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宫中消息朝堂变化

看着父亲一脸懊恼，顾言熙忙出声安抚：“爹爹，女儿又不是傻子，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讲，这些话我只会在你和母亲面前提起，若是有其他外人在场，我是绝对不会多言的。所以你就放心吧，女儿心中有分寸。”

林氏也不忍心看着丈夫忧心忡忡，就也站了出来帮腔道：“是啊，咱们的孩子这么聪明，她不是个会出去胡说八道的人，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也别乱想。”

看着安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顾谨只能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还真是一鸣惊人，以前见你总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我还时常担心照这样下去，你可能会被人欺负，没想到这突然机灵起来，连我都被你吓了一跳。”

顾谨虽然是在念叨着顾言熙，可是语气中无法忽略的骄傲却也泄露出他的小心思；毕竟谁家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聪明伶俐，虽说以前的顾言熙天真娇憨，惹人疼爱，可是那份纯良也要人为她忧心不已，眼下的她虽然有着属于自己的锋芒，偶尔的言谈举止也颇为让人出乎意料，但看着这样的顾言熙，父母双亲自然是安心不少。要知道，在这世上任何父母都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长大后因为性格单纯而被欺负。

眼下顾言熙表现出通透伶俐的一面，不管是顾谨还是林氏看了后都会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松下一口气，悄悄的放了心。

顾谨将飞远的思绪扯了回来，认真的回答着顾言熙的话：“五皇子乃是常贵妃所生，年幼时就表现出十分聪慧的一面，不管是爱屋及乌也好，还是真的欣赏自己的这个儿子，不能否认的是梁武帝的确是在曾经十分宠爱五皇子。正是因为这份宠爱，让前朝的不少朝臣开始在私底下悄悄地站队，也让中宫一系多年来都忐忑不安，生怕梁武帝一时脑热，真的将太子之位给了常贵妃的儿子。”

“可是在我看来，梁武帝虽然宠信常贵妃，但还不至于昏庸到枉顾祖宗礼法的地步，他的这个皇位本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再在立储方面大破大立，弃祖宗礼法于不顾，恐怕这天下的读书人会再次口诛笔伐，将梁武帝再次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当年在新君登基的时候，梁武帝就亲身体验了一把读书人的‘力量’，那次爆发虽说很快就被他用武力镇压下来，但是却也让他的名声声名狼藉，并且还留下了不少让人拿捏的把柄诟病，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年来，梁武帝就算是施行仁政，可还是有不少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的根本原因。如今的梁武帝年纪已经大了，想必在年轻的时候经历过一场那样的风波之后，他更不想在有生之年经历第二次。所以，我认为从一开始梁武帝就没有将五皇子列为储君人选，至于那些在前朝折腾的朝臣们，不过都是被梁武帝表现出来的假象给蒙蔽了，咱们的这位天子，可不是个普通的角色，不然也不会从一个封地之主摇身一变成为天下之君。”

听了父亲的话，顾言熙顿时恍然觉悟道：“那就是说，在梁武帝的心里他只是将五皇子当成一个普通的儿子来看待，他从未想过要将五皇子立为太子，所以他才会在常贵妃做出这么多错事之后，毫不犹豫的褫夺了贵妃的封号，甚至还将她打入冷宫。”

“不错，皇家看重身份，注重名声，如果梁武帝真的中意五皇子，为了五皇子的将来，梁武帝就算是再憎恶常贵妃，也会替她遮掩这些年来所做的丑事，因为若是传出太子生母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这对太子的声誉来说也是极大地损耗和羞辱。可既然梁武帝没有选择这么做，那就证明咱们的这位皇帝从一开始就在给所有人下迷魂阵，表面上露出一副宠爱贵妃之子的样子，其实在他的心里，他真正疼爱的还是皇后所出的长子；至于那个五皇子，不过是他手中捏着的一枚棋子罢了。”

