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吧!”太后看到小来子眼中的异色,怎能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面色阴沉了几分,“说说吧怎么回事!”
小来子忙躬身道:“奴才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了娘娘,奴才派去的小太监到了门口就被拦下来了,丞相府的人说等丞相大人回来了便会通禀,所以,所以......”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过来?”太后眸光扫向下来自让他禁不住差点直接跪下去。
“请娘娘责罚!”
“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做的什么好事!”太后狠狠剜了小来子一眼。
不过小来子却是送了口气,知道太后没有真的生气:“奴才自作聪明了,奴才就是替娘娘您不值,若是换个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了,您却只能忍着,奴才看着心里也不舒服!”
小来子在太后身边的时间虽说不是很长,但是他素来会察言观色,不然也不会受到太后的倚重,他使了小心思这点太后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自然已经知道了,他清楚自己招了太后并不会真的生气,若是还故意隐瞒那就不明智了,当下苦笑道:“原本奴才是想落丞相面子给娘娘您出口气的,谁曾想丞相府的大门那么难进,没落得丞相府的面子反而自己闹了个没脸!奴才愚钝,请太后娘娘责罚!”
若这血玉镯不是王丞相的,随便换个人不说必死无疑,但是绝对不会如王丞相这般什么事情都没有,且不论这毒到底是不是他下的,但是事情的真相如何都改变不了这血玉是他进献的事实。看安公公不过是呈上来便得了如此下场,便知道太后心中的气愤,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但是就因为现在还有求于人,所以才不得不忍了,心中如何让憋屈可想而知。
这话算是说道了太后的心坎里,一时间也没了火气轻叹一声:“也怪不得你。谁让哀家如今不比以往了呢!丞相大人如今是看不上哀家这个半只脚进了棺材的太后了。连几个看门的都敢给哀家宫里的人脸色看,真当哀家是死人了不成!”说话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小来子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蹦出一句:“娘娘息怒!”
“哀家能有什么可怒的。你也就这点小聪明,以后少自作聪明!”
“奴才晓得了,奴才愚钝还得娘娘提点!”小来子知道今儿这事算是过去了忙笑着讨好道。
太后也不理会他只道:“一会儿若是王丞相到了,就和他说哀家歇下了。让他在偏殿等着!”先前的事情她没有证据所以忍了,但是如今人家都那样明显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若是不还回去那她这个太后也太窝囊了些,“没有哀家的允许不准放他进殿!”
“诺!”
太后窝着一口气,等着王丞相什么时候过来请安,还想着怎么摆他一道。却不想人家压根就没过来的意思,直到天都黑了都没有等到人来,看着时辰宫门都已经落了锁。
小来子一直静静地候在太后身边。看着太后从气恼后来开始怒火中烧,后来一点点平静下来。却是比发怒的时候更令他感到害怕,被太后瞟到一眼就像被一直蛰伏着的野兽盯上一般,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下冒上来,让他整个人都跟着打了个寒颤。
如今天已经黑了,宫殿内渐渐暗了下来,小来子小声试探地问道:“娘娘可要掌灯?”之前他准备去掌灯但是被太后拦了下来,如今天都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太后寝宫内一片黑暗。
“点两盏,就放那边柜子上!”太后有些森冷的声音说道。
寝宫内本就宽阔,如今只点了两盏灯,一室的昏暗让整个宫殿都显得有些阴森了起来,此时一个宫人小心地来到殿内,福礼道:“启禀太后娘娘,丞相府来人了!”
“人呢?”太后心中憋着一上午的火气,此时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如今这种时候由不得她胡来,有些事情即使是忍不了也必须得忍。
听着太后的有些疲惫沙哑的声音,宫人只觉得背脊发寒,自从中毒之后太后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了,一个不好便是要丢命的,忙恭敬地回道:“回娘娘,宫门已经落锁了,丞相府的人如今还在宫门口候着!”
“他怎么说?”太后冷声问道。
“回娘娘,来回话的人说丞相大人才回的府,得知娘娘召见甚是着急,但是如今宫门已经落锁也进不了宫,便差人来回禀娘娘一声,说是明日早朝之后丞相大人立即来慈安宫来给娘娘请安!”如今已经入秋,宫人说完后背却已经汗湿了一片,太后和丞相大人两位大神打架,倒霉的便是他们这群小鬼了。
“哼!”太后冷哼一声久久没有说话,只留一室诡异的静谧,宫人以为太后不会再说话了,但是没有得到太后的指示又不敢随意离开,只恭敬地站在门口。
虽说这些宫人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站上个吧时辰不是问题,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禁有些腿脚发软,偷偷看了太后好几眼,却不见她有任何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太后淡淡的声音传来:“知道了!”
她落的面子总得找点回来,既然王丞相找来个人让她出气,哪有不出的道理,所以并没发话让宫门口那个回去,就让他这么候着吧。
冷中闪过一抹冷芒,却隐没在黑暗中,等了一整天最后就等来一句明日再来拜见,难道他真的以为他的人被关在宫门外就可自己的人被拦在丞相府外扯平了不成?
