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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苏崇礼就不干。让他多加条保暖裤,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他宁愿被冻得跟寒风里的小鹌鹑一样抖啊抖,也不肯在里面加上件小背心。

裴月半没办法,只好每天不停地督促他按时喝姜茶、按时泡热水澡……但就是这样,他还是生病了。

裴月半发现不对的时候,正在外面给饼干买营养餐。苏崇礼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她他的一条围巾在哪儿。电话里鼻音很重、声音也很小,语气软得不得了,一听就很不对劲。

裴月半交代完了围巾的位置,顿了顿,然后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嘟。

苏崇礼把电话挂断了。

……

一想到苏崇礼感冒,裴月半立马就没心思买什么营养餐了,开了车就赶回酒店。

但就算她一路都踩着油门,等回到酒店,也过去了接近一个小时,而这段时间里,苏崇礼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盯着表焦急地赶到房间门口,裴月半拿出门卡刷完就拉门,但推了一下,没推开。

她透过门缝朝里看,苏崇礼把门链挂上了,还在门链上贴了张记事贴,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加粗地写着:

“我没感冒!”

感叹号的点还很有艺术感地画得很圆。

这种时候就不要逞这种强了!

裴月半朝门里面喊:“苏崇礼?”

……

安静。

“苏崇礼你开下门。”

安静。……

“我给你买了白、糖、糕。”

昨天看到剧组里两个小姑娘在吃,苏崇礼有意无意地问了她好几次那是什么,“我要吃”的心思非常赤/////裸裸。

果然,就在她开始担心、已经打算去叫人的时候,苏崇礼全身包在棉被里、拖着被子尾巴走到门口,放下门链,然后又拖着棉被转身,慢慢吞吞地往回走。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调的出奇的高,非常得干燥,床边桌子上放着的热水还在冒热气。

裹在被子里的苏崇礼迟缓地回到床上,迟缓地靠到床头,迟缓地把自己像蚕宝宝一样地包紧了点,然后迟缓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握住热水杯捧到手里,全程眼神都是呆滞的。

裴月半一进门,则是先忙着打开灯,又重新调了房间的温度和湿度,感觉屋子正常了,就赶紧去看苏崇礼。

一回头,就看到他正捧着水杯,自己把杯子举到嘴边却不喝,任热气往脸上扑,眼神也呆呆的,像是已经迷糊了。

裴月半走到他跟前,伸出一根手指,竖到他眼前。

“看这边。”

说着,她把手指朝左歪了一下。

苏崇礼慢了好几拍,眼珠才朝他的右边转动。

“这边。”

她把手指往右边歪过去。

这次苏崇礼的反应就更慢了,而且眼睛越发的湿漉漉,眼底也浮出了很不正常的红。

见他这个样子,裴月半的心重重地沉下去,手指都紧张地发凉。

她撑着床边靠近,把额头贴到他的额头上,安静地贴了一会儿。感受到他额头滚烫的温度,她的嘴角紧紧地抿起来。

“你先睡一会儿。”她哈了哈气让指尖不那么凉,然后把他扶着送回被子里。

小心地给他盖好被子,转身前,她又小声补充:“我去叫医生过来。”

“又要抽血吗?”

苏崇礼迷糊地睁着眼睛,从刚刚她靠近贴他额头开始,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听到她的话,他更加没精神地垂下了眼睛。

裴月半嘴唇动了一下,没能说出安慰的话。

好在老陈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先是给他抽了血,做了血常规化验,看完数据以后,就给他挂上了点滴。

听了老陈医生的诊断结果,裴月半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

她在等血检报告的时候,整个人脚底都没有踩实感。虽然看起来条理清晰还算镇定,但她真的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紧张成这个样子了。

根据医生的交代,她严格地做了计划安排。每个小时都给他测一次体温,记到表格里。隔半小时就换一条冷毛巾,给他敷到额头上,还要随时看着点滴的速度和剩余量。

因为他的体温一直没降,甚至到了晚上还开始升高,她更是困了也不敢睡,不停地用酒精擦着他的脖子和耳后。

虽然二侄子以前经常跟她说,苏崇礼也不会那么容易死掉,但是看着他的体温从38.6升到39,裴月半的无力感还是特别强烈。

发现苏崇礼嘴唇烧得起了皮,她找出棉签沾着水擦到他的嘴唇上。

擦完后,她又用棉签戳了戳他的脸颊。

我现在一点都不嫌弃你平时的闹腾了,只要你能赶快好起来,就算黏着我一整天都没关系。

好担心。

好发愁哦。

……

接下来,裴月半就在不断的机械性重复中过了夜。

苏崇礼中途好像醒过来几次,但因为都只是一瞬间,所以裴月半也不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可就算她这么忙活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苏崇礼的体温也只是勉强地维持在了38.5,但低烧都没退到。

裴月半的眼睛实在困得睁不开,就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但等她晕头转向地坐回床边,却发现苏崇礼已经醒了。

她还有点不太肯定,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好点了吗?”

