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照、思托你、荣睿三人惊得忙扶鉴真往后躲闪。普照慌忙从袖中取出佛骨扇握在手中;思托将身一晃,解下绳镖捏在手中。二人齐声朝公孙树喝道:“大胆妖怪,你想学西天路上的红孩儿、地涌夫人......哄骗咱师傅上当受骗?”
公孙树忙说:“二位小师傅不必草木借兵!我不是妖怪!”
普照喝道:“不是妖怪,你变作棵树,藏在这孤岛深山干啥?”
思托道:“不是妖怪,你咋藏在我们身后林中?你想偷偷暗害我们啊!你变作个树吓唬我们,我们怎么救你?救你什么?”
“思托,普照,不得对施主无礼!”鉴真忙朝公孙树合掌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这岛是何岛?你又是何人?为何在此为树?你要贫僧救你什么?如何救你?请慢慢详细道来。”
鉴真的话刚说罢。只听公孙树长叹一声,神色凄楚地说:“师傅,我乃西蜀邛崃道士湖海散人杨通幽。听说太上皇李隆基为思念贵妃杨玉环,茶饭不思,病入膏肓......朝廷榜文天下,重赏救太上皇之良医......作为臣民,贫道动了隐仁之心,就揭了这个皇榜。贫道见到太上皇后,向他说,我有上天入地之神通,说动玉帝冥王,将杨贵妃的真魂接到长生殿与太上皇相会。太上皇听后马上惊喜得从病床上坐起,催我赶快去天庭或冥府,把贵妃娘娘叫来和他相会......”
普照噗哧一下笑出了声:“你吹牛吧?上天宫下地府,连我朱大姐都很吃力,你算哪根葱?”
公孙树忙说:“师傅,贫道并没有吹牛说谎、胡说八道骗人!自从贵妃死于马嵬坡,太上皇思念贵妃病卧相思膏肓,我自荐上天入地、踏遍青山湖海,寻找贵妃魂魄......这件事,白乐天有《长恨歌》诗可作证!”
普照说:“《长恨歌》诗?没听说过。你读来让我们师徒听听!”
公孙树摇晃着树头,朗诵道: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阳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归。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云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
“好诗!好诗!......”鉴真师徒五人都连连鼓掌赞叹。
“阿弥托佛!”鉴真神色凄楚地合掌说,“道兄,贵妃娘娘既然已经香消马嵬坡,那她的魂魄为何不在天上碧落、地下黄泉?他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公孙树摇晃着树头说:“师傅,我的本事也就这么大了。我不知道贵妃娘娘的真魂究竟到哪里去了!我望着太上皇那个病入膏肓的忧思悲苦样,伤心极了!慌乱极了!忧愁极了!......”
鉴真问:“道兄,既然你已经揭了皇榜,如果你寻不来贵妃的真魂与太上皇相会,你就犯了欺君之罪。你就要杀头啊!
公孙树叹口气说:“师傅,你说得非常对!我是被*急了!我没法找到杨贵妃的真魂与太上皇破镜重圆。我只有投机取巧,就找了个小妖精帮手,变作杨贵妃的鬼魂,哄骗老糊涂了的太上皇啊!......”
玄朗笑道:“好好好!你真有办法!随便找个妖精,变作杨贵妃的模样,哄哄那个老眼昏花的老皇帝,这还不简单!”
公孙树说:“我干得非常成功!七月七日长生殿,我让妖怪变的假杨贵妃和太上皇在长生殿相会......太上皇的相思病被假贵妃给治好了,但我却倒了大霉,变成了这棵树!......”
普照说:“你说详细些行不?慌什么?”
思托说:“朝廷翻板了?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你从大唐弄到这孤岛荒山变成了一棵树?”
