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一刻,空间被寒倾澜撕开了一道口子,他立即将楚眉灵推了进去,并下了死令:“不许出来!”
而下一刻,他又顺势劈出了惊杀剑,“哗啦”周围被刺目的亮光笼罩,他的剑法是雍圣亲手所教,六界之中无人能敌。
这一刀看似轻盈,如月光,如轻雪,然而劈下去那瞬间几乎是毁天灭地。整座大殿剧烈摇晃。
惊杀,既为寂灭,惊杀一出,世间万物都化成了平静和虚空,寂静得就如同来到了开天辟地之前。没有声音,没有呼吸,连方才的亮光也渐渐暗了下去。
秦玉笙被这一剑劈中,手中的卷轴缓缓落地,他身上没有任何血迹,可自额头而下,一道血印子直穿他整个身子。
“该轮到你了!”寒倾澜的清眸看向花问楼,惊杀剑的剑锋滴下一滴滴鲜红的血。
花问楼心下知道不好,他绝对没想到失去灵力的寒倾澜居然还能与残血魔帝对抗。他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长袖一挥,空气中弥漫起紫色的云雾,一条巨蟒从飞快从门口窜了出去,钻进了地面的一道裂缝中。
“你以为你赢了吗?哈哈!哈哈!我们的游戏刚刚开始!”秦玉笙仰面狂笑,周身再次散发出如云海浪涛般的魔气。
“噗呲!”他的身体自中间那条血痕开裂开来,一缕黑雾从血肉模糊中钻了出来。
“帝师!帝师!”
原本躲在外面的大臣纷纷进来,当他们看到死无全尸的秦玉笙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寒倾澜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开了空间。
楚眉灵走了出来,她方才好像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陌生地方。
可当她看到看到寒倾澜时大吃惊一惊,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但肌肤下的筋脉又开始突突直跳。
“你的森罗……”楚眉灵上前搀扶住他的手臂,却被他一把推开。
“帝师!帝师!”大臣们惊呼,对着门外高喊:“快宣御医!”
“不要宣御医,我带他回府!”楚眉灵强扯过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
慕容惊澜再次将她推开,也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独自走出了大殿的门。
众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无人敢唤住,随后他们又看向地上秦玉笙的残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咳!李公公,方才发生了什么?花公公呢?”终于有人开始过问。
曹少真推搡出一点缝隙走到她身边,将并她扶了起来,并偏头奴叱:“李公公惊魂未定,他又如何知道?”
“曹公公?”众人不解,这曹少真在东厂是出了名的圆滑,怎么淌这浑水。
桑离也挤了进来,搀扶住她的手臂,并对曹少真道:“来,曹兄,将她交于我,我送她回宅子。”
“我自己能回去!”楚眉灵将他们统统推开,朝着门外走去。
宫外正是残阳如血,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令她不敢大口喘息。脑海里更是混乱不堪,却不敢深入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灵儿……”秦玉珩看着她的背影,伸手想去唤住,但最终放了下来。
秦玉笙一死,是他该出击的时候了,待到他夺取皇位之后必定将所有的一切好好补偿给她!
暗处,一个身穿暗紫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偏头问身后的侍从:“秦玉笙真的死了?”
男子虽是中年,但他的风华却不逊于如玉公子,他长身挺立,剑眉入鬓,鼻如悬胆,他的唇形舒展,有明显的唇峰,无形中多了几分邪魅。
他的声音温和中带着沉稳,整个人透着儒雅的气质,而他一双深邃有神的鹰目偏偏又将这种儒雅增添了凌厉和威严。
他正是南宫氏家主,南宫烈。
“回主子,里面血腥一片,秦玉笙被砍成了一半儿,慕容惊澜独自坐着马车回府了。”侍卫拱手回禀。
南宫烈沉默了片刻,道:“传令下去,撤!”
侍从猛地抬头,不解得道:“主子,慕容惊澜受了重伤,正是好机会啊!”
“即便他受了重伤,我们也斗不过他。”南宫烈的拨弄了两下手中的木珠手串,轻声自言:“我只不过是满足一个老友的心愿而已,只要她高兴,什么都好。”
“他?哪个他?”侍从不解。
南宫烈勾唇浅笑,鹰目闪过一道欣赏之色,继而两袖微敛,淡淡道:“不出一年就能相见了,还真有些想念。”
侍从也不多问,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已是深冬,天空下了鹅毛大雪,正如去年她与寒倾澜第一次相见。她没有回帝师府,而是在街边买了一壶酒,靠在了街头的角落独饮。
这些日子究竟怎么了?为何总被一个洛宛灵的女人影响?真是见鬼!
她已喝上了半壶酒,心口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像是被人用力拉扯。
“不会喝就别喝。”凌亦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些许责备。
她稍稍抬头看过去,他手上撑着一把黑色纸伞,左手端着一壶果酒,“想喝就喝果酒。”
“谢谢!”楚眉灵将难喝的烈酒扔到了一边,接过了他的果酒。
凌亦封在她身边坐下,捡起她扔掉的烈酒,在酒口上吹了两下,笑着道:“扔了多可惜,给我得了。”
“你要喝就拿去,不够我再给你去买,我兜里还有银子。”楚眉灵笑着拍了拍口袋,一脸的慷慨。
凌亦封轻笑,抬手擦了擦唇角的酒,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花你的银子,你留着自己买吃的。”
他话音停了一会儿,接着问道:“怎么,今日玩得不开心?”
楚眉灵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玩什么玩?差点把小命给弄丢了!”
“下回谁若欺负你,你就直接用我送给你的铁蜻蜓炸过去!”凌亦封笑着回他,接着又打了一个响指,又有几只铁蜻蜓飞了过来。
楚眉灵挥了挥了手,轻哼一声:“还没炸到别人,可能就把自己给炸了,我不要!”
她和他说话从来没有压力,就好像是亲人!
几片雪落从伞外落了进来,落在脸颊透着冰凉,她不自觉得抱紧双臂。“靠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凌亦封将纸伞往她那边又撑过去了一些,而他的左侧几乎全露在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