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追忆宋朝(1/1)

洛水居中,苏洛冉闭着眼想着自己原先时代的故事,那时眼前的这些人都活在宋朝,一个国富民强的时代,一个士大夫畅言所谈但是却手无寸兵,老百姓富庶安乐却手无寸铁的时代。

苏洛冉皱着眉头想着,那时的苏轼是什么样子来着?宋朝的苏轼,一辈子大起大落,青年与其父苏洵其弟苏辙号称一门三杰。少年得志,一篇忠厚赏罚论,引得欧阳修频频大赞而傲于人前。可惜母亲病逝,守孝三年之后,苏轼便错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时期,从此便是罢黜左迁,从此便是漂泊,居无定所中囊中羞涩。

苏洛冉闭着眼想着这个本家的大诗人,他在宋朝的那一辈子啊,总是洒脱不羁,总是不知道收敛光芒,那首《江城子》,该是多么的悲凉,海南教学,杭州软禁,苏堤边上即使风景独好又如何?诗人已逝,文人不在,那西湖比西子的美谈已然故去。

苏洛冉嘴里轻轻的念了起来“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言道深处,泪水轻轻滑过腮边,苏轼这一辈子三起三落,王弗的逝去,给这个硬朗的诗人带来多么大的打击?

苏洛冉拿起中的手绢,看向旁边万马奔腾的屏风,那气势磅礴的黄河边上一群骏马奔驰,黄河?是了,黄河,苏轼的赤壁怀古该是多么的失落才会丢鞋歪冠的写下?

苏洛冉闭上眼想象这黄河,嘴里再度念出“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苏轼在宋朝时那时该是多么的伤感,该是多么的无助,虽是念佛之人,却依旧气血澎湃,依旧血气方刚,可是朝廷不用,上位者摈弃,这爱国之情全付诸东流水,江山如画啊,那三国的周郎该是多么意气风发,为何你没有眷顾道苏轼,只留下了遥想?那大江东去的浪淘沙啊,为何你没有注意到苏轼,仅仅是卷起千堆雪,仅仅是赤壁留念,人去楼空。那乔该是多么美啊,可是谈笑间,一樽江月还之,不过黄粱一梦,不过晚年壮志未酬,不过人生如梦,梦如人生,空空两手,志气难疏罢了。

苏洛冉念着念着,这乔出嫁?怕是苏轼想起了王弗吧?那个凤凰花中的王弗?那该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吧?

苏洛冉默默的念着“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手里捻着相思豆,心中一片戚戚然。

玉王炘炎刚步入洛水居,便见到自己的娘子捻着红豆诉着相思之苦,不明所以的问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苏洛冉看着抱起自己,搂紧怀里的炘炎,嘴角微扬“无事,想起一些往事。”

玉王炘炎很是好奇“是什么往事?可是十年生死两茫茫的事?”

苏洛冉看着微微醋意的炘炎有些好笑的道“倒不是我自己的,而是感叹世事无常,感伤世事无常罢了。夫君,你可还记得我并非这个时代的人,而是其他时代穿越而来吧?你可还记得包拯?宋朝?”

玉王炘炎楞了一下,有些纳闷“为何想起这些?”

苏洛冉叹了一口气“我那个时代也有些憾事,我刚念的便是宋朝时代的苏轼,跟现在的苏轼几乎一人,不过一个在我那时代时是千年前的古人,在你这个时代却是近在眼前的活人。”

玉王炘炎擦着苏洛冉脸上的泪痕“娘子为何为他而感伤?”

苏洛冉无奈的笑了笑“我惜才,不忍在看到苏轼三起三落,终身郁郁不得志,报效国家不得,只能寄情山水间,只能看着国家兴旺与己无关,只能看着无能庸才粉墨登场而无法为国消弭,那种苦恼你可知?”

玉王炘炎头“所以,你这是在帮苏轼保媒?让我重视他?”

苏洛冉头“我在这时代,就不会让悲剧重演,大才定当大用。”

玉王炘炎笑了笑“原是如此,那这个时代可有你千年前的名人?”

苏洛冉再度头“有,王安石,曾布,秦观,欧阳修,韩愈,司马光。”

玉王炘炎笑了起来,妩媚的五官绽放出风采“娘子再我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吗?这些人,娘子不怕沧月抢去?你可知沧月也是你那时代的人,也会人尽其用的。”

苏洛冉摇头“沧月不会。”

玉王炘炎亲了亲苏洛冉,抚着她的长发,笑道“为何?”

