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上装修得极为奢华,欧中宫廷风格,金黄色调主打,豪华而张扬,纸醉金迷。
赌船上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住宿,休闲,餐饮,无一不是按照五星级酒店标准配备。
大厅中的镁光灯,色彩交织,灯光照射在金碧辉煌大厅中,令人头晕目眩。
深紫色的穹顶,色彩变幻不息,前方是垂悬的星光瀑布,一根根水晶细丝上缀着人造钻石,垂落而下,璀璨夺目,华丽光耀。
一路上,都有人带路。
与其说是带路,倒不如说是押解。
赌船上上人多眼杂,其中有不乏权贵,为了避免因此骚乱,因此这些人不方便明着亮枪。但是这里三层外三层把人团团围住,跟拿着枪有什么区别?
况且这些人身上,恐怕都带着枪吧!
然而被控制住的两个人,却是悠闲地令人发指!
乔钰搂着秦微,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就像是寻常的公子千金,结伴在这纸醉金迷之地享受良辰美景一般。
带路的男人着实郁闷,心中忿忿得恨不得把这两人捏死。
冷笑着看他们一眼,男人心中冷笑。
呵呵,无知者无畏,这还真以为是请你们上船享受来的?
等着吧,接下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阴阳怪气的声音听着瘆人,“二位,咱们还是别在路上耽搁了。若是去晚了,只怕我们少爷会生气的。”
“生气?”秦微笑开了,眉眼弯弯回过头来,“你们少爷本来不就是请我们上船来玩的吗?”
男人阴恻恻地笑着,“不错,但是在二位享受之前,还是先去见见少爷的好!请吧。”
那人的神色语气间十分倨傲,打量秦微的目光无异于将死的阶下囚。说罢对周围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当即架住二人的胳膊,直接把人拖着前行。
秦微眸光一冷,某种涌上一抹深深的厌恶。侧身一闪,避开了男人伸过来的手。
领头的男人却是一下子注意到了秦微,一双眼睛顿时就看直了。
啧啧,这小妞儿太清纯了!
想想那滋味儿就很*,反正都是活不久的人了,到时候不愁没机会玩个够!
男人心中正浮想联翩做着温柔乡里的美梦,色眯眯地打量着秦微,眼中是不加掩饰的龌龊和淫笑。
乔钰蓦地转头,淡泊的目光中陡然寒气摄人。
温润如乔钰,怒时不必歇斯底里,只需要一个眼神,瞬间就能让人望见死神的背影。
男人的后背瞬间僵住,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气窜上了脊背,冷汗涔涔而下。
太可怕了!
男人脸色煞白,赶忙加快了脚步,背影说不出的狼狈。
可怕么?
乔钰收回目光,眸光微敛,慵懒颔首。
那双眼睛,留着也是多余。
穿过船舱,两人被蒙住了眼睛,很快便被带到了一处装修豪华的包厢中。
期间过程中,两个人几乎一点反抗意识都没有,从头到尾任由摆布,简直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
来路的男人冷笑一声,“好好享受吧。”
话落,带上门离开,那十几名凶神恶煞的打手却留了下来,肃立一旁,手中拿着刀。
房间中的音乐生震耳欲聋,夹杂着男人粗声粗气的笑骂和女人酥软的娇喘。
秦微飞快地皱了皱眉,如玉的手指在脑后一勾,摘下了眼罩。
房间中迷离炫目的灯光旋转交织,酒味混着烟熏火燎的烟味儿,秦微不由得捂住了鼻子,低声道:“呛。”
乔钰闻言伸手,修长的手指曲起,正好挡住了秦微的鼻子。
“啪、啪、啪!”
三下击掌声响起,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可真是贵客啊!”
肖远洋推门走进来,手边挽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那女人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白花花的两条大腿几乎全部暴露在空气中,深V的衣领透出若隐若现的沟渠,惹得身后跟随的一众男子血脉贲张。
此时她正娇滴滴地蹭在肖远洋身上,媚眼如丝,就如同没骨头一般,声音酥软甜腻,“肖少,您这几位客人好像不喜欢这儿呢!嗯~”
女人一声娇软的轻嘤,叫得男人们整个身体都酥了。一口唾沫更在喉咙中,上不来下不去,一群大老爷们就被挑弄地如同未经人事的雏儿。
当然,不包括乔钰。
此时的钰少正专注地替秦微掩住口鼻,玉指微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小妖精!他们就算不喜欢,这会儿也走不了了!”肖远洋笑骂一声,用力搂住女人的小蛮腰,“小宝贝儿,等着爷给你看场好戏!”
