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瓶瓶罐罐让里面光着的男人眼花缭乱,他从来不讲究这些,自己也不会去买,家里浴室放着的那套还是弟弟撒娇说要用一样的才算好兄弟,他才学着往脸上抹抹。

“我,我用不了那么多。”他吱呜着说。

嫣然以为这人是不好意思了,就默默走了,心里才不信,她在管家浴室里看见那一溜的国际名牌男式专用护肤可不是假的,从剃须到护手,步骤繁琐的超越女人。

那天她还偷偷的挤了点抹抹手,觉得可滋润了,心想这男人完全看不出年纪搞不好就是这套护肤品的功劳。

很快,浴室的玻璃门拉开一道小口子,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冒出来,弱弱的说:“那个,我忘记拿,恩,媳妇儿帮我拿条裤子。”

嫣然正在吹头发根本没听见,于是某人只好裹着一条浴巾踮着脚尖出来,猫腰到行李旁,快速翻着。

等嫣然转头,就看见美男出浴,他湿乎乎的样子更加漂亮,一双眼清明如雨后干净,水滴淌在胸膛腰后,滑进那条浴巾。

明明白天的时候,还是那样的高大威武,护着她的男人此刻如同小猫,软绵绵潮乎乎的,一张脸微微泛着红,可以看出来他不好意思了。

其实吧,大男人露个膀子啥的真没什么好害羞的,管大别扭的是——他浴巾下面没穿内裤啊!

没穿内裤的某人,在自己媳妇儿面前脸红了。

嫣然咯咯笑,她哪里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可爱,她说:“管大地你低下来点儿。”

管大手里握着自己的内裤,听话的低头看她。

她抬手,呼噜一下他刺刺的头发,像被一把刷子擦过手心,痒痒的,她又咯咯笑。

有人被笑的难为情了,窜到浴室去穿内裤。

而把自己洗香香的小姑娘,脸上没了笑,钻进被子里,忐忑的等着管大出来。

总不能……一直都这样吧?嫣然思考着。

已经过去的两个晚上,头一夜是这家伙喝多了抱着她睡了一夜,第二夜,因为隔天要回来办酒,管大被管元帅招到书房提点了一下,等他上楼,她已经呼呼睡着了。

第二夜,他也是抱着她睡了一夜。

今天早上,他揉着眼说早安,麻雀小姐在床边叽叽喳喳也道声早上好。

他们,似乎没完成任务呢……

等管大穿戴整齐出去,就看见自己媳妇儿粉红着小脸坐在床上,睡裙在肩头漂亮的打了个蝴蝶结,满头黑发披散下来,躲闪着不敢看他。

她好漂亮。这是管大心里的喟叹。

这样漂亮的姑娘,是我媳妇儿了。他开心的抿了唇。

走过去问她:“怎么还不睡?”

嫣然攥住他睡衣的下摆,那么热的天,这人居然穿了一整套的格纹睡衣,纽扣扣到最上面一个。

“恩?”他弯腰去看床上的她。

“管大地……那个……你会不会啊?”终,终于,问出口啦!

单纯如管大地,哪里知道小姑娘心里的千转百回,皱眉仔细想了想,看见自己媳妇儿终于扬起小脑袋,那脸颊更加嫣红,眼一闭心一横对他说:“就是生宝宝的事啊你会不会啊!”

他先是一愣,然后男人的傲气让他很想挺跨告诉自己媳妇儿:这种事你不应该问男人会不会,应该是强不强!

前特种兵王绝对有自信我是最强的!

可,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按着她的双肩让她躺下来,把她的头发仔细拢起散在侧边,把她的睡裙裙摆整理好,把她的小脚丫装进薄薄的夏被,他把她当做管小天小时候很爱玩的洋娃娃般侍弄,小时候笨手笨脚的弟弟不会给洋娃娃穿衣服,就哭着来找哥哥,他就会灵巧的把那条漂亮的裙子套在漂亮小姐的身上,逗弟弟笑。

如今,都过了多少年了,在部队里粗糙惯了的某人,把他的小媳妇儿当成了洋娃娃。

然后,他自己脱了鞋躺下去,两人很好的分占了这张床的面积,他把薄被都留给嫣然,与她道晚安:“老婆,早点睡,别想乱七八糟的。”

嫣然把脸蒙在被子里,等关了灯才敢探出来,捂脸啊,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脸没皮了!

