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冉闷闷的坐在床上很是不快,手里搅动着手绢,似是紧张又似是苦恼。
炘炎下朝归来看着一副苦瓜脸的妻子,摇了摇头,笑起“怎的洛儿,谁惹得你这般不快,竟然如此作弄手绢,也不怕勒着你这纤细的手指,也不怕为夫为你担心。”
苏洛冉抬头愣愣的看着炘炎“夫君你可是下朝回来了。”
玉王炘炎愣愣的头“是呀,为夫下朝回来了,这是怎的,竟然问这般无头脑的话语。”
苏洛冉奔进玉王炘炎的怀里,有些难过又有些伤怀,抽泣着的肩膀诉了她的无助。
玉王炘炎皱眉抬起苏洛冉的头“洛儿,你这是怎么了?”
眼尖的炘炎看着她手里的信笺,随手取来,单手抱着苏洛冉,单手看着,眉毛越来越紧,眼神触及到那的手印时,脸上一片阴霾。
苏洛冉抱紧炘炎的腰“炘炎,你这可怎么办,沧月他在拿悠扬威胁我。”
玉王炘炎抱紧苏洛冉,单手毁掉那封让他如鲠在喉的信,冷声道“这么快就下战书了吗?拿我的儿子跟我叫板,他也真做的出来。”
苏洛冉泪水滂沱的模样让玉王炘炎很是心疼“娘子别哭了,这样对你身子不好,这件事由为夫我在,便不会由着你这般苦恼。娘子,你别忘记悠扬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这个生身父亲怎么会坐视不管?”
苏洛冉好不容易守住泪水,带着浓重的哭腔道“那该如何是好?”
玉王炘炎闭上眼,转动了下眼珠“如若我是沧月,想着娘子回到沧浪,怕是会在我那几个兄长处下绊子,只怕我们该做的是如何安顿眼下。”
苏洛冉傻傻的头“我们暴漏了易罗冠和织网给曾家,这会不会。”
玉王炘炎眼睛圆睁“南丰曾家?最近咱们举动太锋芒,怕是南丰曾家会有大变故,如若易罗冠的消息走漏,那么易门首当其冲。而娘子你的红叶坊怕是也要遭到部分的打击。”
苏洛冉微张嘴“那不是自曝其短?”
玉王炘炎笑起“洛儿,你身为我的玉王妃,要淡定才是。自曝其短可是事实?也许是以虚报实呢?有为夫在,怕是虚虚实实没那么容易才对。”
苏洛冉头,闷声在玉王炘炎的怀里道“我信你。”
玉王炘炎头抱紧苏洛冉“娘子莫慌就好。娘子当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万事总有个撇还要有个捺才成。”
苏洛冉迷茫道“那我们该做什么?”
玉王炘炎轻啄苏洛冉的嘴唇“敌不动我不动,看戏来凑数。”
苏洛冉讶异的抬头“看戏?”
玉王炘炎笑起“娘子月余前不是炘允、炘辰、炘卓都喜欢罗秀英吗?既然如此,为何不去看看我这罗门的门主如何明艳惑人又如何艳冠天下?”
苏洛冉傻傻的问道“去景王府?”
玉王炘炎摇头“去英王府。”
苏洛冉一副错愕的样子“炘辰?”
玉王炘炎头“既然我的棋子正精彩,那为何不去观看下那盘棋子?”
苏洛冉忧心忡忡道“可是南丰曾家,眉山苏家,王安石的青苗法该怎么办?”
玉王炘炎笑起“我舅子苏烙萌亲自督战青苗法怎么会失败?苏家不过是找些门路,总要认识些你所谓的韩愈,欧阳修,秦观之类的人吧?至于曾家,既然沧月动手,为何我不能还手?难道你夫君我敢明面做事就不知如何收场吗?已是囊中之物的曾家,何愁?”
苏洛冉还想问如何收复南丰曾家,如何处理沧月的动作,但是都被玉王炘炎的笑挡了回去。
苏洛冉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在马车上跟玉王炘炎碎碎念,但是依旧换来玉王炘炎的淡笑,无话无答,结局成迷。
英王府内此时灯火分明,济济一堂的大堂上,端坐着皇子皇孙,舞台中央一位异国风情的女子跳着惑人心弦的舞蹈。
苏洛冉看着舞台中央无比熟悉的罗秀英,心中暗暗称奇。上次见到罗秀英还是一副狐媚有余魅惑不足的模样,如今却褪去了狐媚尽显了柔美,这到底怎样的训练让她如此光彩耀人?
玉王炘炎端起酒杯淡淡的饮着酒,欣赏着片刻的宁静,嘲笑着一派众生倾倒的氛围,似是不被外界侵扰又似是近身其中。
苏洛冉诧异的看着玉王炘炎“夫君,这女子怎么这般?”
玉王炘炎扬起邪气的笑“怎么?如此这般妩媚吗?有为夫柔媚好看吗?”
