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杖毙?以正家风?
绿柳不敢置信的猛抬起头,望向那眼神冰冷的男人。就算再怎样,她是为了他,才会有今天这下场的,他怎么可以对她这般的狠心?
看着绿柳两眼泛红,盈满了泪水,欧阳雪晴嘴角勾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的讽刺笑容。
这个绿柳,难不成还指望欧阳锦程给她求情不成?相信欧阳锦程这种男人的话,还不如相信母猪会爬树!
老夫人还在盛怒之中,听了欧阳锦程的话并没有发话,眸子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绿柳则是收回了目光,一步步的走向了欧阳雪晴的身前,扑通跪下,低声轻泣:“小姐,绿柳对不起您,绿柳给您磕头认错!”
两行清泪自她的眼中滑落,她低头将手上的玉镯褪下,放在了地上:“谢谢小姐为奴婢挑的玉镯,既然鹃子妹妹也喜欢,便给了她吧。如果有来世的话,奴婢还愿伺候小姐您,下一世,奴婢一定会一心一意的伺候您,再也不做任何的非份之想。”
绿柳将玉镯放到地上,猛的起身,冲向了近处的一棵大树。
她这一冲,抱着必死之心,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速度快的惊人。在欧阳雪晴伸出手的时候,已经是慢上了半拍。眼睁睁的看着那绿柳撞向了大树。
这才十八岁的生命,花一样的年龄!不过是被人利用,犯的也不是什么要死的大错?真的就由着她这样死去?
欧阳雪晴自腰侧抽出了一只柳叶刀,迅速的射向了半空之中,一根不是太粗的却枝叶繁茂的树枝从树身上脱离,垂直落下,恰好落在了绿柳的身前。狂奔着,一心寻死的绿柳,自然来不及防备这个,直接被树枝绊到,趴倒在地上。由于冲力太大,顺着地面向前滑行了一两米远。
胳膊,膝盖之处的衣衫隐隐渗出了血迹,右侧的脸,因为滑行摩擦,血淋淋的一片。
众人的目光刚才都放在绿柳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这根树枝是怎么落下的,只道是天意。唯有欧阳锦程,侧脸看了欧阳雪晴一眼,那张本来就失了笑意的脸变得更加的阴沉了,缓步向着那一抹白光射出的方向走去。
依那日金枝所言,这女人居然和梅花宫的少宫主相识,似乎关系非浅!梅花宫的少宫主一向讨厌女人,为什么独独对她例外?现在的她,不仅明处有个高手常伴左右,还有人在暗中密切保护着。那暗中保护的人,他探查过,虽然是两个女人,却不容小窥,特别是那两女人身后,极有可能是神秘势力庞大的梅花宫?与梅花宫为敌的话,实为不智之举。
这个一直不被他放在眼中的三妹,是突然间变聪明了?还是以前一直都在在伪装?如果是在伪装,她的身上还会不会有他不知道的秘密?可无论怎样,都必须得将她除去。
将欧阳家的财产握在手中,这是主子下的死命令。如若连这种小事都完成不了,那他在主子的眼中,定然是如废物一般的无能。
“大哥,这绿柳犯的错,罪不致死,打一顿,赶出府不就得了!大哥您一向宽厚,何必跟着二姐姐学,动不动就要人性命?”欧阳雪晴注意到了欧阳锦程的动作,眼睛转了转,出声道。成功的将众人的视线又移到了他的身上。
大哥宽厚,何必跟着二姐姐学?这丑女人,是拐弯抹脚的骂自己毒蝎心肠吗?
“你,你——”欧阳金枝气得说不出话来,再一次瞪向了欧阳雪晴,那愤怒睁圆的眼睛恨不得射出无数飞镖来,将那不远处浅浅淡笑的女人给活活的射死。
“三妹,有些事情不能妇人之仁,今日饶了她,不知道明日临安城里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来——”欧阳锦程只得停下了步子,强打出笑颜,语气如向亲妹子讲道理一般的温柔耐心,只可惜他遇到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欧阳雪晴,脸上的笑容根本没能持续一分钟。那女人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冲着他懒洋洋的摆了摆手,一副懒得再听他啰嗦的模样,人也是回身昵到了奶奶的身边,笑得甚甜:“奶奶,前日,雪晴到您的房中时,听奶奶您在诵读佛经。这上天有好生之德,奶奶您没必要为这种小事徒增了罪孽,影响了修行!”
“是啊,雪晴丫头说的对。”老夫人眸子射向那浑然不觉疼痛似的绿柳,摇了摇头,道:“绿柳,你身为三小姐身边的大丫环,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今日,看在雪晴丫头的份上,也就不再深究。嗯,来人,将她拖下去,重打二十板子,赶出欧阳府。二十板子后,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二十板子,估计打过也只剩下半口气了!
“小姐,您的恩情,绿柳若侥幸生还,必当回报。”绿柳没待那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来拉她,便自个儿起了身,先向欧阳雪晴行了个礼。然后神情淡陌,主动向外走去。那感激的眸子离开欧阳雪晴身上后,就落在了欧阳锦程的身上,已没有了所谓的情份,一片的冰冷。
欧阳锦程却眼睛望向它处,不知是不是心里内疚,自始至终,没再看她一眼。
一场闹剧就这般的结束,三姨娘在欧阳冰儿的示意下,最先寻了个借口离开了雪辰苑。二姨娘随后拉着欧阳金枝离开了,欧阳锦程却没有说要离开,迈着步子向那根落下的树枝走去。到了跟前,弯腰将它捡起,看着那平齐刀削的断处,对上欧阳雪晴的目光,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奶奶,没想到,三妹的暗器功夫这般了得!”
欧阳雪晴不知他这般说法究竟何意,但是欧阳老夫人却因为他的话而沉下了脸色。
随即,他抬头望向那断枝之处,略一打量,几步快走,停到了一棵大树前,仰头望着那大树顶端那支入木三分,只余柄端的柳叶刀,发出十分夸张的惊叹声:“好锋利的刀子。”
侧脸让一个小厮搬来了梯子爬上了树,将那把刀子取下,接到了手中。眉头不受控制的跳了跳:是这刀?六皇子最近的要寻的人,便和这刀有关!怎么会在她的手里?六皇子要寻的人莫非也是她?还有这刀柄上的梅花?梅花宫?她和梅花宫的少宫主花满楼到底有什么样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