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裴雅睡到了自然醒。
她微微睁开眼,窗帘是拉着的,室内有股茉莉花香的味道,再看床头柜两边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花儿。
艳红色的婚床上,狼藉一遍,她找了好半天才寻到那件昨天穿过的男士衬衫。
穿好衣服,再看一看时钟,才六点多。
他去哪了?
洗漱完毕,走到自己原来住过的房间,翻开衣柜找了找,春夏秋冬的衣物皆有,她不禁好奇,听杨洁说过,自己只在这套房子里住过小半年,衣服怎么会那么全面,而且大多都是新的,连吊牌都没拆掉。
她寻思着,看了看都是普通的牌子,想来应该是自己的无疑了。
随便选了件夏季的连衣裙,她四处转了转,上次来这里的经历不是很好,她都没有细细看过,怎么说这里也有过她曾今生活留下的痕迹。
走到三楼,迎面撞向一个人,幸好她身形矫健,稳稳的躲过了,只见徐凯刚从健身房走了出来,微微敞开的衣领可见几条触目惊心的红痕。
该不会是她昨晚留下的吧?
裴雅觉得自己有些色-授-魂-与了,这不难解释为什么每次和他靠近,总是心跳不规律。
加之昨晚确实有些过火了----
她整了整裙摆,抬头佯装镇定的看着他:“你这么早就起床了?你天天都锻炼么?”
徐凯用毛巾擦了擦汗,看着她古怪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怎么?现在开始就想管我了?”
谁想管你了!
裴雅嘟喃着,娇羞之态尽数化为此刻的吞吐:“----你!我只不过随口问问,我才没工夫管你!”她侧过身体给他让开一条道。
其实,她的举动纯粹多余,走廊很宽敞,四个人并肩也能通过。
徐凯施施然与她擦肩而过,还故意撞了一下她,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
早饭依旧是徐凯准备的,两人吃过饭,本想着自驾出去逛一圈,谁知崔艳,徐青云,文轩等人浩浩荡荡的踏进了屋子。
与此同时,云景也新染了一头的碧发,风风火火的杵在了院内,飚起了他的海豚音:“小乖,你们好没好?该出发了!”。
徐凯和裴雅婚后首次面面相觑,谁能站出来说明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崔艳今天穿的很洋气,带着遮阳帽,品牌的墨镜,她笑道:“你们两个倒是起得挺早啊,吃了饭就动身吧!今天回台湾探亲。”
裴雅汗颜,这一大家子就没一个人是按常理出牌的。
客厅内,气压骤降,徐凯的脸色润着寒霜,他穿的很休闲,那领口的红痕还隐约可见,他走到裴雅身边,一手将她捞进怀里,大有秀恩爱的嫌疑:“抱歉,我和我太太这几天会很忙碌,你们如若要去台湾,那就请自便吧,不送!”
众人的热情被顿时浇灭,皆是站在原地僵了几秒钟。
而徐凯的脾气,众人皆知,一时无人敢反驳。
心悠眨巴着的大眼睛问道:“小强表叔今天早上和我视频聊天了,他说妈咪和爸爸是新婚燕尔,让我不要打扰,我觉得我还是不打扰了吧。”
幼嫩的童音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石化中。
徐凯对女儿的态度十分的满意:“还是悠悠懂事,爸妈,小姑,还有奶奶,祝你们一起顺风。”他说的不怀好意,可面上确实严肃正经的过分。
说罢,搂着裴雅上了楼,全然无视客厅内茫然的一行人。
最终,徐青天他们还是决定去台湾,云景却出乎预料的再次失联,至于他到底去了哪里,连狗仔队也无从知晓。
当别墅内再次安静了下来,裴雅的心又开始心笙摇曳了,徐凯手里拿着一本书,他靠在沙发上颇有兴趣的阅读,俊逸的侧脸似雕刻而成的俊雅帅气。
裴雅翻了翻书架,随意找了本张爱玲的小说看了起来,未几,她问道:“你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书?”
言下之意,你一个堂堂执行总裁,看言情小说?