女人娇笑两声,欲罢还羞地掩唇笑了。
此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步子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的。
男人的长相极为粗犷,左边额角上有一道刀疤。这男人身上煞气很重,秦微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人身上必定是背了不少人命。
“傅叔,您来了。”
中年男人进屋,肖远洋便扬声打了个招呼。
傅盛锐哈哈一笑,抱拳道:“世侄上了我这船,也不早说一声。傅叔我招待不周,可莫要见怪!”
“临时有事麻烦您老,傅叔您这么说,侄儿可真的过意不去了!”
肖远洋挑眉,得意笑着。
“这两位是?”傅盛锐炯炯有神的目光扫了过来,声音中有些讽刺。
这位肖少连他都得敬着三分,这两个人抢东西抢到肖远洋头上,活得不耐烦了吧?!
傅盛锐便是金城博彩产业链的老总,靠山硬得很。此人年轻时混黑发家,手段狠辣,身上背着的人命债数都数不清,至今在黑道上仍然很有话语权,在整个澳门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只听肖远洋冷哼一声,“傅叔,这二位就是我跟您说的,前不久到船上做客的那位老爷子的朋友。”
傅盛锐闻言,冷嗤一声,面色明显沉了下来,“世侄放心,既然是那位老爷子的朋友,傅叔我一定‘好好招待’!”
“傅叔,既然这二位人都来了,那么不如在你这船上来一局?这二位财大气粗,侄儿我看上的东西,可是被人家抢了两次!”
肖远洋的意思很明显了,既然上船了,那就赌一局!
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赌场中庄家作弊的手段层出不穷,想在庄家手中赢钱,难度着实不小。
秦微淡淡扫了他一眼,声线清冷,“我不赌。”
“秦小姐,这可就由不得你了!”傅盛锐冷脸一笑,挥了挥手,身后的打手立刻有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秦微的胳膊。
秦微也不挣扎,任由两人架着自己一如去了堵桌前。
大厅中有七八张堵桌,每一桌上开着不同的赌局。
秦微和乔钰被强行带到了大厅左侧一件玻璃房中,玻璃房的设计很巧妙,外面一面是磨砂玻璃,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从里面却能轻松掌握外界的一句一动
刚一坐下,眼前的显示屏便打开了。
显示屏中的清晰的画面,刺得秦微眸光骤冷。
只见闻老和宋念心一左一右被分别看守着,每个人身边都站着四个彪形大汉,手中持枪,如铁塔一般纹丝不动。
房间外面还有打手来回巡逻,整个房间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闻老脸色苍白,不知被注射了什么药物,整个人虚弱不堪;而另一间屋子中的宋念心,身上明显有伤,被牛皮筋紧紧绑住的手腕上,是血肉模糊的血痕!
锐痛自掌心传入神经,秦微的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掌心中。
少女微微垂着眸,看不出一丝情绪,心头大快的肖远洋只觉得扬眉吐气,压根没发现,秦微眸中冷冽嗜血的锋芒。
很好!
秦微冷冷勾起嘴角,有胆子伤了她在乎的人,那就给她等着生不如死!
“放人。”少女忽然抬头,冷冷环视一周,令人不寒而栗。
她那双眸子,宛若深不见底的万年寒潭,轻飘飘的一句话,凉入骨髓。
“小妞儿,你想得美!”
肖远洋两步上前,笑得阴狠,正要伸手去掰秦微的下巴,悬在半空的手却忽然僵住了,一动也动不了!
傅盛锐面色一厉,蓦地拔枪,却发觉自己也动不了了!
见鬼了!
肖远洋惊骇无比,怒吼道:“死女人,你做了什么?!给我放手,放手!你信不信老子剁了你的手!”
“容我提醒,”秦微忽然淡淡起身,一根筷子抵在了肖远洋手腕上,动作悠然闲雅,声音却冷得吓人,“你这双手如果还想要,就给我收好。否则……”
“妈的!”肖远洋怒不可遏,怎会理会秦微的警告,“死女人,我最后数三下,你再不松手,爷把你剁了扔进海里喂鱼!一、二……啊!”
