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王炘炎抬头看了看天,抿了抿唇笑道“娘子,时间也不早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一午餐?”
苏洛冉后知后觉的发现竟然已经是正午时分,这春日的艳阳虽然柔和但也刺眼,挡了挡眼前刺眼的光线“也好,我肚子正饿着。”
炘炎扬起唇畔笑了起来“好。”
只见炘炎手揽住苏洛冉的腰肢,嘴角含春,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慵懒“娘子,咱们走过去也要好一会,不如为夫带你走一会吧。”
完,一个收紧,打横抱起苏洛冉,站在微微的春风中,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洛冉“娘子,你可准备好了?”
苏洛冉头,有些期待“如果要是你背着我,这视野只怕更大呢。”
炘炎翘起薄唇“也好,那就背着你吧。”
罢,轻轻放下苏洛冉,蹲下“娘子,这里是屋,你要心些。”
苏洛冉踩着屋的瓦片,有些紧张,扶着炘炎的后背,慢吞吞,心翼翼的趴了上去“我准备好了。”
炘炎笑了“原来娘子竟是如此怕高之人,那我们走吧。”
炘炎一个纵跃,跃至半空,足底相踩拔高数丈,一个空中前倾直冲数米,平稳的跃到对面的房屋屋,足尖轻屋,拔足飞奔。
苏洛冉抱紧炘炎的脖颈,看着飞速后退的景物,观赏着一览众山的壮阔,体验着身轻如燕,踏雪而驰的美感。
炘炎背着自家娘子在玉王府奔驰,轻功对自己而言不算什么,但是能让娘子开心就是极好的事情了。感受到娘子看风景的愉悦心情,炘炎的嘴角不断的上扬,笑容不断的加大。
终于到了餐厅,炘炎一手抓住苏洛冉一扬手在苏洛冉的惊讶中半空中打横抱住苏洛冉,抱着她平稳落地,与她对视一眼“娘子,风景可好?”
苏洛冉没好气的锤了他一拳“你就喜欢戏耍我!”
炘炎放下苏洛冉,负手于后,笑着走进餐厅。
苏洛冉看着翩翩于世的佳公子,脸上微微燥红了起来。有道是公子于世,倾人心,美人泪,难自抑;有道是公子于世,乱人心,薄唇扬,薄幸情;有道是公子于世,费人心,拈花笑,意难测;有道是公子于世,恼人心,语珠玑,话勿念。
苏洛冉看着炘炎月牙白的背影,歪头害羞的道“公子于世,宜家宜室,倾心于我,我亦奈何?公子于世,重情重义,衷心于我,我亦痴痴。公子于世,诺言诺心,诚心于我,我亦待之。”
只听里面传来炘炎的笑声“既然你亦待之,何不进来多观赏观赏你的公子,你的夫君我?”
苏洛冉捂住嘴“你竟然能听到?”
炘炎揶揄道“你夫君的武功竟然弱到听不见你这么近距离的嘀咕不成?快些进来,未时还要再见曾布。”
苏洛冉一跺脚“讨厌!”难得的女儿姿态,引得里面再度传来恣意的笑声。
秦若梅刚走进餐厅就看到洛姐姐娇俏的跺脚撒娇模样和里面传来的纵容与溺爱,脸上微微失色,掩下心中的失落与伤怀,带着沁儿端庄有礼的走进餐厅。
餐厅内,苏洛冉吃着丰盛的午餐,低头掩饰着方才的羞涩,只是脖子上的红晕显示了她的不正常。
炘炎抬眸看着,嘴角含着笑,给苏洛冉夹菜,看她闷头吃着,一副装傻到底的姿态,也不拆穿,仅是看着。
秦若梅有些不是滋味的吃着,但是毕竟是侧妃,也不好公然出,只能看着,嫉妒着。
清影塑身劲装的不如餐厅,在炘炎耳畔私语几句,炘炎眉头轻轻皱起“除了他,可还有其他人?”
清影摇了摇头“主子,只有他一人。”
炘炎眼睛眯了眯“这时间来我玉王府,是好事亦或是坏事?这厮究竟是要做何?”
苏洛冉放下碗筷问道“夫君,这不速之客是何人?为何你如此排斥?”
炘炎笑起“曾巩。”
苏洛冉瞪大眼睛“曾巩?!”
炘炎头“曾巩。”
苏洛冉疑惑道“曾巩怎么先于曾布来到?”
炘炎摇了摇头“你我既然皆未知,不如我们去听听如何?”
苏洛冉整理了下衣装“我准备妥当了,咱们走。清影将曾巩请到会客厅。”
炘炎头“清影,听王妃的,若梅你先回避。”
秦若梅张了张嘴,只得咽下心中的话,委委屈屈的走回内院。
炘炎站起身,伸手揽过苏洛冉“洛儿,既然这位不速之客单枪匹马来,那我们就会上一会,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苏洛冉头“那你我夫妻就去看一看好了。”
炘炎亲了亲苏洛冉的额头“那就一起面对。”
玉王府会客厅内,曾巩端坐在客位,手端着茶水好整以暇的品着香茗,似是闲适。
炘炎携着苏洛冉步进会客厅就见到曾巩一副居士闲暇的模样,炘炎率先开口笑道“曾巩,曾子固,大名鼎鼎的南丰先生光临弊府,实乃蓬荜生辉之兆,只是不知先生来所欲何为?”
