扮我的女友,我们一起去参加舞会,到时我把你介绍给总统夫人,你私下向她提救人之事,不过你要隐瞒下你先生的身份,你说他是你哥,她一定会答应的。”
当沈惊鸿穿著黑色裸肩晚礼服,踏上总统府官邸台阶,缓缓绽放她迷魅的微笑,整个舞会都为之震动。
达官显贵屏息地看着她这样优雅地走进大厅,满堂宾客目光的焦点都集于她一身。
沈惊鸿从来未经历这么大的场面,脸上不禁涌起红晕,而挽着她手臂的杜允川气势十分内敛,论外表,不如陆晋川英俊抢眼,但明艳照人的沈惊鸿站在他身边,都不能把他给压下去。总统夫人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礼装,气质不凡地出现在宴会厅。她在舞会一角,优雅地品着香槟,仪态万方地和几位外国夫人用流利的英语外交:“很久不见,史密斯夫人,布朗夫人。”见袁弘过来,她杏仁眼中带了丝丝威严,眸光扫到他身边的女子时,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