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祭司疾声厉色的喝斥下,树屋的人就剩下了包括刚在内的四名巨人族男人,还有一个躺在地上的雀,不过他挣扎着爬起来身体还有些摇晃,实在算不上什么战斗力,听着外面的喊声,老祭司额头渗出了汗,但扬起的面容还是镇定的,对刚开口说道:“圣水!”

听到西门老祭司的话,刚慌忙的向后跑去,听到外面非夜大声喊让所有人披上兽皮,乱糟糟的噪音里时不时夹杂着惨叫声,凌菲抓着龙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察觉到她的不安,龙战回头用鼻子在凌菲冰凉滑腻的脸上蹭了蹭,低声道:“别怕,有我在。”

听到他的话,凌菲顿时就冷静下来,是啊,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龙战在,杀人蜂,刚才非夜还说那东西唯独不会出现在巨人族的部落,结果半天还没过去就来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诡异的东西,竟然有那么强的毒性。

凌菲心里正琢磨着克制杀人蜂的方法,刚端着一个大如脸盆的果壳过来,果壳跟凌菲喝水用的应该是同一种,但是却是那的五六倍之大,果壳的外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刻画了一只大大的鸟,这东西可能是好久之前的了,外面的线条已经模糊不清,凌菲认出是鸟还是从那一双类似翅膀的东西上勉强分辨出来的,果壳里面盛了橙黄透明的液体,那液体十分的黏,刚走动的步伐不算小,手也不稳,但是那液体竟然丝毫没有波动。

这就是能克制杀人蜂的圣水?凌菲不由得盯着看了几眼,不过越看越感觉有些疑惑,倒是龙战一见那东西立刻把凌菲扯过来,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那液体,鼻子微微抽动了几下,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

刚毕恭毕敬的双手把圣水端到老祭司的面前,然后双膝跪在了地上,老祭司面容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庄重严肃,双手合十,放在嘴边,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小声说着什么,他的声音非常小,但是肃穆的表情好像是在做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事情,其他的人也跪在了地上,看着那圣水好像是在看救命的东西。树屋里静悄悄的和外面的喧闹和嚎叫好像完全是两个世界,这种安静让凌菲有些无所适从,看着那圣水,凌菲心里的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凌菲心里万分焦躁的时候,龙战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了句什么,凌菲兀然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脑中闪过无数支离破粹的片段。

“圣水产自圣树,可以克制杀人蜂······”

“圣水只有祭祀才能使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圣水好像对杀人蜂失去了效力······”

“历代祭祀都先是身体的某处变畸形,最后痛苦而死······”

非夜的话、非空的话、老祭司的话,刚的话,她从巨人族其他人那里听到的话串在一起,最后龙战拨开云雾的两个字,凌菲总算是猜到了这圣水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着即将要伸向圣水的手,大喊道:“不要碰,那圣水有毒!”

因为着急,凌菲这一嗓子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挨着她的刚听到她的话手一抖,手里的大果壳骤然落地,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容器坠地后立刻四分五裂,橙黄的液体溅的四处都是,还以为会被溅一身的凌菲瞬间的就闭上了眼睛,腰间一紧,身体旁边刮过一阵风,再睁开眼时,发现龙战抱着她已经跳到了旁边,而一脸惊愕的刚和老祭司则是溅了半身的黄色粘液。

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刚一下子面如死灰,将头重重的磕到木板上,用力之大,砰然作响,大声道:“祭祀大人,圣水、圣水······”

这是族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圣水,他竟然都给洒了,这时候外面还有肆虐的杀人蜂,他即将是害死族人的凶手,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其他的几个巨人族也被这突然的变故给吓呆了,保持着跪着的姿势爬过来,想要用手将那快要渗到木板缝隙里的圣水给捧起来,不过想到圣水只有祭祀才能碰,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就悬在半空,脸上满是无穷的绝望。

感觉到身上的黏腻,老祭司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瞳孔猛的一缩,看着木板上几乎没剩下多少圣水身体向前倾去,动作之大,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在地板上,伸出颤抖的手去够那几乎完全渗出木头里的圣水,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只能弄的一手的黏腻,圣水却再也无法拾起。

“完了,圣水没了,杀人蜂到了部落里,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树屋里,不知道谁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所有人的心脏好像被抓了一下,疼的几乎都要窒息。

凌菲没想到自己这一嗓子会闹出这么一场意外,看着树屋里陷入绝望里的几个人,心里又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树屋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嗡嗡”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龙战第一时间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出现在门口空中的鸟蛋大小的野峰,那嗡嗡的声音就是野蜂挥动翅膀发出来的声音,约莫有十多只之多,龙战眼睛微微眯起,左右双臂微动,空中出现两道寒光,一阵铮然声音过后,龙战突然一把掀起放在地上的兽皮,一跃而起,两米多长的兽皮被轮圆了手臂带着以千钧之势扫向残余的野蜂。

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龙战挥舞着兽皮在树屋木壁上摔打了两下,发出的巨大的动静都没有扯回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的魂。

“你们还要在这里发呆多久?这样跪着就能杀死外面的野蜂吗?”收回兽皮一甩,十多只野蜂的尸体便飞到了几个人面前的地上,龙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