肖远洋的数数声戛然而止。
凄厉无比的一声惨叫陡然刺破了瞬间的死寂
“傅叔,救我!救我!”只见肖远洋轰然倒地,面色痛苦地抽搐,在地上哀嚎着打滚。
他的左手腕,血色漫开,空气中顿时浮起浓重的血腥味儿,十分骇人。
肖远洋身边的女郎吓得花容失色,惨叫一声吓得瘫倒在地。
傅盛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轻,赶忙蹲下身去,查看肖远洋的伤势。
提起肖远洋的左手,肖远洋口中却传来一阵凄惨的嚎叫:“疼,疼……你慢点!啊!”
傅盛锐一看他软绵绵的手腕,顿时惊住了。
这哪里是受伤了,肖远洋的左手腕骨已经骨折了!
“啪嗒……”
一声轻响。
一根染血的筷子,落地。
秦微淡定地站在一旁,双手环抱在胸前,眸光寒凉,看不出一丝情绪。
“扶他起来,赌一局。”
少女薄唇轻启,淡淡的道。
不是想赌么?
好,她奉陪。
傅盛锐震惊地无以复加,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肖远洋一个古武高手,左手居然被一根筷子废掉了?!
“哼,”傅盛锐冷哼一声,面露凶光,“伤了我姓傅的人,今儿你还想走?!人给我抓了,挑了脚筋!”
“是!”片刻之间,六名打手齐刷刷地围拢过来,手中拿着刀,疤秦微围了个密不透风。
几人喝呼一声正要动手,忽然诡异地发现,自己的手脚不听使唤了!
位于正中的秦微幽幽叹了口气,素手一拨,立刻便有一人被掀翻在地。那名黑衣男子身形健硕,砸得地板“砰——”一声闷响,尘土飞扬。
傅盛锐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手心中一层冷汗。
“我说的话,没听见?”秦微侧了侧脸,声音依旧是波澜不惊,“让他起来,跟我赌一场。方才我说不赌,是他自己强行要求,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话落,秦微推门走了出去,直接在玩骰宝的堵桌前坐下,静静垂眸,神色漠然。
乔钰起身,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扭曲的肖远洋,又看了看傅盛锐,淡声道,“让他起来,否则这船就别要了。”
傅盛锐心中猛一咯噔,忽然有些不安。
他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今天是不是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了?!
秦微若是知道他心中此时在想些什么,必定会轻笑。
猜得不错。
不过,明白的太晚了。
毕竟是在刀尖上舔过血的人,傅盛锐这样的本地虎,向来就没有怕人的道理。
在澳门横行几十年,还从没有人能挑战他的权威!
能在这艘赌船上的,哪一个不是有权有势、跺跺脚当地抖三抖的大人物?
这些人之中,不少人与傅盛锐交好,再加上傅盛锐此人有京城傅家做靠山,因此在军政两界的关系网都不容小觑。
所以这些年来在澳门,傅盛锐也无疑是一号一手遮天的人物。
今个儿,就凭这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
傅盛锐冷笑一声,心下不以为然。跟他斗,太嫩了!
心中虽然有些动摇,但是傅盛锐笃信,这二人再怎样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一整搜豪华游轮上都是自己的人,到时候不怕他们翻了天!
定了主意,傅盛锐立刻吩咐人带肖远洋下去处理伤口,自己则是迈开大步,走进了大厅。
秦微抬眸,眼底敛起一抹寒凉。
果然没来。
乔钰目光轻淡,宛若天光雪影,一双墨眸清透如玉,深邃得辩不出一丝情绪。
波澜不惊,深水静流。
看不出丝毫的喜怒,亦不知道何处暗流涌动。
对上这样的目光,傅盛锐心中不禁有些发抖,尽管,对面的男子过于年轻。
看到傅盛锐的身影,大厅中的名流权贵们纷纷围拢过来,举杯致意,却也有不少人发现,这位傅老板的脸色,实在不太好看。
堵桌旁,年轻的一男一女悠闲坐着,傅盛锐却站在一旁,神色阴冷。
众人心中一咯噔,看向秦微的目光已经变成了默哀。
啧啧,这不知又是哪家的公子千金,被家里人宠得不知天高地厚,闹事居然闹到傅老板的船上来了?!
没看到傅老板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么?
傅盛锐站在堵桌旁,眼中忽然划过一抹狠戾,对身后一人吩咐了几句,那人转身便走。
“二位,确定要赌一局?”