不过如此,她的心也偷偷的松了口气。

好像,从来没有不习惯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与他共度的每一个夜晚,都能好眠。

这晚也是。

可半夜,有人习惯了,转过身来,一把拖过另外一个枕头上的小姑娘,嘭的抱紧,严严实实的,连带着夏被,把她裹成一只热狗。

嫣然是被热醒的,半夜睡得迷糊糊伸爪子挠了压着她的东西两下,嘟囔着:“热死了……”

可同样是睡梦中的男人,居然在她脑后顺着拂了两下,嘟囔着:“乖么,别闹。”

然后,嫣然醒了。

瞪圆了一双杏眼在黑暗中看着管大的脸。他睡得很香,长手长脚把她捆住,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胳膊,脸颊,贴在他胸膛与肩头链接的那块肌肉上面,很舒服的一块肉垫枕头。

伸出来的小手戳了两下他的胸口,下一秒被大大的手掌整只攥住,完了,动不了了。

睡不着又很热的姑娘,开始向下发展,蹭啊蹭挪啊挪的,把小脚丫好不容易从被子里挤出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她就在黑夜里,跟自己玩,脚趾头转啊转的,正好男人的小腿搁在旁边,她就用脚爪子去挠他,触感,毛茸茸的。

这也是管大与管小二不同的地方,他们俩同时穿露小腿的西装短裤,管小二两条小腿清清爽爽白白净净,比女人还干净,可转眼看他身边的管大,小腿上彰显着男性荷尔蒙的小毛毛不少。

嫣然红红着脸偷偷玩着他的腿毛,把他弄痛了就能看见这男人睡梦中糯糯的说话,漂亮的眉头皱起来,她轻轻吹口气,他又安睡过去。

直到后半夜,她也玩累了,天气也不那么热了,裹着薄被刚刚好了,才沉沉睡去。

所以,第二天早晨,两人不是同时醒来,管大居然不想下床,竖起耳朵听了听,楼下也没有摆饭的动静,好像大家都睡得晚,他就心安理得的玩起身边的人。

戳戳她的脸,刮刮她的鼻梁,眼睛在那红唇上逗留了很久,最终还是移开,抓起被自己牵了一夜的小爪子仔细瞧,好么,瞧到了问题。

我媳妇儿什么时候断的指甲?很疼的吧?

他纠结这个问题,直到嫣然转醒。

她睁开眼,就是无敌大美男,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早安。”他停顿一下,随心唤她,“老婆。”

然后,唤个称呼唤她:“媳妇儿你这指甲怎么断的?流血了吧?”

嫣然不理他,把头埋进被子里,隔着被子推他。

“我再躺一会么。”他说,用胸膛顶着那双小爪子,就不起床。

嫣然放弃,从被子里出来,一头乱发,低吼着:“我指甲白断了啊,我昨天掐你你都没感觉我太亏了!”

男人仔细再仔细的想了想,一脸茫然。

狮子小姐爬起来蹬蹬蹬下床,光着脚丫子踩在地上呼啦一下被整个人抱起来,她嚅嗫着:“我,我刷牙!”

背后男人轻轻嗯一声,“别着凉,我抱你过去。”

实际上是,这姑娘忘了整理着装,裙摆别在了内裤里面,大清早的,露一双白溜溜的大腿,小内裤居然也是小猫猫的!

管大把人抱进去,自己站着门口深呼吸,换了衣服外面绕圈跑。

同样在绕圈的,是整晚没怎么睡的郑海涛。

“爸,早。”阳光投射在操场,管大的脸,镶着一圈金光。

郑海涛恩了一下,说:“来比比?”

挑着眉,等着女婿应战。

主要是,想看看女婿腿软了没,如果跑不动,他就要好好给上上课,我家然然还小呢,你小子给我悠着点!

可管大没腿软,也没给岳父面子,自己是什么速度就跑什么成绩,郑海涛在后面咬牙追着,追到自己喘不过气来停在跑道边看时间。

然后,让管大意外的,岳父很满意,还拍拍他肩膀说:“不错嘛。”

受宠若惊啊!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还成。”

翁婿俩一起回家,嫣然正帮着保姆端豆浆,不好意思看管大,就冲郑海涛喊:“爸,吃饭了。”

郑父一时感慨,闺女在家的时候他们经常吵架,这么些年也没在一起吃过几顿早饭,转眼,闺女嫁人了,以后也没人陪着他吃饭了。

才吃完饭,唐维鸿就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小袋子,他没有出席昨天的酒席,今天特地来给新郎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