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青衣走进皇宫,直达正殿等候面圣。
“原来是父王召见”公主站在远处恍然大悟道。
“公主,你不说你不跟来么?”小云不识好歹的问。
“我跟着谁了?你没看到我是回宫呀”公主辩驳着走开,走了几步又冷不丁回头冒了句,“云儿,你猜本公主现在脑子里盘算啥?”
“当然是盘算驸马了”小云朝公主挤了挤眼睛。
“错,我是在盘算明个把你送到柳妃宫中,听说柳妃前几天才割了一个宫女的舌头”公主也朝小云抖了抖眉毛。
“别呀公主,我可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小云自肖··”小云泪眼汪汪的开始求饶,主仆一个笑一个哭的朝公主府走去。
幕青衣站在正殿外良久不见殿里的公公出来传话,也未曾见到殿外有守宫的侍卫太监,好生冷清,心想是不是小李子听错了传召?想着又不便离去,只得径自走上台阶。到了大门前,发现门尚未闭合严实,竟留出一条很大的缝,而门内又有声音传出,似乎是有人在里面。
幕青衣站在门外朝里看去,一个年轻男子坐在皇帝的龙椅上写字,不时抱怨,“伏公公,你能不能让我出去玩会儿,我都看老半天了”
“不行不行”伏公公点头哈腰,好声好气的劝慰道,“皇上说了,今天这些奏折,十九皇子您都得披完才能出去”
“哎呀,我都累死了”年轻男子放下笔墨,伸了个懒腰,捧着脸开始发呆,不管公公怎么劝说,死都不肯动手了。
正在这时,幕青衣推开门,阴冷的大殿迅速被一缕阳光斜射进来。
龙椅上的年轻男子看着幕青衣走进来的身影,仿佛是披着金色的光圈,不由的来了精神,正准备从龙椅上站起来,却被伏公公拦住了,伏公公走到殿下,弓腰道,“驸马真是守时呀,来的早了半个时辰”
“微臣看今天天气尚好,脚上步伐不由的轻快了许多”幕青衣回答,又不禁想起刚刚她用轻功把公主甩在身后的事情。
“哦,那驸马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传告皇上”伏公公陪笑了几声,又走回殿上在年轻男子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年轻男子点点头,伏公公这才放心离去,离去之时还不忘将大门合上。
整个大殿就剩下两个人了,年轻男子伸长脖子看了看殿门的方向,确认伏公公真的走远,便立即跑了下来,来到幕青衣面前,“你就是灵儿的驸马?”
“微臣正是,请问——”
幕青衣刚若发话,就被年轻男子打断,“我是宁天游”
“嗯?”幕青衣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般身为皇族中人,身份远远摆在姓名和字号前面。
“哦,我是父王最不争气的小儿子”宁天游温和的补充道。
“原来是十九皇子”幕青衣不得不感慨宁国皇帝子嗣的众多,其中大部分自己都已见过,不过这个不认识也不为奇怪。
“你叫我宁天游就可以了,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父王说我体弱多病,整天让人看着我静养,就一直养到现在,不过还是这个样子”宁天佑耸了耸肩,自调自侃的说。
“十九皇子的身体看起来并无恙,只要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应该很快会好起来” 幕青衣看到十九皇子体型稍显清瘦,脸色较为苍白,可总带着乐观的笑容和轻松的神态,猜测他身体应该无大碍。
“是吗?”宁天游露出开心的笑容,说“谢谢你驸马,灵儿有你这个驸马,我也就放心了”
“十九皇子夸奖了”幕青衣笑着答谢,转而一想又问了句,“敢问十九皇子寝宫在何处,在下常走宫中,却不常见到十九皇子”,幕青衣想到就连她大婚之日也不曾见到这位十九皇子,不禁感到奇怪。
“驸马有所不知,父王他不允许我随便走动,除了这大殿和藏书阁以外,我就只能待在我的寝宫”宁天游露出些许落寞,转过身自语道“我甚至连我的哥哥们都认不全,也只有灵儿偶尔来路过冷宫的时候来看看我陪我玩”
“冷宫?”幕青衣惊讶的皱了皱眉。
“哦,驸马别误会”宁天游赶紧解释道,“我并不住在冷宫,只是我的寝宫跟冷宫挨在一处而已”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幕青衣气愤道,心想当今皇上侵杀她族人也就罢了,不料连自己儿子也这样对待。
“父王说那里安静,适合我静养”宁天游像是一个落寞的小孩,低下头自我劝慰道,“其实父王对我挺好的,他只是担心我”
“冷宫阴冷潮湿,附近常年无人打理,又怎会适合静养?你也真会替他开解!”幕青衣不屑道。
“驸马,不是这样的——”宁天游刚想往下说,大殿的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宁天游本能的握拳放到嘴边,咳嗽了起来。
皇上走了进来,身穿龙袍,面上的皱纹已经颇深,但稳健的步伐和魁梧的身躯仍然显露着威严。幕青衣与宁天游皆跪下接驾,皇上审视了一下他们,起手示意平身,之后径直走向殿堂座椅上。
“游儿功课是否完成?”皇上随手翻阅了几份桌上的奏折。
“差不多了父王,儿臣今天从早上批起,累了一天了,再说了,你常说儿臣身体不好,不宜过度劳累”宁天游撒娇道。
“你就是贪玩,还给自己找这么多借口”皇上斥责道,语气却透着宠溺。
幕青衣奇怪了,听这两父子的对话颇显亲昵,完全不像刚刚宁天游所说的皇帝怎样亏待他,如果他没说谎,这其中必有蹊跷。
皇上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幕青衣,挥袖道,“好了,伏公公先将游儿带下去,送回寝宫,不要让他到处乱跑”