傅盛锐坐在堵桌旁,笑得嘲讽至极。
这两个人还真是草包,居然就坐在这骰宝的桌子边上了?
呵,果然是天真的很!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骰宝是庄家最容易作弊的玩法么?
不过既然对方送前上门,他傅盛锐就没有不要的道理!尤其是,这小妞的人,可还在她姓傅的手上!
傅盛锐笑眯眯地在庄家的位置上坐下,“这一轮,我亲自坐庄。”
一听是傅老板亲自坐庄,围拢过来的众人也纷纷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立刻便有三男一女四个人也在桌边坐下,笑着道:“傅老板,凑一桌多好。”
骰宝,也就是赌大小,是一种用骰子赌博的玩法,由各闲家向庄家下注。总点数为4至10称作小,11至17为大,投注中以“大、小”对闲家最为有利。
每次下注前,庄家先把三颗骰子放在有盖的器皿内摇晃。当各闲家下注完毕,庄家便打开器皿并派彩。
当然,骰宝这种玩法,也最容易动手脚,所以庄家永远处于有利位置。
这其中的门道,这些人当然是一个个心如明镜。之所以争先恐后来捧场,全是为了卖傅盛锐一个人情。
几人坐定后,傅盛锐果然是一脸讳莫如深的阴笑。
一个骰盅在他手中耍得上下翻飞,只听见三粒骰子“咕噜噜”的滚动碰撞声。
“当——”一声响,骰盅扣在了桌面上。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那小小一只不透明的骰盅上,屏气凝神。
傅盛锐笑着,等众人下注。
除去乔钰和秦微,剩下四人一人押了“大”,三人押了“小”,筹码由五十万到二百万不等。
不论大小,赔率都是一比一,即便是赌输了,在这些公子千金们眼中也无所谓。
秦微淡淡一笑,手中一千万地筹码往前一推,懒洋洋地道:“一点围骰。”
话落,现场顿时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众人顿时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围骰?!
这小姑娘居然堵围骰?!
围骰,就是指开出的三粒骰子,点数全部一致。而下注围骰,就是闲家指明围骰的点数,概率极低!
这种赌注方式,及要求围骰,有要求点数正确,不可不谓难比登天!
当然,与之对等的,则是超高的赔率——
1:150!
众人议论纷纷,只觉得这小姑娘是不是疯了,一千万的筹码就这么押上去了,若是赌输了,那输的可是十五亿啊!
在场的众人,谁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十五个亿来赌博啊!
乔钰面前也是一千万的筹码,他淡淡笑着,竟然和秦微押在了一处!
“一点围骰。”
年轻男子清润舒缓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觉得耳边轰得炸了。
老天爷,只是哪里来的变态?!
众人只觉得有点儿哭笑不得了,这俩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全部将筹码压在了一处?!
闹吗!
傅盛锐眼中的笑意渐浓,呵呵,果然是两个蠢货。
居然敢都押一点围骰?
骰盅里是“大”,傅盛锐心中一清二楚。
好,既然上赶着给他送钱,那就在死之前,再给他姓傅的做点贡献!
三十亿,谁会拒绝?
傅盛锐咧嘴一笑,伸手解开了骰盅。
然而静待两人变脸的傅盛锐却忽然发现,众人都是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不解,诧异,愕然,震惊……
众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傅盛锐陡然觉得不对劲,猛地低头看去,下一秒眼前却是一阵混黑。
三粒骰子,全部是一点……
!
一点围骰……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想赖账也赖不了!
傅盛锐只觉得头重脚轻一阵眩晕,整个人险些脑溢血昏迷。
“卧槽,真的是一点围骰!”
“老子不是眼花了吧,快掐我一把!”
“妈呀这也太神了吧,这、这小姑娘的眼睛是激光吗?!”
……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有人赌赢了一点围骰的消息仿佛一颗微型炸弹,顿时传开了。
不多时,大厅中挤满了人,赌船各处的客人们纷纷闻声而来,欲要一睹为快。
在大厅中央,他们不仅看到三枚一点的骰子,还有一个脸黑成锅底的老板傅盛锐。
透过嘈杂,乔钰清冷的声音响起,“劳烦,三十亿转到这个账户里。”
傅盛锐猛地抬头,满眼血腥,暴怒之下“轰——”一声掀翻了堵桌。
滚他娘的三十亿!
