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从头看到尾,没学会?”苏暖暖惊讶,却见楚绣低了头,小声道:“没学会,反而都糊涂了,大概姐姐在这方面就是有天赋的,我不行,笨手笨脚,熬个鸡汤都熬不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唔!那我还是教你几样简单的汤品好了,这种太复杂的菜肴不适合你。那安乐楼的大师傅,看一遍就说会了呢。”苏暖暖诚恳地道,心想果然厨艺也是要看天赋的,段庭轩那么厉害的人,不也是烧了厨房吗?楚姑娘出身农家,我以为她做饭肯定在行,没想到也是不行。(写到此处,想到了作者菌的渣厨艺,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用过饭后来到二楼,就见十几位评委捂着肚子扶着墙,从大包间里鱼贯出来,看见苏暖暖,这些家伙于痛苦面色中强挤出一个笑容,拱拱手一言不发,就扶着墙继续往外走。
这一幕壮观景象只把苏暖暖和段庭轩等人都看愣了,心想怎么可能?难道大家集体吃坏了肚子?不对,吃坏肚子不至于这么慢吞吞的,那这都是怎么了?
正疑惑间,就见李秋山笑容满面走出来,一副“大仇得报”的神清气爽模样。福盛祥的黄掌柜走在他身后,耷拉着脑袋,恰如一棵经了霜的小白菜。
“李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段庭轩拉住李秋山询问,却见这小子拱拱手笑道:“世子爷稍安勿躁,待我和黄掌柜将这段公案了结,再做解释。”说完同黄掌柜一起来到二楼阳台上。刹那间,下面议论纷纷如同开锅般的人群就静的落针可闻。
“父老乡亲们,我福盛祥技不如人,安乐楼大师傅的厨艺胜我福盛祥百倍,我们是心服口服。这天下第一酒楼的招牌,我们福盛祥是认下了。有不服的,尽可以前去挑战。”
黄掌柜还算是一条汉子,拿得起放得下。这一番话喊得中气十足,和他先前无精打采的模样大为不符,不过这也只是昙花一现,喊完后他就迅速萎靡了。毕竟这么大的一场豪赌,却输了个彻底,换谁谁都得萎。
李秋山笑呵呵冲着四面八方一拱手,大声道:“承让承让,黄掌柜太客气了。不过是侥幸赢了而已。不过敝店新添的这道招牌菜“佛跳墙”,的确是鲜香美味,且食材都是山珍海味,最是滋补不过。欢迎父老乡亲们前去品尝。”
话音落,就见楼下十几个评委正互相搀扶着走出来,他便打了个哈哈笑道:“评委们都吃的太撑了,以至于不得不扶着墙慢慢走。我想,这道菜的美味已经不必在下多言了吧?”
人群中又发出了一阵潮水般的惊叹和哄笑声。苏暖暖在段庭轩耳边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这家伙为什么弄了那么大的两个酒坛子过来,敢情是受了那晚你们吃撑了的启发。所以今天特意给评委们下了这个套,报复他们之前陪着福盛祥去安乐楼踢馆的仇,啧啧啧,整个一包藏祸心啊。”
“嗯,是够心黑手狠的,我喜欢。哈哈哈!这小子会有出息的。”段庭轩在一旁笑容可掬,却见身旁龙平章摇头道:“太狠了吧,至于吗?这些评委可都是本地的名流乡绅啊,大概一辈子也没丢过这样的人,竟然像个叫花子似得吃撑了。这……这是多大仇啊?”
楚绣咳了一声,小心看看前面黄掌柜已经变成了锅底灰的脸色,轻声提醒道:“段公子,阿牛哥。我们好像……还是在福盛祥的二楼上,你们这么肆无忌惮的议论真没问题吗?”
段庭轩:……
苏暖暖:……
龙平章:……
李秋山:……
黄掌柜:╰_╯
出了福盛祥,回程途中,针对李秋山睚眦必报的小心眼精神,世子爷及时给予了表扬,却见李秋山目瞪口呆道:“世子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哈哈哈,我又没怪你,何必抵赖?我知道你就是这个意思的。”
段庭轩哈哈笑,却见李秋山苦笑道:“不是啊世子爷,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之所以故意让评委们吃撑到,是想让他们帮咱们做一次活招牌。你看下面围着那么些人,大家看到连这些富贵人士都给吃撑了,那这佛跳墙得多么美味啊?所以我一开始就把两个大酒坛子都买了下来,想着每天做两坛子,一坛子专门留给达官显贵们的酒席用;另一坛就留给这些普通百姓,他们吃不起宴席,但是单独买一碗回去和老婆孩子尝个新鲜,这还是可以负担起的嘛。当然,这种办法也只有临清这样的繁华城市适用,因为这里的百姓们也都是小有身家,若是那穷苦城市,就不必想了,百姓们能吃饱穿暖已经不易,哪里有闲钱买这种富贵菜?其实百姓的钱不多,但架不住积少成多,所以我还是很看好这佛跳墙的前景的。”
段庭轩和苏暖暖都无语了,这李秋山是范蠡转世的吧?这种主意都能被他想到?
