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了么?!
夜一眉间染上一抹焦急,就要走出暗处,却在接受到安小包那抹示意他放心的目光时停下,带着一种强制性。
安小包让他,不要插手。
也就是说,安小包是非要和黑衣男人赌这一把不可了。
夜一紧皱着眉头,大脑快速转动着,思考着该不该让安小包赌这么一次。
倒不是夜一对安小包没有那么信任,而是这个赌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安小包身上系着五个人的命运,如果他死了,他们五个人也只能以死谢罪。
就算安小包再聪明,他也不可能比的过一个接受过职业训练的人。
机会,实在太过渺茫了。
夜一叹了声气,双眸紧紧地盯着安小包的位置,已经做好了发现安小包有一丝危险的可能,就扑过去为他挡住的准备。
安小包和黑衣男人差不多隔了个两米的距离,枪口对着对方,森冷可怖的气息不断在这片区域蔓延开来,燃烧着冰冷幽暗的火焰。
好似这个时候,往他们身上丢一把火,都会引起爆炸。
黑衣男人看着安小包的目光再也不敢懈怠一分,左手紧紧握着手上,以确保一会儿能够将安小包一击必中。
“你到底是谁?”黑衣男人问道。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心理素质和能力,可是他看起来,分明就是个小屁孩。
这到底是哪个组织出来的小怪物?
安小包嘴角一勾,眨巴着眼睛无辜天真的看着他,就是这个眼神,把两个黑衣男人骗得团团转,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大叔,你的裤子掉了哦。”安小包的笑容依旧甜甜的,看起来十分无害。
可是到了这份上,黑衣男人是怎么也不可能会再相信安小包是个无害的孩子了的。
“少废话,开始吧。”黑衣男人冷着声音,手上蓄势待发,不知道哪一刻就会子弹出膛。
安小包抿着小嘴,看着黑衣男人的目光却是一片轻松,好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一样。
轻挑,不屑,这些情绪聚集在他的眸底,看在黑衣男人眼中却有种莫名的心惊。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安小包这样盯着他,的确让他有一些心惊,连指尖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了。
此刻,黑衣男人的眼里只能看得见安小包那双聚集了无数情绪的眼睛了,那些情绪好像一只只无形的大手,揪着他的心脏,不断地颤抖。
黑衣男人微微晃神,后一秒才发觉自己正在和安小包赌命,一瞬间的晃神可能要了他的命。
可是当他睁眼的时候,竟然看到一枚泛着森寒光芒的子弹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速度竟是放慢了好多!
纵然如此,黑衣男人却无法避开,而且,再也不能避开了。
那枚子弹,直直地穿进了他的胸膛里,没有迸射出一丝血花。
黑衣男人惊愕地看向安小包,整个人都震惊得难以复加,手里的手枪落在地面,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而刚才那把手枪,竟是对准着他自己的胸口。
因为位置原因,安小包看的一清二楚,可是夜一却没有看到,还以为,是安小包开的枪。
“在和敌人对战的时候失神,这可是禁忌。”安小包依旧笑的很甜,软软萌萌的,话语轻飘飘地传进黑衣男人的耳里。
那张软萌帅气的小脸在此刻看来,却是如死神一般,轻松地收割了黑衣男人的生命。
在赌命的决斗中,如果黑衣男人不死,那么安小包就必须要死。
夜一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庆幸,也有些叹息。
安小包,还是过于早的接触到了这些,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
他们总以为在他们的护佑下,能保安小包一生无忧。
可是现在,却还是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或许是他们想的太好了,以为安小包会愿意被他们护佑,却不知,他也要成长。
只是成长的方式,太过强硬了些。
黑衣男人倒在地上,墨镜下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其实,安小包只是运用了夜七教给他的作战心理学而已,加上黑衣男人本就受了伤,意志当然薄弱,所以安小包便不费吹灰之力地让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然后自己开枪打死了自己。
这比直接开枪打死他还要更费力。
安小包将手枪放好,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心底松了口气。
这才是真的赌命啊,如果刚才那个黑衣男人的意志力再强硬些,估计现在倒下的就是他了。