“你小子胆子不小,居然敢在老子眼皮底下耍花招!”
傅盛锐陡然一声怒喝,在场众人都懵了。
这怎么回事?
傅老板这是要赖账?!
众人纷纷向后退去,神色有些忌惮。傅盛锐虽然手段狠毒,但是今天这般发疯似的样子却是他们前所未见的!
想想也是,毕竟是……三十亿啊!
作为澳门博彩行业三大巨头之一,金城集团的总资产虽然有上千亿,但是傅盛锐这个董事长手中的股份却只有百分之三点二,虽然傅盛锐还同时经营着不少私人产业,但他手中的流动资金,说什么也没有三十个亿!
“既然是赌博,有输有赢,”乔钰的神色十分平静,声音也淡泊,“既然输了,就愿赌服输。我提醒过傅老板,若是不把人带来,你这艘船就别想要了。”
乔钰看着他,轻轻挑眉,“既然拿不出三十亿,那么现在,你可以选择用赌船抵债。”
围观众人只听得心惊胆寒,这年轻男子不急不躁,说出来的话却句句致命。
傅盛锐陡然响起,方才乔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让他起来,否则这船就别要了……
顷刻之间,傅盛锐的面如土灰,自顾自地摇着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骰盅里的点数分明就是大,怎么到了揭开的那一刻,就变成了一点围骰?!
“小姐!”
身后的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惊呼,秦微一回头,竟然是陶宇!
然而陶宇一句话没说完,人群中瞬间窜出几道黑影,二话不说,四个打手就将陶宇控制住了。
明晃晃一把瑞士军刀就架在陶宇的脖子上!
陶宇在严木辛手下待过几年,自然也有些身手。然而还不等他挣扎,肩膀上却又多了一只大手如铁钳般将他牢牢制住,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名打手见他挣扎,自然恼怒。
他手中的刀刃逼近了一寸,只见陶宇的脖子上“刷——”的一下鲜血直流。
殷红的血线“啪嗒”、“啪嗒”落在地上,陶宇痛得皱眉,猛地抽了一口冷气,却是蓦地瞪大了眼睛,对着傅盛锐怒道:“不准动我家小姐!呃……”
他身后那名打手一脚踹在了他的膝弯内侧,紧接着一声闷哼从陶宇口中传来,陶宇的身子晃了晃,“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秦微眸光骤冷,声音寒凉地几乎结了冰:“放开他。”
几名打手不屑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秦微冷冷一勾唇,下一刻蓦地抬眸,冰冷的视线瞬间对上了方才动手的那名打手,“哪只手拿的刀子?”
那人斜睨秦微一眼,神情倨傲,“右手!你想怎样?”
“很好,”秦微淡淡点头,“哪只脚踢踢了他?”
“喝哟,小妞胆儿挺肥啊!”那人笑得猖狂,气焰很是嚣张,“右脚!”
那名打手看向傅盛锐,果然后者颇为赞许地冷笑着。
男子心中大喜,他嚣张可不是没理由的。在傅盛锐的一众属下中,他可是跟着大哥出生入死的人!有傅盛锐这靠山在,量这小妞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他还就不信,动了这男人一刀子又能怎样!
秦微淡淡垂眸,却给陶宇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乔钰站在秦微身边,周身的气息把秦微笼罩其中。他的气场实在太冷,饶是傅盛锐也不敢贸然上前。
隐形耳机中——
“报告头儿,抵达目的地,准备就绪!”
“准确位置。”
乔钰清冷如玉碎的声音响起,周围却无一人发觉。
“赌船三层大厅,已锁定秦小姐位置。”
“原地待命。”
“是!”冷峻的声音斩钉截铁。
大厅中的气氛倏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众人纷纷向大厅四周退去,大气不敢出,紧张万分地盯着眼前的局势。
傅盛锐干笑一声,走到秦微面前,“老子告诉你们,今个儿在我姓傅的船上,别说是三十亿,你们那一分都别想拿!”
“你这是准备赖账?”
秦微忽然抬头看他,傅盛锐被堵得脸色一白,大怒道:“别以为你们耍点儿障眼法就特么能骗了老子!”
“你怎么笃定知道我们用了障眼法?”秦微淡淡的声音极有穿透力,说的话却更是尖锐,“难不成骰盅打开之前,傅老板早就知道骰子的点数?嗯?”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嘲讽,只见傅盛锐的脸色黑了、青了、绿了!