而此时丞相府中王丞相也很是气闷,将守门的几个不长脑子的给发落了一顿,便直接歇回了院子,直到宫门落了锁才差人去给宫里回话。
他心中明白太后被自己府上的人下了面子,自己真的今日去了慈安宫怕是少不了被落面子。他在官场沉浮二十余年自打做了丞相就没被人下过面子,就算是当年先帝当年也是对他颇为倚重,更不用说现在的圣上,就算明知道不妥,他也不会给太后打他脸的机会,给个下人过去让她处置已经是他如今能做的极限了。
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他屈了大半辈子。如今已经到了该他伸展的时候。他可不会再让自己迁就别人。
翌日
“丞相大人可真是贵人事忙,哀家还真请不动你!”过了一晚上太后也是冷静了不少,虽说心中甚是恼怒。却也知道如今不是能和他翻脸的时候,没有真的把人拦在殿外,也只是口头上讽刺几句。
“太后娘娘恕罪,臣已经责罚了那几个不长眼的护卫。他们是新来的不知道太后娘娘召见得第一时间来通知臣,臣昨日和几位同僚在外边。回府的时候又已经天黑了,宫门也落了锁,只能今日来拜见,还望娘娘见谅!”王丞相拱手一礼笑道。让人看着不禁想揍他。
“丞相大人公务繁忙,哪里有空来理会哀家一个几近废了的妇人!”太后冷笑地看着王丞相,若不是为了儿子她也用不着在这忍气吞声。
王丞相装着完全听不懂的样子道:“为江山社稷出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是臣的荣幸。娘娘谬赞了,娘娘也必然吉人自有天相。这次必然能化险为夷!”
“呵呵,为了江山社稷出一份绵薄之力?丞相大人真是过谦了!”太后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家里那些狗也得好好管教管教免得出来乱咬人,至于哀家这病,承您吉言了,还得麻烦丞相大人给哀家指条明路了。”
“太后娘娘必然因为血玉镯的事情对臣有所误会,但是臣完全没有必要给您下毒,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臣真的有这样逆天的毒药,还不如直接把它用在当今圣上的身上!”王丞相苦笑一声,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在那边陷害自己,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哀家知道你还没那么蠢!”太后叹息一声,到底是不是真的相信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哀家只是问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解毒罢了!丞相大人大才必然会有办法吧!”
“谢娘娘信任,不过这毒的解药据臣所知便只有鬼手圣医能做出来了!”
“是吗?”太后不相信他一个毒药在手的人会没有准备解药在身上,这样逆天的毒药拿在手上若是没有解药在手谁能心安,毕竟不能肯定这毒药只有自己才有。
王丞相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得转移话题道:“御亲王和三丫头的婚事依臣之见不若早些办了,也免得太后挂心!”
“如此甚好!”
之前王丞相对自己就有些阳奉阴违,若是她有足够的时间自然可以慢慢筹划,把他手里的权利一点点收到自己手中,但是现在她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只能寄希望于王丞相能信守承诺辅助她的御儿上位。
她相信只要给御儿几年时间必然能从丞相手中将皇权夺回来,有王丞相这个奸臣作为挡箭牌,御儿做几年傀儡皇帝其实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至于背上弑兄夺位的千古骂名,此时太后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以后娘娘和御亲王的事情便是臣自己的事情了,请娘娘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王丞相笑道,“臣昨日和几位同僚也是在商讨娘娘的大计,臣和几位大人都觉得现在或许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哦?怎么说?”虽说太后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她并不觉得现在是什么好机会,而是怕自己真的倒下了,轩辕御压不住王丞相,没有了自己的谋划说不得日久之后渐渐便熄了扶轩辕御上位的心思。
毕竟扶一个年幼的皇子上位比扶一个成年的王爷上位更好控制,太后不得不防,现在听闻王丞相说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倒是一愣,是在是想不通现在何来机会一说。
“娘娘应该清楚无论在外的兵权圣上手中握有多少,其实真的能在危机关头扭转乾坤的只有近卫军,其他的远水解不了近渴,到时候群龙无首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俯首称臣。
如今除了淮安王手上的两千近卫军,都城内其实能调度的近卫军不足七千,加上御亲王受伤有娘娘当年受伤的两千,微臣受伤也有一千,圣上手上能调用的不足四千,娘娘病重,圣上身为孝子是不是该派人出去寻找为解毒之法,若是能乘此机会调度出去一批,到时候我们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的!”
“你让圣上把手中的近卫军派出去,御儿手上的兵权可能不动吗?”太后不相信这点王丞相没有想到。
“明面上自然是要排除出的,但是我们到时候只要让御亲王手中的近卫军隐在暗处,更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你能想的道,圣上就想不到了?”
王丞相颇有深意地笑道:“到时候臣自有办法,他若是真的敢将人隐在暗处,那就让这群近卫军一辈子不要出现!”
“哦?你好友后招!”
“娘娘放心到时候臣自有办法!此事交给臣就好!”
太后并不完全信任王丞相,摇头道:“此事容后再谈,御儿的婚事就定在下个月吧,到时候哀家会让司天监看了黄道吉日!”现在这样的情况太后并不完全信任王丞相,如今还是把他们王家和轩辕御绑在一条船上才是最紧要的,真的要出手现在还有些操之过急。
就算她等不得了但是也不会真的在这样仓促的时候选择动手,更何况似乎所有的关键都掌握在王丞相手中,若是真的王丞相被策反了,她反正已经半只脚进棺材了无所谓,但是她不能让轩辕御冒这个险。
“婚事由娘娘做主便是!”王丞相拱手道,“但是臣的提议还是请娘娘好好想想!”
“哀家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哀家也累了!”说着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一边的小来子躬身道:“丞相大人,请!”
王丞相心下懊恼,太后对他这样的态度让他觉得深受其辱,但是也知道昨日的事惹恼了太后,如今想要说服太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