“师傅,是是是。我从头说。”公孙树说,“我在邛崃修炼时,认识一个母野猪精叫作祝美玉。祝美玉喜欢人间宫廷的荣华富贵。我和她一拍即合。我见了太上皇后向他说,只要太上皇在皇院僻静之处修一座远离人畜鸡犬,适宜鬼魂居住生活的长生殿,我就有办法将杨贵妃的真魂从天苑接到长生殿,和太上皇朝朝暮暮相伴永远。太上皇非常高兴,不管国家遭受安史战祸的疮痍,不管百姓的水深火热......向皇帝李亨大哭大闹......用民脂民膏和百姓的白骨盖起了恢弘的皇苑长生殿......”
思托怒道:“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妖道!你为何不给朝庭出些造福家国的好点子?”
公孙树连连摇晃着树头说:“贫道知罪!贫道知罪!贫道罪该万死!但是,如果贫道不这样干,皇帝为了案慰太上皇那颗孤寂的心,就会向天下搜刮一茬又一茬......的美女去给太上皇当殉葬品......师傅,难道这不残忍吗?”
普照说:“别再发牢骚了!接着说。”
公孙树说:“去年的六月底,长生殿竣工了。七月七日的晚上,是个月华如水的好月夜。这天晚上,一入夜,我就将长生殿周围千丈内的人畜鸡犬都清除干净,将精心打扮了半个多月的新郎官太上皇李隆基请进长生殿,让他在明烛高烧的殿堂内焚香祈祷,静待贵妃娘娘的真魂从天而降。夜至三更,我到殿外仗剑作法,只见祝美玉变化的杨贵妃踩着清凉的月光从天而降,轻飘飘进入长生殿中。李隆基一看这个从天而降的美女无论从身体相貌。还是音容言谈......都与他的杨贵妃一般无二,所以就发疯似的扑了上去,和祝美玉拥抱在一起......”
玄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这个糊涂皇帝,抱着个母猪做起了夫妻!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笑死人了!......”
普照、思托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公孙树也嗤嗤地摇晃着枝叶笑了起来。
“阿弥陀佛!”荣睿摇头叹气道,“这正是人类的不幸啊!”
鉴真也合掌念起了佛号:“阿弥陀佛。思托,你们三个怎么拿别人的愚昧和贪婪当笑料呢!”
思托、普照、玄朗三人忙抿住嘴不敢笑了。
普照问:“道兄,那后来呢?”
公孙树抿住笑,说:“从那天晚上开始,太上皇李隆基就和祝美玉洞房花烛、红毯翠被......做起了恩爱夫妻......恩爱得了不得!夜晚,李隆基和祝美玉在鸾凤帐里红浪翻滚、翠波卷涛,不知子规天晓;白天,李隆基吹箫吻笛,弹琴弄筝,不知月上东墙;……祝美玉翩翩起舞《胡旋舞》,莺歌燕啼《秋水长天曲》......他们这对人猪夫妻做了真正七七四十九个日夜......”
普照焦急的问:“四十九个日夜后呢?”
公孙树说:“这天晚上,月光刚刚照亮大地宫苑,太上皇正在长生殿中与假贵妃祝美玉软玉温香......我正在殿外为他们护法值岗。突然四道红光从天而降,落在长生殿外,化作四个穿着东瀛扶桑国和服的绝色美女。其中一位从袖中向我抛出一条彩绳,不等我反应过来,出其不意地把我捆成一团。我大叫起来。祝美玉闻声慌忙出殿,又被这四个扶桑女人给突袭,用同样的另一条彩绳给捆翻在地。又是红光一闪,把我和祝美玉带到了这个不知名的海外孤岛仙山!......”
鉴真惊道:“道兄有‘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神通法力,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道兄和美玉如此轻松地绑架到这里?......”
公孙树说:“师傅,这四个扶桑美女神通不错,但她们若不用秽裤*带破了我的正法,她们绝不是我的对手。从采取偷袭手段来看,他们已经来皇苑策划密谋了一段时间,她们是有备而来,我是无备惨败!......”