在上所有人都知道这点儿小把戏,但是像秦微这般*裸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还是头一回!
不出所料,傅盛锐脸上的表情瞬间挂不住了,恶狠狠地瞪着秦微:“妈的,死丫头你再说一遍!别逼老子杀人!”
话落,他眼中忽然多了一抹诡异凶残的笑容,看得在场众人心底发毛。
“小丫头,估计你看了这个,就该知道话不能乱说了!”
说罢一挥手,暴怒的目光中一派血腥,傅盛锐张狂地狞笑着,“把人给我带上了!”
话音刚落,一股血腥味儿窜入鼻腔。
微不可视地蹙了下眉,秦微蓦地回头,只见十来个男人被一群黑衣大手架着走上前,脸色难看至极。
这十二个人,正是昨天被黑虎帮强行带走的江东会高层人员!
其中,也包括江东会现任帮主阎江!
阎江的面色有些灰败,但是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屈服之意,一见到傅盛锐便怒喝道:“傅盛锐你个混账!居然玩这些阴的,你特么还是不是个男人?!”
阎江话音未落,立刻被身后的打手踹倒在地。
秦微眸光微敛,心中顿时明了。
先前方希月给她的信息上明白写着,江东会的高层们身手都是颇为不弱。
然而如今这般幅毫无还手之力,明显是被下了药!
余下是一个人焦急无比,纷纷喊道:“大哥!”
傅盛锐冷笑看着秦微,语气中尽是威胁,“怎么样小丫头,三十亿,现在还要不要?!”
见秦微不说话,傅盛锐自然而言地认为,秦微必定是害怕了。
于是气焰更是猖狂了几分,地痞的无赖劲儿尽显无疑:“不要了?晚了!小妞儿,手段不是很高明么?老子继续陪你赌,你输一场,老子就剁他们一根手指!”
说罢一指江东会众人,手指所到之处,众人无不惊恐万分。
输一场……
剁一根手指……
想想那血肉横飞的场景,众人只觉得一阵反胃。
不少人暗暗皱眉,太残忍了。
这少女碰巧赌赢了一点围骰,又怎么可能每次都赢?
这不明摆着难为人吗?!
但是慑于傅盛锐的淫威,众人虽然心下不忍,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是吗?”
秦微轻轻勾唇,绽开一抹薄凉透骨的轻笑,云淡风轻,冷艳逼人。
她上前一步,静静站在傅盛锐面前。
五光十色的亮光打在她身上,皆若皎皎清光落在她肩头。
莹玉一般的面孔,肤光如雪,惊艳无比,清绝如仙。少女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着,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威慑力蔓延四散。
须臾,清幽的声音赫然响起,“好啊,你断他们一根手指,我就让你的人断一只手!”
少女的嘴角轻轻上挑,迷人的弧度,冷然如霜雪。
众人心中颤抖,牙齿都打起了寒颤。
原来真正的冰天雪地……
莫过于此!
这少女,极致的清贵,极致的寒凉。
清绝如水,冰肌玉骨,她是仙;
惊艳迫人,雪色风华,亦是妖。
“你敢!”
傅盛锐拍案而起,怒得睚眦欲裂,“敢动老子的人,你活腻了是不是!”
“我、很、敢。”
秦微不惊不怒,却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声线寒若冰刃,剔骨的寒气拔地而起。
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少女唇边的笑意薄凉而冷艳,在眼前壮汉的一身杀气中分毫不乱。
凉凉抬眸,忽然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人——
叶笙?
眠组织的人到了?!
秦微心中忽然有了些许暖意,回头看一眼乔钰,眸光柔和。
乔钰亦是看着她,薄凉的唇瓣,淡淡噙着一抹笑。
谢谢。
秦微垂眸,心道。
乔钰的墨玉般的眸中似有流华,气质更是温润如玉。他轻轻一勾嘴角,看向她的眸光中暗藏温柔。
你何必谢我?