苏洛冉打了炘炎一下“你给我认真。”
玉王炘炎端起酒杯,笑起“我一直很认真的回答着娘子的话语。”
苏洛冉声问道“这女子怎么这般惑人?”
玉王炘炎笑了起来“你想学她?”
苏洛冉轻轻呸了一下“你才想学呢!”
玉王炘炎转动酒杯“你若想看,我上去表演一番如何?”
苏洛冉有些烦闷道“夫君,你本事带我来看戏怎的倒是看我的戏?”
玉王炘炎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沉默一下“洛儿,沧浪跟你的羁绊如此之深,你可会想念?”
苏洛冉诧异的看向炘炎“夫君,你这是什么话呢?”
玉王炘炎闭上眼,摇了摇头“醉话,只怕为夫我不胜酒力吧。”睁开眼,嘴里有着不清道不明的音色,眼里含着不出难解释的神色。
苏洛冉秀眉拧了起来“炘炎,你到底怎么了?”
玉王炘炎放下酒杯看向苏洛冉,默背着那封至今脑海挥之不去的话语“自别后,君可知意可远,心也远;自别后,君可知樱花开,开却无;自别后,君可知稚儿娇,声唤娘?洛儿,沧浪终究是你的根,悠扬在,我在。”
苏洛冉听到此话以后,抓着炘炎的手微微松了松。
玉王炘炎看着自家娘子似是想到了什么,顺着苏洛冉的手看了过去,一味苦涩在嘴里荡开“娘子,纵使为夫再信任你,为夫始终绕不开计较二字,哪怕为夫知道这是沧月那厮的挑拨,但是经不住这嫉妒之心。娘子啊,你可知,为夫我真的嫉妒了,深深的嫉妒了。”
苏洛冉看着玉王炘炎眼中有了些许的疑惑又有着焦急,此刻在炘辰的府上,又有着炘允和炘卓两个劲敌,怎么能因为一封沧月的无稽之谈惹得自己自乱阵脚?但是此时若些什么只怕会引得夫君失控,如若不些什么又怕夫君乱想。
玉王炘炎见苏洛冉的眼珠来回滚,不断瞥向主座上的炘辰,这一副为自己担惊受怕又为自己处境着想的模样,让他心中好受了些。
玉王炘炎深吸一口气“娘子可是想劝慰我又不知如何起?”
苏洛冉木讷的头。
玉王炘炎端起一杯酒豪迈的喝下“娘子,为了你我也会克制,只有忍耐才会胜利不是?只是这嫉妒犹如利刃,时时刻刻的凌迟着为夫这颗爱你的心,你为夫该如何是好?”
苏洛冉看着玉王炘炎醉眼中带着的醋意,心忐忑不安“你少喝些酒水,毕竟不是玉王府,而我是你的玉王妃,何去何从终究要出嫁从夫的,不是?”
玉王炘炎呵呵笑起“娘子的甚是,这女子出嫁定当从夫的。”
苏洛冉轻轻嗯了一声。
玉王炘炎端起酒杯继续喝着,只是酒到嘴边,却扬起自嘲“可为夫却不知道娘子你的心里可否真的有我?这女人心,海底针,难捉摸,阴晴变。为夫可否吃颗定心丸呢?”
苏洛冉看着夫君如此自嘲自讽的模样,心下一痛“夫君,洛儿一生一世只是你的妇人,你孩子的娘,你的命中人。”
玉王炘炎眼神亮了起来“当真?”
苏洛冉将手覆在玉王炘炎的手上,重重头“当真。”
玉王炘炎笑起“如此便好。”
玉王炘炎的眼神移到炘辰方向,淡淡道“那沧月的偈语处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苏洛冉诧异的看向炘炎“夫君,你偈语处在英王府?”
玉王炘炎看向自己的娘子,自己的玉王妃,笑起“不然这封信如何入得玉王府?”
苏洛冉本想有很多途径,但是一想到夫君拥有易罗冠这样的势力怕是想知道偈语处的事情也是轻而易举,只怕信息错不了。
苏洛冉眼睛转了转“那夫君的意思是?”
玉王炘炎笑起“娘子,这是男人家的事情,为夫不想你看到血腥,这不适合你,为夫怕你做噩梦。”
玉王炘炎伸手抚摸着苏洛冉的脸颊,笑起“娘子只管好好的管理织网便是,其余的交给为夫即可,你要信我。”
苏洛冉不再多什么,只是转向脸看向主位的炘辰,又有些纳闷的起“今日到底为何要来英王府?”
玉王炘炎哼笑道“炘辰的生日,不该来吗?”
苏洛冉瞪大眼睛“英王炘辰的生日?”
玉王炘炎再度笑起,好听的声线带着慵懒“既然邀请我,必然有着后背之手。娘子当知如今朝中能与他为敌只剩下我,老八,老五了。”
苏洛冉瞪大眼睛“那该如何?”
玉王炘炎笑起“一会你便知道了。”
苏洛冉本想继续问下去,只听主座上的炘辰站了起来,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炘允和炘卓,似乎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