徐凯这才抬眸,眼底笑痕尽显,嘴角扬起一抹似鄙视的弧度:“这本书是你以前买的,当初在书店时,我觉得这书太过伤春悲秋,可你执意要买,我也没办法。”
裴雅嘴角扯了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彼时,两人在一起的事情,唯有他记得,她总觉得自己今后会吃大亏。
“过来。”徐凯唤道,嗓音低醇极了,他要是唱歌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音质?
裴雅当真走了过去,离他还有一步远时,他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拉住,而后只是一扯,她就落在了他的膝上。
人被他圈着。
她发现,他看的是一本国外眸知名经济学家的著作,全是英文。
裴雅说:“你看书,拉着我干什么?”
这样真的能看下去么?
“我平时没什么时间看书,现在趁陪你的时间,看一会。”他的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他能瞥见她白皙的脖颈,嗅到她身上的女儿香。
到底是谁在陪谁?!
过了一会,裴雅实在坐不住了,她动了动,耳边又响起那磁性的声音:“看来你是又想运动了?”
什么?
恍惚了一秒,人已经被横抱起朝着婚房大步走去。
床单已经换了新的,是紫罗兰的颜色,他压着她,在她耳边喃喃的说:“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个要求?”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现在提这事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多小时之后,裴雅彻底领悟了他所说的要求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还有这样的姿势!到底是谁发明的!
以前两人也有过这种亲密的举动么?
光是想想,就觉得脸红。
某人觉得比前一天晚上还要尽兴,心情更是大好,沐浴后,他就那么露着结实的膀子在裴雅面前晃悠,走到衣柜前,他挑了件宝蓝色衬衫,随意搭配了一套西裤,腰带一系,整个人再次‘衣冠楚楚’。
裴雅实在没有力气,她微眯着眼,不一会功夫就睡着了。
徐凯看着那张透着红润的小脸,本想着把她抱进浴缸泡个澡了,又觉得她肯定是累坏了,还是让她就这么睡吧。
所谓的洁癖,到了她身上,似乎就消失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斜阳已经照进了屋内,虽然拉着窗帘,她也能感觉到那橘色光线。
“你醒了?”
徐凯冷不丁的出了声,他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继续看着他的书,他静坐的样子十分的温雅。
果真是越优秀的人越是努力!
文轩一定是遗传了他。
裴雅找了件衣服裹在了身上,匆匆忙忙进了浴室。身后传来一句带着笑意的话语:“还有哪里没见过,有什么好遮的!”
她没打算搭理他,洗过澡后,她也挑了件自己比较喜欢的裙子。这时徐凯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到她身后,对着镜子看着她,说道:“我并不知道你又‘发育’了,这些衣服的尺寸都是按照你以前的尺寸买的,要是不合适,再重买。”
裴雅囧了囧:“我觉得挺好的,不用那么麻烦。”
正对着镜子照的时候,一只大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摸索了起来,裴雅觉得顿时有软倒的倾向,她制止了他,狠瞪了他一眼。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就问道:“我们那个----万一怀孕了怎么办?还要生孩子么?”她可不太生了!
怀双胞胎的记忆可不怎么美好!
徐凯把玩着她长发的手一僵,那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他有分寸?
能有什么分寸?
裴雅感觉到他似乎不怎么高兴,就没再提可能会怀孕的事。她自己对这方面的常识也实在太少,怪就怪着该死的记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gloria。”
徐凯拉着裴雅的手,欲往外走,裴雅犹豫了一下,说:“我这戒指能摘下了一个么?”两颗明晃晃的大号钻石都在右手上,实在是不太舒服。
她注意到徐凯似乎又不高兴了,“算了,就这样吧。”
徐凯倒是微微轻笑,心上人还知道考虑他的心情了,他看了看裴雅右手上的订婚戒指和婚戒,似乎确实惹眼了一些,他只想着给她最好的一切,现在看来,钻石太大也未尝是好事。
“订婚戒指摘下来吧。”徐凯觉得她听话的时候有点傻呼呼的,“我说让你不许摘,你就不摘么?”万一扣的血液不循环怎么办?
