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仪仗一路锣鼓,正月十四正是天元九王爷玉王炘炎与玉王妃相携回杭州的日子。这一天炘炎穿着天元亲王蟒袍,屹立在珍洛聚门前,虽然天空飘着雪,但是依旧无损两人相见的温暖。
苏洛冉穿着天元亲王妃锦缎抱着世子悠扬,优雅而又端庄的走出珍洛聚的大门。炘炎接过苏洛冉怀里的悠扬,两人对视一笑。
雪花缓缓飘落在苏洛冉的发簪上,炘炎腾出一只手帮苏洛冉拂去雪花“娘子,为夫谨守诺言,前来迎你回天元住。”
苏洛冉仰起脸,一脸甜蜜“恩。”
沧月负手于后看着亲密的二人,眉头仅仅的皱起,心中涌动着惊涛骇浪,但是面上依旧不动如山,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发出令人不快的语句“玉王妃,当初孤只是答应你回天元住而非放凤王悠扬回天元。即使悠扬已经是孤的义子,但也是沧浪的质子,质子期限未满不得归国,玉王该不会不知吧?”
炘炎看着苏洛冉,见爱妻有一瞬的面黑,心中一阵心痛,抬头看向沧月,拱手作揖“沧月国主,炘炎虽不才也算是四国的公知,炘炎这玉王的名号也不至于砸在自己手里才是,这言之有信,这诚之有诺,这言出必行,炘炎还是知道的。炘炎不知,沧月国主是否过于偏激了?”
沧月看着苏洛冉脸色一闪而过的不快,心中一惊,但是无奈,自己必须要留一个让苏洛冉回得来的风筝线才行,免得他的洛儿远走高飞,自己届时在想也无法见到洛儿了“玉王,这名号到是四国皆知的,只是你的信用如何,玉王你尚未有邦交之政绩,言何信用之?”
炘炎藏在袖子的手紧紧攥起,深吸一口气“沧月国主所言极是,炘炎尚未在他国建立属于自己的政绩,轻谈信誉的确不妥。只是沧月国主,炘炎偕同洛妃回国,却遗留幼儿在他国,身为父亲,怕是难为吧?沧月国主,易地而处,如若你是悠扬的生父,你可愿父子离散,尤其是在这年终佳节的时刻?”
沧月看向苏洛冉又看向炘炎,给墨易使了个眼色“墨易,这天寒地冻莫要冻坏我的义子悠扬,这凤凰只是浴火重生,遇冷则僵,莫让凤王年幼遭病才是。”
墨易一个跳跃,跃至炘炎的身畔,一个俯身“玉王,请将沧浪国的凤王交与墨易。”
清影随机闪现挡在炘炎的面前,抓住墨易的手腕“沧浪国的禁卫军队长竟如此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吗?”
墨易反抓住清影的手腕,制衡道“墨易只听从国主号令。”
沧月眼睛眯了眯看向炘炎“玉王,此地尚处沧浪境内,你的侍卫队长莫不是要与孤的禁卫军队长一较高下?”
炘炎抱紧悠扬,看向沧月毫不退让“无礼在先,我的侍卫加以教又有何不可?”
沧月伸手指向炘炎“玉王,你这是要跟本王叫板不可吗?”
炘炎把悠扬递给苏洛冉,凤眼嗖的眯了起来“沧月,莫要欺人太甚。”
周遭的侍卫皆拔刀相向,一时间剑拔弩张。拓跋容止看向即使面对数千位禁军高手拔刀相向依旧面不改色的玉王炘炎,再看向同样面色不善的玉王妃苏洛冉,心中有了波动。原来这就是苏洛冉的夫君,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子,一个媚动江山而颜惑天下的男子,一个血性反抗沧月不服输不畏惧的男子,一个爱妻爱子的顾家男子。
拓跋容止一个闪身来到苏洛冉身边,凑近苏洛冉耳边轻声道“如若他们打起来,我保护悠扬,你放心。”
苏洛冉看向拓跋容止,嘴角终于有了笑意“你不怕沧月为此就地射杀你?”
沧月看向拓跋容止,让容止有些畏惧,毕竟是个刚二十岁的男孩,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和皇族勇气充斥着脑海“容若兄长既然让我护你儿子周全,我必当不辱使命。我雪域皇族,重诺,施于人,必践行。”
苏洛冉看向这个稚气未脱的男孩,笑了笑“好吧,既然你甘愿,那你可愿在我暂时离开的一段时间,好好照顾我的儿子?”
拓跋容若郑重的了头“我甘愿。”
苏洛冉把儿子抱给身旁的碧绿,看向炘炎大声笑道“王爷,既然沧浪国主如此珍爱你我的麟儿悠扬,留在泉州又如何?只是,容止王子,你莫要忘了容若太子的嘱托,洛冉在此谢过了。”盈盈一拜,似是嘱托似是嘱咐。
苏洛冉身影款款的走向墨易和清影的身边,轻轻分开二人,对着炘炎笑的很是温柔“王爷,你看悠扬是如此的喜爱你这父亲,咱们这一走怕是来回一个月,不如给悠扬留个短暂的想念吧。”
清影一看王妃示意自己退下,赶忙退至一旁。墨易则是一个后翻身回到沧月的身后。
炘炎温柔如水的看向苏洛冉,狭长的桃花眼笑出了痴情的味道“洛妃想让本王做何想念?”