还好,没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
安小包看着自己软乎乎的小手微微一笑,为了爹地和妈咪,他现在是不会让自己手上,沾上一滴鲜血的。
所以他才会冒险用了这个最费力最赌命的方式。
“宝贝!”安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安小包脚下突然刮起一阵风,飞沙走石间,他看到了一架直升飞机。
还有安然惊魂未定双眸含泪的容颜。
心里一暖,安小包朝着安然伸出手,甜甜地笑着,“妈咪。”
这时,两颗寒光闪闪的子弹仿佛破空般朝安小包的位置袭来,一连两颗,对拿下安小包的命,势在必得般。
安然在直升飞机降下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黑衣男人趴在离安小包很近的地方,手上拿着一把黑色手枪,对准着安小包的位置。
“不要!”安然吓得小脸一白,就要跳下去,可是身体不知怎的却一个后退,倒回了直升机里。
还没等安然反应过来,就看到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司墨琛一跃而下,这个时候直升机只离地面差不多十米了。
安然立刻探出脑袋去看,却看到司墨琛的身影快如鬼魅般,在地上滚了几圈到安小包身边,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抱住安小包趴在地面上。
安然惊得嘴唇微张,在飞机上看的很清楚,司墨琛没有躲过刚才得两颗子弹,一颗穿进了他的肩膀,还有一颗正中他的手臂。
眼眶顿时有些滚烫,鼻尖酸酸涩涩的,安然也没等直升飞机完全降落,立刻从上面跳下去,紧随的还有司弋。
安然落地地时候由于身体不稳不小心摔倒了,擦破了膝盖和手臂,她却像是浑然未觉一样朝着司墨琛和安小包跑去。
安小包被司墨琛护在怀里,两颗子弹都让司墨琛给挡了,所以他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只是很心疼。
他没想到,在最后一刻救了自己的不是他自己,也不是夜一,居然是迟来的司墨琛。
他没想过要他受伤的,但是他也不知道另一个黑衣男人就埋伏在附近。
他太大意了,才会让他们有机可趁。
安小包的眸子微冷,发誓一定要把背后的那个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爹地所受的伤尽数还给他!
“爹地,疼么?”安小包看着司墨琛微微苍白的俊颜,眼眶有些热,有些湿。
他很少哭的,有时候哭,也是为了演戏不是真心。
可是现在,他是真的想哭了。
“不疼,爹地好着呢。”司墨琛摸摸他的小脑袋,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能笑的一脸清浅优雅,迷人到了极致。
可是他唇上的一抹苍白,还是出卖了他。
说不疼,怎么可能。
只不过司墨琛的确没有多大感觉,只是觉得不能让安小包心疼而已,哪怕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混沌了。
他知道,如果安小包出了事,安然一定会很心疼,他心里也会难受,所以,如果是他受伤的话,至少能让安然心里地心疼减轻些吧。
“司墨琛,你怎么样了?”安然跑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司墨琛的大脑已经处于空白的状态,整个人有些神志不清了。
“爹地,爹地!”
“司墨琛……”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听到这两个声音在自己耳边不断传来。
犹如天籁。
另一个黑衣男人被司弋解决掉,直升机载着司墨琛和安然安小包去了医院。
安然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口,看着上面手术中的灯,双眸有些迷蒙。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先是安小包被绑架,然后到司墨琛受伤。
这一切,都让她的大脑处于当机状态。
安小包去了洗手间,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只有安然一个人,灯光站在她的身上,有些孤零零的感觉。
安然不知道,当看到司墨琛受伤的那一刻,自己心里那一抹痛楚是从何而来,只觉得自己有些焦急担忧,久久不能平息下来。
另一边,楼梯间里,安小包第一次用这么冰冷寒凉的目光看着夜一,不参杂任何情绪。
夜一直视着他的双眼,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安小包要对他说的话了。
“为什么子弹都朝着我爹地和我过来了,你都没有动手,夜一,我相信你当时是有那个能力去阻止的,给我一个理由。”
安小包看着夜一的目光带着一缕失望,浑身的气势暴涨,俨然一副王者之态。
夜一知道安小包迟早会想到他的小动作的,只是不知道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