苏洛冉将头搁在炘炎的肩头“因为他根基不稳,只能维护大家族的利益,而放弃亲民的决策,这些名人只能是工具而非兴国之本,最终还会被他毁坏殆尽。”

玉王炘炎停下轻抚苏洛冉的手“娘子又怎么知道,这些大才不会选择沧月?”

苏洛冉笑了起来“大才傲物,非知音不许,非同道不语。”

玉王炘炎头“那娘子宋朝的那些事情吧,比如王安石,王侍郎?”

苏洛冉头“王安石其实是个悲剧的角色,宋朝的历史上,他是个两袖清风的正直官员,可惜用人不当,可惜刚愎自用,可惜桀骜不驯,可惜太过中规,这一板一眼的教条实行导致青苗法无疾而终。我遗憾青苗法在宋朝的失败,也可怜一袋名才王安石的失败,凄惨到落魄为乞丐,乞讨为生。”

玉王炘炎有些哑然“乞讨为生?这是为何??”

苏洛冉一笑“我也是野史得知,是真是假我也未知,只是我知道这有一首诗词足以彰显王安石,王半山的为人与气度。这首诗词名为《桂枝香??金陵怀古》,登临送目,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征帆去棹斜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继。千古凭高,对此漫嗟荣辱。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遗曲。”

玉王炘炎挑眉“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遗曲。?好一个忧国忧民的大才,弃之不用可惜。”

苏洛冉头“是个刚正不阿不懂变通的大才。”

玉王炘炎笑道“如今我看那王安石也是个不懂变通的直性子之人,只是这种人用起来棘手,不过还好也算是乖巧懂事,为夫会好好的让这样的大才不至于怀才不遇或是下场凄惨的,他们既然爱过热血,我给他这个舞台就是,只是要知道分寸才行。”

苏洛冉抱住玉王炘炎的腰“我只希望他们这一世能有个圆满。”

玉王炘炎再度问道“你提到曾布,这人我倒是好奇,这个人我进门就听见梅儿叨叨了很久,是个虽然木讷但有思想的书生,这书生如何?”

苏洛冉坐正看向炘炎“你见过秦若梅了?”

玉王炘炎笑了笑,刮着苏洛冉的鼻子“怎么了,吃醋了不成?我还当你心大呢,竟然听见梅儿跟我话便生气了不成?”

苏洛冉没好气的白了玉王炘炎一眼“可不是生气,我苏洛冉虽然能允许秦若梅的存在,但是也不想他人分享我夫君。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让他人夺走。”罢,抱紧炘炎的腰,抱得紧紧的,将头埋向他的怀里。

炘炎看着孩子气的娘子,没好气的笑道“我的洛儿还是个孩子呢,呵呵。”

苏洛冉瓮声瓮气的“在自家夫君面前我为何要逞强?你要宠着我,溺爱着我。”

炘炎头“好好好,你了算。不过这个曾布你还没给为夫我看呢。”

苏洛冉叹了一口气“曾布在宋朝的历史中却是个奸臣,可为妻我却觉得他是个忠臣,是个执着的大臣,是个秉持大义而不坚决不悔的大臣。”

炘炎有些好奇“哦?既然是奸臣却为何娘子认为是忠臣?”

苏洛冉气得鼓鼓的道“历史不公,青史不道,一个死都不肯背叛上司思想的大臣,一个为了国家的大道死都不肯接纳新大臣歪曲思想和抨击青苗法的法的大臣,为何是奸臣?坚持正义和正道,却被史学家写成奸臣,我不服,我要给曾布正名。一个在逆境中坚持己见,坚持正道的才是真正的良臣名将,才是真正的忠贞不二的贤臣。”

炘炎头“娘子好生激动,真的这么袒护曾布不成?”

苏洛冉很慎重的头“曾布虽然木讷,但是言必信行必果,这是一种对自己的认可,也是对人格的尊重,我相信诚信而坚持的人,这种人才是大才,这种人才是中流砥柱,这种人才是朝堂基石。”

炘炎想了想“那过几日,为夫亲自见上一见可好?”

苏洛冉头“相信我的眼光,曾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