虽然那十几个评委的确是被坑了一把,绅士体面都丢了个干净。可想也知道,能吃到撑的家伙,日后不可能不来品尝这种美味。
何况就算他们不品尝又如何?这块活招牌已经祭出去了,临清的富商巨贾不要太多啊,今天这事传出后,明天安乐楼的门槛怕是都会被踏破掉,更不用说那个论碗卖的主意,正如李秋山所说,百姓们的利润薄,可架不住它薄利多销啊。
“你这家伙,就为了块活招牌,便把十几名乡绅名流坑成这样了?”龙平章倒吸一口冷气,却听李秋山呵呵笑道:“那又如何?我初来乍到,和他们又没有交情,不存在不好意思下手的弊端,再说,先前他们帮着福盛祥踢场子,那就要做好被以牙还牙的准备,如今让他们白享了一顿美味,已经是很便宜他们了。”
“怎么样?说着说着就原形毕露了吧?到最后还是难免报复。”段庭轩撇撇嘴:“刚才还不承认呢。”
“哦,活招牌是最重要的目的,报复只是顺带一下。”李秋山还在狡辩,这回连苏暖暖都忍不住了,正要说话,就听身后猛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只听一个大嗓门高声道:“世子爷,世子爷,皇上有旨。”
段庭轩猛然就转过身来,不敢置信地盯着那飞驰而来的几匹高头大马,震惊自语道:“我的天,怎么竟然……竟然走在大街上都被找到了?这里是临清没错吧?我不是在京城吧?”
话音落,那几匹马也已经到了面前,马上做御林军副将打扮的中年人滚下马鞍,来到段庭轩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卷密旨,沉声道:“辽东金州海州连下暴雨,洪涝成灾,皇上收到世子爷的信,得知世子爷要往牛头山而去,便命下官沿途追寻世子爷踪迹,请世子爷接皇上密旨。”
段庭轩接过密旨,打开匆匆看了一遍,便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你这就回去吧。”
那副将和随从们再次行礼,接着打马而去。小侯爷眉头皱起,正要转身,就见妻子瞪大眼睛,小声道:“你……你这就把人给打发了?连口水都没请人家喝?千里迢迢来送密旨,人家也不容易啊,哪有你这样小气的?”
段庭轩黑着脸道:“我没一脚把他们踹出千里之外就算是仁慈了,还想我请喝茶?门儿都没有。”
苏暖暖尚未说话,就听龙平章在一旁凉凉道:“你是仁慈吗?你是不敢踹吧?因为你踹的不是他们,而是皇帝的脸面。”
“再敢说实话我就把你给灭口了。”段庭轩恶狠狠瞪了龙平章一眼,说完把密旨往龙平章怀里一塞:“别以为只有我麻烦,皇帝既然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龙平章展开密旨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将密旨重新塞回段庭轩怀中,黑着脸问:“你这厮难道没告诉皇上我已经失忆了?”
“我若不告诉,你以为你还能和我一路去辽东?皇上早把你召回去当牛做马了。不过忙碌命天生的,只要皇上想让你做牛马,天高皇帝远也得去做,走吧。你回忆不是都想起一半了吗?也认字儿了,能下棋写字画画了,有这些就差不多,别想着置身事外,皇上可说的明白,让你协助我。”
“喂喂喂!就算密旨的内容不能说,但是不是也该让被忽略的我们知道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苏暖暖不悦的声音传来,让小侯爷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连忙回头道:“没什么,就是辽东海州金州那边因为连续暴雨发了大水,皇上派的赈灾官员正在筹粮,让我们先赶去,指挥地方官全力救灾。”
“什么?这还叫没什么?段庭轩你还记得自己是朝廷官员吗?洪灾啊,你这种说话口气,置那么多无家可归的灾民于何地?”
苏暖暖是真急了,古代的天灾可不像现代,遭灾后就有最可爱的军人叔叔们立刻进行援救。这个时代遭灾的百姓是最惨的,尤其是离京都越远越惨,等到地方官的加急奏折到了皇帝案头,皇帝再紧急命人筹集粮草赈灾,好嘛,那会儿大概十几二十天都过去了。(未完待续。)
PS:吼吼吼,我们李掌柜也是个小心眼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