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尹禛的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脸上也有些擦伤,但是却似乎没有丝毫影响到他的帅,此时正用一种很奇怪的诡异的笑容看着曾小柔。
曾小柔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经历车祸之后毁容了还是他脑子被撞得秀逗了,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瞧。
“尹禛,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人家都担心死了。”徐淑曼不甘心自己遇到了这样的冷遇,连忙过去想要扶他。
可是,尹禛却似乎不怎么领情,在她还没有靠近自己的时候,便开口说:“淑曼,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对小柔说。”
“什么?”徐淑曼有些紧张:“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到的吗?”
尹禛抬眼有些不耐烦地盯了徐淑曼一眼,她便不再说话了,乖乖地掉头出了门,还帮他们关上了病房的门。
“你——你已经没事了吗?”看他的样子,精神奕奕的样子,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流了很多的血,曾小柔真怀疑他受的伤是假的,哪有人受伤了还这么开心的?
“我没事了。”尹禛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伸手拍了拍床:“你过来坐!”
曾小柔有些怯怯地站在原处:“你有什么话直接就在这里说好了。”
“我之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感觉就好像做梦一样,可是,这一次车祸醒来,却一下子清醒了,小柔,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想要对你说的是,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我爱的人——是你。”
听到他这样突然的表白,曾小柔十分的意外,她捂着自己嘴巴,几乎都要掉下眼泪来,这些天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心,一下子便因为他甜言蜜语的几句话而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其实是因为你中了降头的原因。”这算是惊喜吗?曾小柔定了定神,告诫自己不要开心得太早。
“降头?”尹禛不明白:“那是什么?”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曾小柔虽然很开心他的心意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但是又有另一件事情压在她的心头,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封信:“我昨天在你的信箱里,发现了这个。”
尹禛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看到信封上写着的寄件人叫曾伟:“曾伟是谁?我的粉丝吗?我不认识他。”
“曾伟就是我的父亲。”曾小柔有些不安地绞动着双手:“我觉得你还是先看看这信中的内容比较好。”
她的神情如此严肃,完全没有两人误会消除的喜悦,甚至他想亲近一下她都不肯,不由好奇地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信纸只有一页,可是字迹却很好看,写得密密麻麻的:
“尹禛:
可能你对我比较陌生,也从来都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我叫曾伟,在你很小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面,只是,那个时候你还很小,对我完全都不会有记忆了,可是,却是我这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恶梦。那一年,我还是一位散打教练,因为一次意外而卷入了一场地下赌局,最后因为揭发中坚力量人的罪行而被迫躲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没到一年的时间,便和村长的女儿相爱了,我们结了婚,第二年便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是,这在这一年,我的妻子查出得了很严重的肾病,需要很多钱治病。面对着巨额的手术费用,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下山去寻找朋友帮忙,经过他的介绍,认识了一个人,他愿意出钱,让我将徐家当时只有三岁的儿子绑架了出来,关在小黑屋子里,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很快就暴露了,那个人让我赶紧将这个孩子处理了,然后回去躲起来。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便私下里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了别人抚养,自己则回到小山村里躲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老天对我做了坏事的惩罚,我的妻子最后还是不治身亡了,而我这一生也因为这件事情而一直活在愧疚中,一直都在暗自调查着那个孩子的下落,想给失去孩子的徐家人一个交代,直到前不久,我才知道,当年那个被我随意找人收养的男孩子就是你——尹禛,我便想来找你,可是,犹豫很久,一直都不敢向你说明这一切,现在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当年所做的一切!
罪人:曾磊”
尹禛一目十行地看懂了大约的意思,笑着在曾小柔的面前挥了挥那页信纸:“你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个?这不可是哪个无聊的人的恶作剧罢了,我怎么可能是徐家的孩子呢?这太荒谬了啊!”
“不是的,这是我父亲的亲笔书信,我认得他的字迹,是一定不会错的。”曾小柔有些着急:“你要相信我,相信这信里所写的事实,你是徐家当年那个被人绑架走的孩子。”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不信。”尹禛依旧摇头,将那封信递还给了曾小柔。
曾小柔有些着急了:“我都说了这是我父亲的亲笔,你怎么可能不相信呢?”
“如果真的你父亲的话,我只能说,伯父大人实在是太有想像力了。”对尹禛来说,最近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眼前的曾小柔。
可是,曾小柔却对信里所说的事情都深信不疑:“如果不是真的,我父亲怎么可能留下那张你的海报,他这些年来,经常离开家,想必就是悄悄地寻找你的下落去了,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徐家的孩子,那么徐淑曼便是你的妹妹了吗?”
“我现在很好,不想知道这些关于我的身世真真假假的事。”尹禛根本就不在乎,他从小就和赌鬼父亲相依为命,对自己的身世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怀疑:“至于徐淑曼,无论她是我的工作伙伴还是妹妹,都没有什么差别,我对她的感情,原本就是像亲人一般的。”
虽然他是这样想,可是,曾小柔觉得他至少应该和徐淑曼说一声,省得她到现在还在巴巴地等着,把尹禛当成自己可以托付终生的对象。
“小柔,我很辛苦才醒来的,难道你就只打算和我说这些吗?”尹禛从床上坐起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是的,我特意坐车赶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你的身世。”曾小柔十分的纳闷,对于一个正常的人来说,不都是希望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吗?可是,他看上去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
“可是,我现在只想要一个爱的抱抱。”尹禛见四下里无人,肆无忌惮地开始撒起娇来:“小柔,你真的很狠心啊,从刚刚进来到现在,一直都和我保持着距离,连让我亲近一下都不可以吗?要知道,我们两个对彼此都已经很熟悉了啊!”
曾小柔“腾”的一下脸就有些红了,他这样意有所指的话说出来坏坏的样子,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些“不堪回忆”的往事。
“好了啦,你都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打扰你的休息比较好。”曾小柔快速地说着:“你好好养病,我回自己的病房里去了。”
见她“落荒而逃”,尹禛真的很想起身将她抓回来,无奈自己才刚刚醒来,胳膊上还眨着点滴,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害羞逃走。
曾小柔走出病房,发现方子斌和苗静婉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徐淑曼也在,还一脸震惊的模样,怔怔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半晌都没有动静。
“她怎么了?”曾小柔问。
“没什么啦。”苗静婉一把拉住了曾小柔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地告诉她:“我就是想来找你,然后看到徐淑曼在门口晃来晃去的,于是顺便就和她说了一下关于下错了降头的事情,我想,她大约是受到的打击太深,所以一时之间还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吧!”
曾小柔回头看了徐淑曼一眼,心中有些不忍,毕竟徐淑曼爱了尹禛那么多年。
如果告诉她关于尹禛的身世,她应该会更加接受不了才是吧?爱人变成哥哥,换成是谁都接受不了的,曾小柔也觉得有些怪怪的,看来这个秘密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才好。
唯一高兴的是,她的父亲有消息了,却只留下了一封信,人依旧不知道在哪里,而且还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一系列的改变,曾小柔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父亲在给尹禛的信里,一直在请求他的原谅,连带的,她自己也觉得内疚了起来。
如果不是她父亲,尹禛现在应该已经是徐氏集团的接班人了,是一个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前途注定光明的少爷,也不可能因为要替父还债而进入娱乐圈,自己也没有机会认识他。
一切的一切都会不同,而现在,能不能让一切重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