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断尾自保

“不错！苏姐姐这话正是点到了眼下迫在眉睫之事。”

齐家姑娘表情严肃的看着孙寒霜，说：“寒霜，我们回府之后，会尽全力阻止流言蜚语在我们的府中乱传，最近若是有机会出府做客，我们也会向大家解释清楚在这吟诗会上发生的真相，绝对不会让有心之人乱嚼舌根子，污蔑了你的清誉。这些是我们能做到的，至于我们做不到的，就要靠你了。”

孙寒霜看着齐家姑娘，问：“我能做什么？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不可能控制着她们不让她们讲话吧。”

苏姑娘道：“寒霜，你还是没有弄明白齐谷娘话里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别人说什么，你自然管不着，也管不了，而我们所做的这些事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并不能完全帮到你；到最后，真正能帮助你的还是你自己。你要拿出一个态度来，让所有人都能看得见的态度。”

孙寒霜看向苏姑娘，问：“什么样的态度？”

苏姑娘道：“就是在孙月珊闯下这么大的祸事之后，她斥责惩戒她的态度。”

“什么？你们的意思是要我责罚珊儿？”孙寒霜有些犹豫，也有些不忍心：“这样不太好吧，珊儿今日收到如此重挫，她应该是最难过伤心的那一个，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不安慰她，反而还要斥责她，那她会受不了的；我实在是不忍心、不忍心再让她难受了。”

齐家姑娘是个快人快语的，看见孙寒霜到现在还在犹犹豫豫、拎不清楚，当场脾气就上来了，冲着孙寒霜喊道：“寒霜，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去挂念别人？何况，这个人还是害了你和孙府名誉扫地的人。寒霜，我们这么说并不是要让你生分你的庶妹，而是要让你拿出嫡姐的责任来，好好地教训规劝孙月珊，不然以你这个庶妹的性格，将来指不定她还会做出多么荒唐的事情呢。”

越说，齐家姑娘就越来气：“今天发生的事你也看见了，那林家大姑娘的话在我看来，并不是假的；你的这个庶妹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居然睚眦必报、斤斤计较到这般地步，那吕家四姑娘惯常就是个横冲直撞的性格，京中这么多名门闺秀，真正跟她脾气相投的也就只有顾家那个掌上明珠，平日里，吕四姑娘除了与顾府走的近一些，你见她还参加过其他府邸的宴会吗？一个甚少在京中贵女圈中走动的女子，没认出来你那个庶妹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当时吕四姑娘说的那些话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冒犯你家庶妹的。按理说在后宅的确是有嫡庶之别，在这样的场合，一个庶女又有什么资格摆出主人的身份像个花蝴蝶一样在宴会上乱转的？吕四姑娘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些实话，可是你那个庶妹听了之后却受不了了；居然教唆着林家那对声名狼藉的姐妹花故意去刁难吕四姑娘，甚至还将顾家的三姑娘拖下水。如此荒唐而又让人厌恶的手段，实在是让人不齿。”

“更重要的是，在东窗事发之后，你那个庶妹不仅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还想要摆出一副可怜人儿的模样将自己身上的疑点和错处都摘干净；如此不负责任且心机深沉的人，真的很难相信是你们书香之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寒霜，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你们孙府的清誉，你现在的这个年纪正是议亲的时候，若是你那个庶妹的行径在京城中传开，让所有人都以为孙家的女儿都是这样的货色，你觉得还会有好人家来你们家提亲吗？”

“所以在这种时候，你就算是心中再不忍，也必须硬下心肠好好地管教你的庶妹；并且要让人放消息出去，你已经在府中重重的惩戒了孙月珊，撇清楚你与她是完全不一样的人。这样，你才能保住你的声誉，才能让整个孙府不被她连累。”

孙寒霜思考着齐家姑娘为她谋划的这些，虽然很清楚按照齐谷娘说的去做，的确是能保住自己，可是孙月珊呢？如果她将她丢下，她这个妹妹该怎么办？受千夫所指吗？备受所有人的冷嘲热讽吗？

