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东窗事发的前夕

看着母妃严肃的神情，婳宜公主吞吞吐吐道：“是、是顾言朝跟儿臣说的这些。”

常贵妃的脸上闪过冷色，道：“他在跟你说起这些的时候，可曾说过手中掌握了什么证据？”

婳宜公主看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的母妃，道：“当时儿臣心里很乱，一边听着他的话，又一边不敢相信母妃会对娇娇做出这种事，所以也就没有多问；可是儿臣听他的语气十分肯定，想必应该是掌握了一些情况。母妃，儿臣该怎么办？儿臣是不是真的跟顾言朝再无缘分了？他已经知道了这些，他应该不会再想跟儿臣接触了是不是？顾言朝那个喜欢他那个妹妹，顾言熙眼下又出了事，他一定是在心里恨死了我。”

说着，婳宜公主就低着头垂下泪来；脸上的痛苦和眼神中的绝望几乎是一目了然。

亲眼目睹最爱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哭成这个样子，常贵妃在心疼的同时也在心里不断的暗暗后悔；而她后悔的并非是对顾言熙下手，而是后悔应该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更加隐蔽一些，这样也不会让顾言朝察觉到是她动的手。

常贵妃看着哭成泪人的婳宜公主，上前就又抱紧了她，道：“婳宜，母妃问你一句实话，你这辈子是不是真的非顾言朝不嫁？是不是离开了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过活？”

婳宜公主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常贵妃，道：“母妃，儿臣真的很喜欢他，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这些年来，他几乎已经成了儿臣身体的一部分，如果在这个时候让儿臣将他放下，无疑是在逼着儿臣去死啊！”

常贵妃的心狠狠地沉了下来，看着心爱女儿脸上的泪水，同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如果你真的离开他就活不下去，母妃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让他乖乖就范，答应娶你。”

婳宜公主就像是抓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根稻草，对常贵妃道：“母妃可是有良策？儿臣愿意配合母妃，只要能让儿臣同喜欢的人在一起，儿臣愿意付出所有努力。”

常贵妃抓紧了婳宜公主的手，道：“本宫的办法就是利用顾府来要挟顾言朝！”

“什么？这怎么可以？”婳宜公主摇着头，道：“他一定不会答应的，母妃，你可能不太了解他的性格，顾言朝看似彬彬有礼、温润平和，可其实他是最不会轻易受要挟的人，若是母妃真的这么做了，恐怕会让儿臣彻底失去他。”

“婳宜，你怎么如此糊涂，难道你还看不出来，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了；既然如此，那何不放手一搏？反正他已经在心里将我们母女归为心思歹毒之辈，那我们何不釜底抽薪，彻底跟他做个了断。这件事若是处理得好，婳宜你不仅能够得到顾言朝，甚至这辈子都能利用这一点要挟住他，当然，若是处理不好，咱们母女二人怕是都要栽在这小子的手里。只是孩子，不管这件事有什么结果，你恐怕都无法得到他的真心了，但是，在本宫看来，既然得不到一个人的心，得到那个人也是不错的。”

常贵妃说着，就满眼疼爱的看向婳宜公主，继续补充着：“孩子，这是一条艰难的路，就算是有母妃帮着你，恐怕也是十分难走的；面对这样一条路，你确定自己还要继续走下去吗？确定还要继续跟着那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吗？婳宜，母妃真的很想劝说你，如果可以，不如就将这顾家的小子放下吧，在这京城之中，也是不乏有其他优秀的男子，你又为何为了一个这样的人，赔上自己的一生呢？”

婳宜公主泪眼涟涟的抿紧了嘴唇，其实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这些道理懂得是一回事，想要彻底将其运用到自己的身上，却是另外一回事。

原本沉淀在心里的绝望在听到母妃的话后像是得到了救赎，明明知道母妃的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可是她就像大海上正在承受暴风雨袭击的小船，带着破釜沉舟之势，哪怕是知道再硬挺下去会是更深的深渊，但依然选择继续坚持着往下走。

婳宜公主张了张嘴，就在她准备给母妃一个答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皇上驾到！”

这声通报对常贵妃和婳宜公主来说无疑堪比一声惊雷，二人皆是浑身一颤，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慌。

常贵妃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恢复理智，安抚着情绪不稳的婳宜公主：“你先不要慌，且先把眼泪擦干净，千万不要在你父皇面前失态，剩下的事尽数交给母妃便可。”

婳宜公主担心的拽住常贵妃的衣袖，仰起头忧心忡忡的问：“父皇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母妃的寝宫？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婳宜，你只管记住，出任何事都由母妃为你撑着。”

就在常贵妃安抚婳宜公主的期间，紧闭的殿门在这个时候从外面打开，跟着就看见在数名宫人的簇拥下，正值壮年的梁武帝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龙章凤姿的出现在常贵妃母女面前。

梁武帝在当皇子的时候就极善习武，再加上年轻时曾率军驻守边陲，如今哪怕是已经入主皇城，穿上尊贵华丽的龙袍，身上的肃杀行伍之气却是依然没有退下；而且正值壮年的梁武帝依然精神不减，颇为出色的长相更是让他拥有着年轻人都没有的魅力，难怪这些年来后宫的无数后妃为了这位帝王不断明争暗斗，求的也不过是能够让这个各方面都十分出色的男人多看自己几眼。

常贵妃身为梁武帝身边的枕边人，最是清楚这个素来硬冷的天子是个什么脾性的人；如今的常贵妃虽然已经过了花季，可是在面对梁武帝时依然如爱慕心爱之人的花季少女一般，满心满眼都装着他。

而梁武帝也十分喜欢常贵妃对自己的爱慕，所以多年来对她盛宠不衰，每每二人相见，都是笑脸相迎、欢喜无比。

可是今晚，在梁武帝出现的刹那，常贵妃的心头就吹起了凉风，她明显感觉到今晚的梁武帝心情有些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