普照急不可耐地说:“快说,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妖魔?”
公孙树说:“她们不是妖。”
普照说:“快说!别再卖关子了!不是妖,就是神。她们是哪路神?”
公孙树说:“他们是太阳神之子扶桑大明神的四个侍者淀殿、加贺局、松丸殿、姬路殿。”
普照一听大明神的名字,慌得忙抓住公孙树齐声问道:“她们在哪?她们为何要为难你?”
公孙树道:“如果我估计得不错,她们就住在这孤岛山里!贵妃娘娘并没有死,她也肯定在这孤岛山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鉴真说,“道兄,你从头细细道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孙树说:“师傅。这四个女神把我和祝美玉带到这里。我责问她们为何对我和美玉偷袭。领头的淀殿说:大唐贵妃杨玉环,前身是东瀛扶桑国大明神丰臣秀吉。大唐强盛雄霸世界,从唐高宗开始,就有占领东瀛扶桑的计划。唐玄宗更是有着侵占东瀛扶桑的野心。扶桑国积弱成疾,用武力无法阻止唐明皇侵占扶桑的野心。于是,扶桑大明神为了祖国的安危,就投生到大唐弘农杨元琰家中,就是杨玉环。用其美貌进入寿王府做了寿王妃。然后又以其绝色天香做了公公皇帝的妃子。她用自己的美色,迷惑得唐明皇李隆基只图媚娘娇娃、嫩玉绵香、梁园花圃、桃色春梦、笙箫歌舞、诗书丹青......忘了富国强兵、开托疆土,忘了侵占扶桑国的雄图大略......”
普照、荣睿、玄朗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被听得莫名其妙。
思托笑道:“大明神丰臣秀吉是个男人,听说他秃头黑瘦,长得像个猴子,绰号叫作‘秃鼠’,又叫‘猴子’,他怎么能转生成绝世大美女杨贵妃呢?”
普照道:“只有找着大明神的这四大侍婢,才能解开谜底。”
玄朗笑道:“这还不明白?大明神的身体丑陋,但灵魂不丑陋。他钻进美女胎里,不就变成了美女杨贵妃吗?”
荣睿道:“大明神的四大侍者是大明神的四个侍妾。她们都得武尊神功真传,神通非同寻常。我们不可轻视她们!”
普照笑道:“怕啥?难道她们还比师父厉害!管她呢!听说杨贵妃非常漂亮,咱们找着她看一看,看她究竟有多漂亮?她究竟是不是大明神转世,问问她本人,不就明白了!”
鉴真说:“阿弥陀佛。民间江湖神话归神话。贫僧与贵妃娘娘有缘,曾多次在长安皇苑谈禅论道,也算是老朋友了!今日在海外闻得如此奇闻,应当前去拜会,弄个水落石出......”
思托问公孙树:“道兄,你又没惹四大侍者,她们为何惩罚你?”
公孙树说:“小师父,她们说,我将一个母猪弄来顶替贵妃去哄骗唐明皇,言下之意,杨贵妃就是一头肥母猪!再远一点说,我又嘲讽她们的丈夫主人大明神,是一只丑陋的母猪!我和美玉是在侮辱大明神,是在羞辱她们四大侍者......所以,她们将我变成这颗公孙树!美玉被她们带走了,还不知吉凶如何......”
鉴真摸着树身,向玄朗说:“玄朗,你去舀一钵清水来。”
“师父,弟子明白!”玄朗起身到船上,从行礼包中取出一个干净的钵盂,舀了一钵干净的水前来,双手捧给鉴真。鉴真接过钵盂,口中念念有词,念毕,喝了一口清水,“噗”的一下朝公孙树喷去......突然,只见公孙树冒了一阵水气,化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跪倒在鉴真脚下,叩首施礼说:“多谢师父垂救大恩!......”
欲知这公孙叔变成的老道士究竟是谁?是何来历?老道士又能讲出些什么故事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