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羊献蓉便轻轻抱住了刘曜,窝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那药香味,心中只觉安定,窗子开着,尚是三更天,一轮明月挂在窗外,重活一世,许多事已经看得通透,怜取眼前人方是正道才是。
次日,刘袭便走了,他还有军务在身,自是不能在这逗留许久,临走前,羊献蓉给他准备了饺子,他极爱吃。
“姐姐,这么久了,只想着你这一口了。”
“那就多吃些,若是再想了,就回来。”
刘袭忙点头:“姐姐,皇上也常提起你,他还赏赐不少东西,这次让我送来。”
“不必了,你带回去吧,那庾亮如何了?”
“倒是能起身了,不过,身子不算好,朝中的人,也被皇上清洗了一番,倒去了不少他的人,还有王导从旁辅佐,倒不至于手忙脚乱。”
“那陶侃与温峤呢?”
“领兵回去了,不过,皇上重赏了他们,还分封了王爵,那陶侃倒是个爽快人,二话不说,就领兵走了。”
羊献蓉皱了皱眉,刘袭如今也会察言观色,忙问:“姐姐,怎么了?”
“以陶侃的性子,怕是不会简单放过庾亮,不过,他总归要避人耳目些,不过以退为进罢了。”
“以退为进?庾亮在朝中的旧部甚多,皇上费了不少心力,才能维持目前的局面,若是庾亮死了,反而不好。”
羊献蓉淡声道:“派人暗中保护他,你给皇上带一句话,所谓帝王之术,讲究的便是权衡,当初,庾亮一人独大,一手遮天自然不好,不过,若是太过倚重王导,也不好,此人虽是大儒,受人敬重,可要治国,怎能靠一大儒?太过温吞,反而不好,既要任用贤能,也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水至清则无鱼,权衡,方能是大道!”
刘袭感觉了她这话的份量,朝她行了一礼:“姐姐的话,袭儿记下了。”
“去吧,路上小心些。”
“是。”
他一走,刘阐便走了出来,羊献蓉并不诧异,他一直在那偷听,她跟刘袭都是知道,有些事,让他知道也好,人总要长大,他已经不是孩子。
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二哥说,你有雄才大略,我初时还不信,如今看来,是真的。”
“小公子谬赞了,我只是胡乱说了几句话罢了。”
“你不必拿话诓我,我自有判断力,我想要成为大哥二哥那样的人。”
羊献蓉轻抿了一口清茶,淡笑道:“好,那小公子可精通什么?”
“不必叫我小公子,叫我阐儿便是了,论武功,我比不上二哥,文采……更是比不上大哥,我……”
他那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浮现些许的羞愧,这几年,只顾着玩了,哪里真学了什么?
羊献蓉颇感心酸,若是她陪在他身边,自会好好教导,小允子几人也只是下人,就算请了先生,他性子顽劣了些,自然更是管不到。
“文韬武略,这些都不碍事,若是要学,自然也能学会,只是……阐儿自个对什么感兴趣?”
“我……对银子甚有兴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