她使劲地把手搓热,然后捂到苏崇礼脸上试了试温度。

还是很烫。

“喝水吗?”

“想吃什么?”

她靠到他身边,边帮他把敷额头的毛巾拿下来,边轻声地问他。

苏崇礼还是蔫蔫的,整个人都虚弱地不得了。但他还是撑着身子坐起来,捧着水杯喝了几口热水。

等他慢慢喝完,裴月半把杯子接过去放下,然后伸出两只手,想用手背碰碰他的脖子试温度。

但她的手还没碰到他,他就顺势伸手把她拉着抱进了怀里,整个人都绵绵地赖在她身上,滚烫的脸颊贴着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还蹭了一下。

软软的,暖暖的,还有点痒。

怕苏崇礼反悔,裴月半立马去联系了酒店的医生。

这家酒店是她二侄子手里的,所以医生的水平她非常相信,尤其这里坐镇的还是位年长的老大夫,苏崇礼看到应该也不会不放心。

大致说了说情况,裴月半就带着医生走到了苏崇礼房间的门口。她敲了敲门,接着推门进去,但脚刚迈动,步子就顿住了。

屋子里,苏崇礼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件带帽兜的套头大卫衣,戴上了平沿帽,鼻梁上架着个金属圆框的反光墨镜,口罩拉上去捂住了鼻子,还又围了条围巾想挡住脸。听见门开声,他赶紧背对着他们把卫衣的帽子扣到平沿帽上,全身上下,一点都没露。

……

你是被全国通缉的在逃罪犯吗?

裴月半对拎着箱子的老大夫笑着说:“抱歉,您能在外面稍等一会儿吗?”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她走进去,关上门,然后看着包成粽子的苏崇礼,弯了弯嘴角。

“脱。”

苏崇礼:qaq

5分钟后,脱得只剩下一条裤只和一件上衣的苏崇礼,紧紧地抓着他运动裤的松紧带,一脸的顽强不屈。

裴月半看他这个样子,总觉得不敢走:“一会儿医生进来,如果需要检查的话,你一定要配合。还有,要是医生问你哪儿不舒服,你要具体说……”

“你能说出口吗?”苏崇礼瞪她,“你要是得了这个……你能说出口吗?!”

裴月半:“痔疮?”

苏崇礼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表情是又震惊又嫌弃,好像她说出了什么不能说的东西一样。

裴月半可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痔疮是很种正常也很普通的病……”

苏崇礼已经承受不住了。他冲到门口打开门,然后回头朝着裴月半喊:“我要看医生了,你不准偷看!”

相当惊慌失措。

……

这么害羞吗?

~

医生检查完以后,裴月半跟着回医疗室听结果。

其实也没什么毛病,就是喝水太少又吃了辣,这几天稍微地用点药养一养,什么后遗症都不会有。

但是……

裴月半看着她拿回来的坐浴盆和药膏,总觉得苏崇礼不会乖乖用,而她又不能硬押着他用……

但实际上,苏崇礼比她想象中的配合得多。

这一下午,他不仅没有做出任何抗议,而且异常得安静,几乎连存在感都消失了。

傍晚吃完饭,他就跟着裴月半走到卫生间里,站在旁边看着她往坐浴盆里放各种东西,面无表情,吭都没吭。

裴月半把药料都按量放完,就起身走出卫生间,坐到床边拿出手机:“你自己接水试温度,时间到了我叫你。”

见苏崇礼没还是面无表情地站着,她问:“怎么了?”

“没事。”

他声音很低地关上了门,一脸的麻木。

过了15分钟,裴月半准时到卫生间门口敲门:“15分钟了。”

苏崇礼没说话,伸手敲了敲门作回应。

裴月半补充:“别忘了用药。”

……

……

安静了好久,苏崇礼生硬地出声:“我不会用。”

沉寂了一下午,就是因为这个啊。

裴月半了然地转身,把pad拿过来,调出一个视频,隔着门点了播放,并且贴到门上调到最大音量。

“不会的话,那就再听一遍说明吧。”

视频里是一个火柴棍小人,通过分解动作,趣味横生地科普了“怎么样把药膏凃到菊花里”的使用常识,而且每个步骤都有语音解说,是那种眼保健操时听到的很缓慢的、抑扬顿挫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