苏洛冉看向沧月,女礼万福“沧浪国主,既然我夫君玉王今日要与爱子悠扬暂别,不如让玉王为悠扬弹奏一曲如何?”
沧月见自己的目的达成,也不再做刁难,头算是回应。
苏洛冉看向炘炎,娇俏一笑“王爷,咱们悠扬既是天元的世子又是沧浪的郡王-凤王,这等尊荣得配得上凤王的名号不可。今天又是正月十四神看灯的好时节,不如来曲《百鸟朝凤》如何?只是夫君,你的玉笛可在?”
炘炎看向苏洛冉心下了然,洛儿这是想让悠扬更加有名气的于沧浪百姓,有了拥护有了名气,悠扬在沧浪保住性命的几率越大。“既是洛妃希望,如你所愿。只是本王的玉笛送给我的好兄弟了,既是没有玉笛本王也可为悠扬吹奏一曲。”
清月一个轻巧的闪身,足尖落地,屈身跪地,双手捧上竹笛“主子,竹笛在此。”
炘炎接过竹笛,眉目如星灿烂了周围,魅惑了时光。
只见他一个纵身拔高数丈,一个足尖借力直接落在珍洛聚的门匾上,帅气的长袍一撩。如墨青丝随风而飘,发间朱红燕燕的发带缓缓飞起,冠上玉石如血,红艳了阳光。朱唇轻轻覆在竹笛上,缓缓的吹动着《百鸟朝凤》的旋律,音色波动如花,曲调流畅如水,柔美清扬,欢快激昂,喜庆舒缓,明快急骤。
苏洛冉抬头看向炘炎,夫君不愧是玉王,容颜如玉,玉面俊俏,玉人难描,朱玉璀璨,温润如玉。情不自禁的甩开长袖,跟着炘炎的旋律舞动起来。清丽的嗓音缓缓唱出“悠扬吾儿,愿你如凤,百鸟朝拜,风华如玉;悠扬吾儿,愿你如凤,焚火不灭,浴火重生;悠扬吾儿,愿你如凤,赤焰闪耀,耀于凡尘;悠扬吾儿,愿你如凤,凤飞于天,凤鸣岐山。”
炘炎看着爱妻随着自己的曲调而歌舞,随机从门匾而下,围着苏洛冉吹出更加优美的曲调。
曲到动人时,炘炎一个回旋转,绕苏洛冉快速行走一周。绯红长袍随着炘炎的行走,舞动出优美的波浪。
苏洛冉看着夫君近在眼前,随机笑的更是娇媚“悠扬吾儿,愿你福禄安康,了却世间忧扰只有幸福;悠扬吾儿,愿你无忧无虑,忘却世间纷扰只有知足;悠扬吾儿,愿你人见人爱,省却世间叨扰只有祝福。”
沧月看着眼前载歌载舞的二人,再看向似乎已经有些超出年龄范畴的悠扬露出了难得安静和泪水。心中的嫉妒犹如岩浆,滚烫而极具毁灭,似乎要浇灭一切又似乎要烧灭一切,沧月的手心被自己攥出了血而不自知。眉目如刀,刀刀化脓,感染了心脏,侵黑了心脏,划伤了良知。
拓跋容止看着恩爱的两人,心中刚促起的火苗被浇灭的无影无踪。
悠扬在碧绿怀里,看着父母为自己歌舞,似乎感知父母即将远离,笑脸变成哭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鼻子一抽一抽的。碧绿虽然也甚是难过,但是主人才是衷心,不由得抱紧主人,希望主人长大能知道姐和姑爷这么做的勇气和缘由,希望主人能理解父母的难处。
炘炎一曲终了,一手抱住苏洛冉,提气往前一纵,来到悠扬面前。只见炘炎伸出大手将一块雕有凤凰模样的玉石给悠扬带上“悠扬,父王送你一块凤玉,这玉听风且月,可懂世间繁华亦可懂人间无奈。”
悠扬将脖子上的凤玉抓在手里,两只手紧紧的握住,泪水在脸上不断的留下。
苏洛冉想去抱悠扬,但是被炘炎抱紧在怀里。炘炎狠心的一个转身“沧月国主,我玉王夫妇,就此拜离沧浪。”
沧月冷淡而疏离的问道“二月初二龙抬头,玉王妃,身为沧浪的皇商莫要逾期。”
炘炎不待苏洛冉答复,便替苏洛冉答道“我玉王夫妇岂是言而无信之人?沧浪国主多虑了。”
语毕,一个提气抱紧苏洛冉直接落在骢嵘的身上,不顾身后麟儿的大声嚎哭,一狠心很抽骢嵘一下,令得骢嵘拔足奔出数里地。炘炎在心中默默的对悠扬道“悠扬莫怪为父狠心,日后你我父子必将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