宠着你护着你,为你做你想做的一切,本就是我此生最该做的事。
秦微转过头去,敛起眸底的温柔,淡淡在堵桌前坐下,薄唇轻启:“开始吧。”
傅盛锐强压着心中的暴怒,重重坐了下去,另外拖上了四个倒霉鬼,六人凑了一局
只不过这次玩的不是骰宝,而是梭哈。
五个人,傅盛锐坐庄。
第一轮,秦微押了500万筹码——
黑桃、满堂红,胜一局,赔率一比三。
第二轮,依旧押了五百万筹码——
梅花、葫芦,又胜一局,赔率一比五。
第三轮,傅盛锐狗急跳墙,直接押下了五千万筹码。
秦微懒洋洋地倚在桌边,手边前两轮赢来的四千万筹码,再加加一千万筹码,也赌了五千万。
开牌之际,傅盛锐暗自冷笑,最终手边开出来的,是方片同花!
看到同花都开出来了,围观众人不仅叹息。
唉,这丫头输定了!
等到所有人开完牌,秦微方才轻轻一掀眼皮,声音从容,“黑桃,同花顺。”
玉指翻飞,兔起鹘落,五张扑克齐刷刷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刹那,全场石化。
只见赌桌上五张黑桃,A、K、Q、J、10,同花顺!
真的是牌型最大的……同花顺!
而且,还是花色最大、数字最大的黑桃同花顺!
三个最大!
0。0000012825%的出现概率!
撞上了,就这么撞上了?!
她究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是早就稳操胜券?!
众人的惊愕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只是愣愣看着淡淡起身的少女,心中无比震惊。
连胜三场……
这少女,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赌王也没有如此逆天啊!
最后一句,定输赢,赔率一比十。
傅盛锐看清了眼前少女的牌面后,险些两眼一黑背过气去。
秦微淡笑着起身,神色波澜不惊,“傅老板,三十五亿。”
话音未落,傅盛锐瞬间如同疯了的狮子,怒得一跃而起,歇斯底里地嘶吼:“愣着干什么?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剁了他们的手指!”
“小姐!”
陶宇大急喊道。
傅盛锐手下的打手嚣张惯了,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儿,剁人手指这种事情更是毫无顾忌,当即就有一人挥刀砍了下去,只听一声压抑的惨叫蓦地响起。
鲜血飞溅。
现场顿时一片抽冷气的声音,不少千金小姐吓得花容失色,捂住了眼睛。
秦微顿时怒了,拨开人群冲到那人面前,只见那名江东会的高层,左手的食指果然少了一节,鲜血直流!
那人痛得几度昏厥,却是咬紧牙关,愣是没发出一声呻吟。
秦微的生意很轻,却让人安心,口中轻吐出两个字,“别怕。”
地上的一截断指已经被秦微拾起,丝毫不顾鲜血沾染了裙摆,低声道:“会很疼,忍着点。”
那人已经没力气点头了,伤口处撕心裂肺的痛楚再度传来,眠组织中的一人已经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只药箱,各类基础药品、手术工具一应俱全。
这名男子很年轻,染着黄头发,容貌俊美清秀,笑起来还有一对酒窝。
他是眠组织最年轻的成员,云霄。只有十七岁,充其量也就是个大男孩,气质极为清澈干净。因为医术出神入化,古武天赋极高,所以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眠组织医部的第一把交椅。
秦微感激地看他一眼,处理伤口的速度飞快。
云霄在组织中,医术无疑登峰造极的,然而乍看到秦微的手法,他也不由震惊。
玉指起落,眼花缭乱。
消毒,接骨,回血,包扎。
完成整个过程,不足五分钟!
秦微有些疲惫地看一眼这个惊愕的大男孩,轻声道:“尽快把他送去医院。”
云霄愣愣点头,虽然回不过神来,动作却很是迅速。
几秒钟的时间,就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秦微起身,嘴角含笑,那笑容却冷若冰霜。
眼看着少女一步步走来,傅盛锐忽然腿脚发软,脸色煞白。
少女冷笑一声,目光却只是轻轻掠过他,淡淡地道:“我说过,你断我的人一根手指,我就断他们一只手。”
她的声音很淡却很寒凉,蓦地笑了,冷冽而嗜血,“不信是吗?好,你看清楚。”
话落,少女转身就走,站在大厅中央,扬声叫道:“叶笙。”
叶笙愣了一下,从人群中闪了出来,清俊的脸上神色冷峻,“秦小姐。”
秦微牵起嘴角,低声说了一句话。叶笙的表情瞬间有些愕然,转瞬即逝,点点头离开。
片刻之后,叶笙拿着秦微要的东西回来了。
众人看过去,不禁大跌眼镜。
六根木条?
居然是木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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