顾言熙听着父亲的话，想到这些年来常贵妃的趾高气昂，就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想必直到现在，咱们的贵妃娘娘才知道自己在梁武帝心目中的份量吧。有道是自古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说假；那么现在我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梁武帝说将贵妃打入冷宫就能将她送入冷宫，原来在梁武帝的心里，他宠爱常贵妃不假，但这份宠爱更多的像是对一种宠物的疼爱，一旦让他发现这只宠物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乖巧懂事，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宠物丢弃掉，哪里还管什么过去的情分，当真是恩断义绝的够果断。”

看女儿这么快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顾谨满意的瞅着顾言熙，说：“不管是对宠物的疼爱也好，还是对一个人的喜爱也好，皇上多多少少还是对常贵妃有几分情义的，不然也不可能给了她这么多年的恩宠。如今这寿康宫有了今天这样的下场，也不能完全怪天子薄情，要怪就怪常贵妃自己，多年来仗着天子恩宠早已恃宠生娇，不仅在后宫做出不少害人性命的事，还敢胆大包天的圈养杀手爪牙，这分明就是不将巍巍皇权放在眼里。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普通的家庭都难以容下她。”

顾言熙意有深意的看了眼自家父亲，从他的言谈中听出另一个消息，那就是父亲一定是还调查出不少常贵妃这些年来做的恶事，不然他也不会说出‘在后宫中害人不浅’这样的话来。

只是顾言熙眼下对常贵妃过去做了什么完全不感兴趣，左右这个女人的风光无限的日子已经走到了尽头，将来她的下场只有孤独终老这一条路可走了。

眼下，真正让她上心的是婳宜公主在宫中如何了。

这辈子重生之后，她本想跟婳宜公主成为一对关系不错的手帕交，因为在上辈子，婳宜公主虽然没有成为她的大嫂，但跟她的关系还算不错，再加上婳宜公主的性格还算能让人接受，故而顾言熙对她从未有过丝毫的排斥之心。

只是没想到在她重生之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就连婳宜公主的命数都因此受到了影响；她无法忘记当初在离开寿康宫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婳宜公主看向她的眼神，那一刻，她真有种像是被寒冰包裹住的感觉。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从今往后恐怕她跟婳宜公主的情分也算是走到头了。

再加上当初在寿康宫的时候，婳宜公主曾用言语机锋暗戳戳的坑害过她大哥，这也要顾言熙对婳宜公主产生了一丝隔阂。

只是，虽然跟婳宜公主之间的情分已尽，但顾言熙还是有些惦记旧情的，所以在她听到父亲说起常贵妃的下场之后，顾言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婳宜公主会怎么样？！因为常贵妃之所以会东窗事发，落的今天这样的下场，起因就是为了婳宜公主的婚事。

婳宜公主跟常贵妃母女情深，如今亲生母亲被打入冷宫，亲兄长又无缘帝位，想必她在深宫之中也是度日如年；皇宫那种地方向来都是捧高踩低的，以前婳宜公主有常贵妃护着，梁武帝疼爱着，能在皇宫里肆无忌惮，任性横行，可是如今失去了这两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亲人，也不知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生活的处境会如何；会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偷偷地欺负她？

越是想，顾言熙越是紧绷着心里的那根弦，到最后甚至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出声就问向父亲：“爹，你既然是刚从宫里出来的，那可知婳宜公主如何了？她，可被常贵妃连累？”

顾谨的脸上一闪而逝同情之色，道：“若说不连累绝对是假的，以前常贵妃在后宫得宠的时候，得罪过不少人，如今她被打入冷宫，那些曾经在常贵妃手中吃了暗亏的人自然是要将这笔债算到婳宜公主的头上。不过，情况应该不会太糟糕，不管怎么说婳宜公主也是皇上的女儿，敢欺负当朝公主，也是要掂量掂量后果的。”

父亲虽然这么说，但顾言熙却是没这么想，父亲是个男人，他不会理解女人之间的争斗有过惨烈，尤其是生活在深宫的女人，那一个个可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主儿。

看来随着常贵妃被打入冷宫，婳宜公主的日子只怕会愈加的艰难，至于在以后，也不知她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婳宜公主。

如今的顾言熙还在为婳宜公主的将来长吁短叹着，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过不了多久，婳宜公主就会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而且，还差点将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