苏姑娘见孙寒霜迟迟不肯答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性格温婉的她没有齐谷娘那般明火执仗，只见她温柔的牵起孙寒霜的手，柔声细语道：“寒霜，我们是看着彼此长大的人，最是清楚彼此的性格，我知道你虽然外表看上去冷漠，可心底却是十分善良的，不然你也不会对你这个庶妹再三的容忍，将她骄纵成如今这般脾性。我能够猜出你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你觉得按照齐谷娘说的去做，丢下自己的庶妹让你于心不忍；可是你要知道，以前你就是因为自己的不忍才不断的放纵孙月珊，让她闯下今日之祸；如果今日你再因为不忍不对她言明厉惩，恐怕在将来，她还会给你们闯下更大的祸端。”

“你一直都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要在你庶妹的这件事情上如此犯糊涂？还是说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孙府被她牵累？让整个孙府都因为她的野心和胡闹而陪葬吗？寒霜，我们不会逼迫你做出决定，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考虑清楚，在你的心里，究竟是孙府重要还是你那个庶妹重要；到底是现在阻止她才是为了她好，还是等将来她闯下不可挽回的大祸之后，再去教训她。我们言尽于此，相信你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孙寒霜哪里会不知她的这些好友同她说的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也很清楚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看来，以前的她当真是糊涂的厉害，如果从一开始她就能及时纠正阻止孙月珊，或许她这个妹妹就不会有今天之祸，所到底，这件事她也是有错的。

“诸位姐妹说的话，寒霜都记住了，你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到孙寒霜这么说，齐谷娘和苏姑娘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在陪着她说了几句话后，就要起身告辞离开。

但在离开之际，苏姑娘将孙寒霜的手抓紧，紧张的看向了她：“我见你刚才让贴身丫鬟安兰将吕四姑娘同顾三姑娘都带走了，你留下她们莫不是有什么话？”

“是呀，我也看见了。”齐谷娘说道：“这吕府的四姑娘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万一等会儿她同你说话，说了些不好听的，你也别真的放在心里，毕竟今天是你那个庶妹冲撞了她，你这个当嫡姐的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冲出去替你那个庶妹挨教训了。”

苏姑娘道：“我并不是很担心吕四姑娘，我倒是有些紧张那个顾三姑娘。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吗？其实在那三个姑娘当中三姑娘说话才是最有份量的那一个。寒霜，这顾府的三姑娘千娇百宠，她的祖父、父亲还有兄长都在朝中任职，且官职都不小，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今日你那个庶妹教唆林家姐妹对顾三姑娘出言不逊，虽然直接得罪三姑娘的人是林家姐妹，可追根溯源，矛头却是出在你那个妹妹的头上。所以，你在应付三姑娘的时候，可是要小心了；若她也冲你讲了几句重话，你只管暂时忍耐下来，万万不要与她起冲突，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我们就是理亏的那一方。”

听着好姐妹们的再三叮嘱与提醒，孙寒霜的心里已经有了谱，道：“你们就放心吧，我既然敢将她们留下来，就知道该怎么应付她们。”

齐谷娘笑道：“是啊！说来也是我们有些着急上火了，其实寒霜你的智慧一直都在我们之上，只是平日里你总是一副冷冷淡淡不管事的样子，这才让人误以为你除了会读书，剩下什么都不行。可其实，你才是我们当中最有头脑的那一个，要不然，又怎么可能在吟诗会上冷静的平息了两场风波呢。”

苏姑娘也点头赞同道：“齐谷娘说的没错，我们相信寒霜你能够将这件事解决好。行了，这下是真的没什么再要交代的，我们就先走了。”

孙寒霜看着告辞离开的好友，立刻派人将她们送了出去，然后再回眸看向濯尘院的方向时，就叫来伺候在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问道：“安兰可将我交代的三位客人带回濯尘院了吗？”

小丫鬟十分伶俐，立刻就回复道：“大姑娘请放心，安兰姐姐已经将客人带去了濯尘院；院中上下的下人们也无不尽心的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嗯，知道了。那二姑娘呢？她被送回汀兰小院之后，可还在闹吗？”

小丫鬟立刻就支支吾吾起来。

看见小丫鬟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孙寒霜就拧紧了眉：“有话就直说，不妨事的。”

小丫鬟立刻道：“二姑娘一回到汀兰小院就紧闭了门窗，一直在房中发脾气摔东西，没有人敢上前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