曾巩见炘炎出现,笑道“玉王殿下,恕子固打扰,实乃是家中之事前来叨扰。”
炘炎坐到主位,翘起二郎腿,端起丫鬟递上的茶水,眉毛上挑“是何家事,竟然叨扰道我九王府了?”
曾巩长揖而拜“家弟子宣之事。”曾巩抬头看向炘炎,眼神清明,语气刚正。
炘炎歪头看向苏洛冉“洛妃,来去,这曾子固是为了他家弟曾布而来,到底还是你的那贴请帖的事情,不如你来?”
苏洛冉低低笑了起来“子固啊,莫不是子宣害怕我玉王府的邀请?竟然让你这做哥哥的前来做客?哦,不对,应该是让你这做哥哥的先来做排头兵,刺探军情来了吗?子宣当真如此胆怯吗?”
曾巩看苏洛冉的眼神里带着刀子,话上带着怒意,低语解释道“倒也不是家弟胆怯,实乃家弟为人比较老实,很少与皇族子弟交往。那日王妃请帖送至曾府,着实令家弟费心一番。我也担心家弟的辞令不搭,万一词不达意亦或是表达不清,委实废了王妃的一番心意不是?”
苏洛冉眼中带上了凌冽“既然是你家弟,既然子宣是我邀请的客人,来便是,何苦来哉的要你前来先到?这似乎不合礼仪。”
曾巩有些诧异于苏洛冉不退让的法,想了一会道“玉王妃,于家弟,我曾巩本就是兄长,这一家之门,门风谨慎,怎可恣意妄为?”
苏洛冉哼笑道“你似乎不是长子吧?就算你是嫡子,但是你也只是嫡次子,这嫡长子该做的事,为何要你来做?”
曾巩有些哑然,兄长历来不喜门脉交涉,通常这些事情都是由自己来出面,自己也是曾家默认的未来家族之长,这也是贵胄和皇室们皆知的事情,怎么到了玉王妃这,却成了不合礼仪?许是许久的高高在上,让曾巩忘了自己是嫡次子,还是续弦的嫡次子,并非原配,这身份地位本就低人了一等,虽不至于跟庶出一样,但是玉王妃所也并未有错。
苏洛冉见曾巩不再答话,继续呛声道“既然你非嫡长子,那令弟应我之邀又有何不妥?我玉王妃请来的客人,岂是无能之辈?曾子固,你少年英才就漠视了比自己贤才低一等的亲弟弟了吗?也许曾子宣是不如你,但是撇开你,曾子宣却也是我天元的人才。”
苏洛冉站了起来,站在曾巩面前,铁青着脸继续道“曾巩,即便曾布,曾子宣是个木讷不会的,但是曾子宣的见识和胸襟,是我苏洛冉,是我玉王府所敬佩的,这样的人,即便词不达令又如何?就算口舌笨拙又如何?至少他展示在我苏洛冉面前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恳恳切切,真真实实,原原本本的意思,是本源的想法,是最初的理想,这样的真实才是我苏洛冉敬佩和需要的!”
苏洛冉指着曾巩道“曾子固,你可知你弟弟打动了我什么?”
曾巩讶异的看着激动的玉王妃苏洛冉,顺着话题道“是什么?”
苏洛冉白了曾巩一眼“世家自上古传承,自有家训祖德,贵者应当济世为怀,贵族应当礼义廉耻,名家应当坦荡无私,世家应当不动如山,世族应当顾全大局。这自古而来的贵族,这真正的贵族是让国家利器不落入恶人之手的守护者,这真正的世族是让国家运营不衰败消弭的民族捍卫者,这真正的世家是让国家血性不丧失殆尽的种族看护者。”
苏洛冉顿了顿,指着曾巩道“一个视民族大义为上旨,一个视世家为国之护卫的人,根本上怎么可能是庸才?就算他嘴笨又如何?这份心便是一份亘古不变的大才之心!”
苏洛冉道激动处,揪住曾巩的衣领,提起他,眼神发狠“大道从简,大贤若愚!曾子固,难道你也被世间的名利熏心了吗!曾子固,难道你也被世间的俗物才名蛊惑了认知了吗!曾子固,难道你也被世间的真知灼见恍惚了良知了吗!曾子固,难道你也被世间的恭维尺度丧失了判断了吗!曾子固,你曾家的子宣实乃大才,在我看来其治国理事,安民兴泰的本事在你之上!”
曾巩站在苏洛冉面前,看着提着自己衣领的玉王妃,看着如此激动的玉王妃,有些诧异的道“难道我竟错怪了我的家弟?”
苏洛冉松开手推开曾巩,一脸失望“你家弟想必是被你家父认为无用之才,撵至直二心街的吧?一个望门世家,却补丁摞补丁的穿着长衫,但是这补丁满是的长衫青年,却是如此中正不弯,如此的刚正不阿,他的眼睛里是清明,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