“是,皇上”伏公公领命,逐带着宁天游从里侧门退了出去。
幕青衣看着他们离去,心里却有了个未解开的迷,这十九皇子跟皇上到底是何关系,封锁在冷宫,从后门离去,与兄长之间接触不多,又能够坐到龙椅上批改奏折···
“驸马近来可好?”皇上站起身来问道。
幕青衣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答道,“微臣一切都好”
“嗯,知不知道朕今天召见你所为何事?”皇上往殿下走来。
“微臣不知”幕青衣低头道。
“驸马,朕既已将女儿许配给你,你与朕便是一家人,不用太过拘谨”皇上走到幕青衣右侧停下,说“朕一直想跟你私下谈谈,朕就一个女儿,你是朕唯一的女婿,今后必将是朕的左膀右臂”
“微臣何德何能?”幕青衣心里冷笑道,你又怎会把我当做你的左膀右臂,我自当上驸马,又被封右相,但从未交予我任何权利。
“驸马,你的心思朕明白”,皇上拍了拍幕青衣的肩膀,说“朕自从征服四方,打下这大宁江山以来,周围各族虽俯首称臣,却心思暗涌,朕打的过明兵,却难保斗得过暗将啊,所以朕不能轻信于人,你是湘王的儿子,朕把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你,不仅仅是希望她找到一个好的驸马,更多的寄予于两国的友好共处,这点驸马应该很清楚了。”
“微臣自然心知肚明”见皇上开门见山,幕青衣也直截了当,“皇上从未见过我,把公主许给我,出发点自然不是为她找一个好驸马”
“驸马只说对一半,倘若朕初见你时,你其貌不扬、秉性不善,朕是断然不会将女儿许给你”皇上捋了捋胡子,“这世上的事,能够两全其美,当然最好。”
幕青衣笑了笑,说,“这世上的事,从来就难两全”
“嗯?”皇上看着幕青衣,皱了皱眉眉,突然大笑道,“好!朕就欣赏你这股傲气,不为权贵而折腰”
“皇上过奖了”幕青衣弯腰行礼答谢道。
“幕儿起身”皇上亲手扶起幕青衣,说,“幕儿,既然话已说明,那朕就告诉你,起初朕不信你,因你是湘王的儿子,朕不知道你突然揭榜目的何在,可是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你当上驸马后并未与湘国有任何往来,所以朕相信你了,你原先的右相一职实为虚职,而现在朕给你真正的权利!”,皇上将重点落在‘权利’二字上,见幕青衣并未有所动容,便拿出一枚金牌,说“这是宁国的‘如意令’,在你任职期间,可用此令牌调动十万精兵,但在你得到这块令牌前,朕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幕青衣看向皇上。
“帮朕找一个人”皇上神情严肃的说。
“谁?”慕青衣好奇,堂堂大宁皇帝让她帮忙找一个人?
“她”皇上拿出一张画像,幕青衣接过打开,画像已很陈旧,面目有些模糊,只是上面的字还清晰可见,“婉玲珑”
“单凭这些?”幕青衣皱眉,就凭一张废旧看不清的画像与一个名号去找一个人毕竟大海捞针,如果好找,皇帝早就找到了,何须现在。
“就凭这个”皇上看了一眼幕青衣,叹道,“这么多年,朕用各种方法搜寻她,却始终没有找到,朕相信朕没有看错你,你定能帮朕找到她”
“那么皇上搜寻的有何线索么?”既然想找,那就代表一定认识,既然认识,就肯定不止一张旧画像与这样一个简单名号,幕青衣心想。
“朕近年听说墓陵一带失踪了很多年轻男女,找回的尸体上有针孔和烙有咒符,朕知道她善用巫术,猜想是她”,皇上背着手看着大殿说道,语气里并无留念或其他感情,倒是有几丝恨意在里面。
“墓陵一带?”幕青衣觉得有些头绪了,便应承下来,“好,微臣试试”
“你还没承认我这个父王么?”皇上佯愠道。
“啊?”幕青衣一回思,立即领略皇上话中含义,俯首道,“儿,儿臣领旨”
“嗯”皇上点头,笑道“你能明白朕的心意固然是好,只是朕找婉玲珑的事,朕希望你能够暗中搜寻,朕不希望过多的人牵涉这件事情”
“那公主呢?”幕青衣突然眼睛看向窗外示意道。
皇上顺着幕青衣的视线看过去,旁边的一扇窗上果然有个人影,“灵儿——”皇上压沉声音喊道。
窗户被咚的一声推开了,公主气鼓鼓的从窗户外翻了进来,“一点都不好玩,姓幕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外面了?”
“公主轻功这么好,在下怎么发觉的了?”幕青衣面带笑意。
“你敢讽刺本公主?”公主指着幕青衣,却突然想到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看到一旁站着的皇上,立马像搬到了救兵,抱住皇上的胳膊,“父王,你看他欺负我”
“灵儿,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父王召见都敢偷听”皇上板起脸。
“我没故意偷听”公主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召这姓幕的干嘛,我想听听他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公主斜眼仇视的看着幕青衣,有父王在,我可不怕。
“那公主听到什么了?”幕青衣问。
“坏话我是没听到,不过我听到一个好玩的”公主眼中开始放光,对着皇上讨好的说,“父王是不是让他去办案呀?我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去?”
“不行!”皇上简单无情的拒绝她,“要搜寻的人生性歹毒危险,朕怎能让你去涉险?你生性好动,好惹是生非,你婚后朕把你寝宫保留着,就是怕有人危害你的安全”
驸马低头笑了笑,心想皇上这一点倒是没错,挺了解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