她小时候可没这么听话,当初他新买的遥控汽车,他让她不要随意乱扔,她偏要扔,气的他只能选择揍她屁股。
思及此处,徐凯突然不声不响的在裴雅臀-部重重拍了两下:“以后觉得哪里不舒服,要记得说出来!”
裴雅仿佛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徐凯,这家伙说话怎么前后不一致!
徐凯替她摘下一枚,许是心理作用,她顿时觉得轻松了些。
可这被打屁股的耻辱又来了,他怎么能这样?
考虑到两人如今的武力值差距,她选择了忍气吞声!
去gloria所住的酒店的路上,裴雅问:“听茉莉说,我以前当警察的时候也是很厉害的?有么?”
徐凯单手操控方向盘,眉梢挑了挑,再厉害又怎样,以他如今的身手,就算心上人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他也能轻松制服了她。
算了,还是哄哄她,让她高兴高兴吧,“嗯,很厉害,不然你怎么会扑到我。”
啥?
裴雅凌乱了。
“我---是我对你-----”那画面有些违和,她不敢再脑补下去。“你-----你是开玩笑的吧?”她简直不敢想象!
徐凯再也忍不住,冰山脸瞬间融化,笑的眉眼弯弯,爽朗醇厚的嗓音在车厢内回荡。
他极少数会这么开怀大笑。
gloria就住在威豪的贵宾房,是徐凯特意安排的。
两人直接上了顶楼,gloria见到裴雅很是高兴,只不过看着她这张已经不太一样的脸,心里添了几分感慨。
裴雅原先以为这样一个世界级别的著名设计师会是怎样的时尚打扮,却不想她竟穿着一身墨绿色旗袍,妆容得当,有一种典型的中国美。
gloria在国外生活久了,凡事精练,她长话短说,道:“你的秘书已经将有关珠宝的设计和抄袭事件对我交代了一下。”她突然笑了:“徐少,我倒是很佩服你,这样的保密资料也敢给我看,同时我也很高兴你这么信任我,我想这也是你这些年那么成功的原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徐凯握着裴雅的手,坐在沙发上,神态盎然:“我当然信任你。”他顿了顿,再次抬眸时,目光锋利:“就算你不可信,对我而言,也不是威胁。”
gloria一凛,随即也笑了。
她接着说:“我分析了一个晚上,荣盛的作品和你们集团的设计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处,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可能性极大,到底是谁抄词了谁就说不定了,所以说,我建议你从对方的设计师身上着手,这些所谓的大牌设计,灵感枯竭的时候抄袭旁人的作品也不是没有可能。”
徐凯摩挲着裴雅的小指,他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这件事就不提了,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说我太太的事情,你看她还能画画么?如果右手不太方便的话,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gloria惊讶了,她也得知了裴雅的一些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徐凯会当着裴雅的面说出来。
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深到没有秘密的程度。
裴雅同样惊讶,她此刻才知道徐凯带她过来是这个目的。
其实,她也没那么热衷于画画了,换句话说,出事之后的她,喜好似乎也变了。
于是忙笑着摇头说:“gloria,你不用在意我,我现在有喜欢做的事了,是否能画画也没那么重要。”
徐凯突然握紧了裴雅的手,他看着她说:“就算不画画,我也会把你的手治好。”
gloria没见过这样的徐凯,他在自己面前,一向都是纨绔不化,又或邪魅怪异的,像这样深情款款的样子倒是少见。
“徐少,徐二小姐,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这个事情还是要坚持练习,其实画画也能锻炼手腕的,你大可以试试看。我认识一个同行的设计师,右腕也受过伤,长年累月的作画下来,渐渐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两人和gloria谈了一会,就将其送去了画廊,gloria来A市除了要参加婚礼之外,还是为了她的恩师的画廊。
裴雅对自己的右手能否恢复没有抱有太大的期望,倒是徐凯的良苦用心让她心里暖暖的,加之张翼近期时常帮她做复健,她觉得手腕的力道比之前大多了。
晚上,徐凯带着裴雅去了一家他近年来常去的湘菜馆,胡时的电话打破了暂时的平静。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肃重:“徐少,我有件事要对你说,你的亲身父亲的死恐怕不是意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