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诟病,永安元年七月二十五日,成都王率领邺城百官,跪倒在御道两旁,恭迎惠帝临幸邺城。
开道的笙旗在风中飘扬,后面有骑兵,步兵内外数重,而惠帝所乘坐的则是由六匹骏马拖拉的金根车,而他身上的天子衣物,却还是成都王临时寻来的,成都王故意将仪式弄的如此隆重,一来,为了宣告天下,惠帝在他手中,二来,则是为了掩人耳目,声称他此次出兵是为救驾而已。
之后,他将惠帝迎入主城之中,而羊献蓉,却被他接到了自己府邸,洛阳城有一个羊皇后,如今她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就算她跳出来,也未必有人相信,她就是那个羊皇后。
金梳台,象牙梳,房内点燃着异香,鱼贯而入的侍女捧着绫罗绸缎,羊献蓉却不为所动,依旧穿着太监的衣裳,满身血污。
若是谁敢多劝几句,她便要大发脾气,便无一人敢劝了。
成都王司马颖换了一身便服进来,他长的倒是器宇轩昂,风流俊朗,看着羊献蓉依旧一身血污的坐在那,也不恼怒,反而陪着笑意:“皇嫂,可是侍女伺候的不尽心,怠慢了你?”
羊献蓉眉眼一抬,眼底泛着一丝冷意,淡声道:“成都王,你这是意欲何为?”
“本王什么意思,皇嫂还不明白吗?”
羊献蓉冷笑:“你还真是胆大包天,难道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本宫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若是让人知道了,你知道天下之人会如何耻笑于你?”
成都王哈哈一笑,饶有兴致道:“真正的羊皇后远在洛阳,而你,就算出去大喊你就是羊皇后,也没一人会信,皇嫂,你就从了我吧。”
他是算准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筹码,所以才如此放肆!羊献蓉拽紧了衣袍,看着他步步逼近,暗中想着对策,他却已是一脸兴奋的扑了上来,她手中却无任何兵器,若是真的要委身于他,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还未近她的身,身子却突然倒了下去,竟是刘曜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个手刀劈在他颈部,让他昏厥了的过去。
他一身常服,身上也没有半点遮掩,羊献蓉看着他,诧异的问:“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邺城,我当然在这,不说那么多,我先救你出去。”
羊献蓉点头,忙站起了身,随他出去,并顺手拿走了一两件衣裳,出了成都王府,到了小巷中,他拉着她一路出了巷子,那已有马车在那等候着,上了马车,便从巷口入了街头,又驶向了城门口,也没人阻拦,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邺城,直到郊外十里,才停了下来。
刘曜先下了马车,羊献蓉趁势便换好了衣物,总不至于一直穿着那带血的太监服。
那是一件红杏色的云裳襦裙,自是极美的,她下马车的时候,刘曜回头看她,眼底划过一丝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