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真的没问题吗?”

因为飞羽受伤的关系,回坠龙泽的路变得更长了,那崎似乎很紧张他的主人的伤势。

“啊!”

飞羽并没有回答什么,灼烧的痛感在他的体内一直没有减弱,他心里盘算的更多的是如何解决自己的伤,好像、只有一个办法。

……

寂静的山林中,红莲抱着心爱的人,她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面对着从山洞里缓缓走出来的老人,她更加的茫然。

“已经没事了。”

头发完全变白的玉林说完后穿着粗气,红莲模糊的双眼下嘴角微微抽动着。

“年轻人果然更关心爱人啊!”

看着红莲抱着浩天哭泣,玉林苦笑着,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吧?可是他已经坚持不住了,将生命能量赋予了青鸾,已经耗光了他的全部了,“也许还能坚持着回到蛇谷,回到长白山吧。”

他早已经想好了,“活得也够久的了,说不定可以再见到师姐,可是万一见到的是那只红狐狸可怎么办?”

为青鸾疗伤的时候,老头子竟然也开始胡思乱想了。

可是浩天的到来让他这最后的心愿幻灭了,“果然什么都不能如我所愿啊!”

玉林无奈,最终还是微笑着,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直到浩天因为承受不住体内的妖血而发作。

“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几乎在为青鸾注入全新生命的同时,也用最后的力量帮助了浩天。

“只能做到这样了。”

于是,他还是硬撑着走到了洞外。

“大叔!”

红莲注意到了玉林的疲倦,她慢慢放下浩天,站起身走过去,想要扶住玉林。

“大叔!”

可是在靠近玉林的时候,红莲却大吃一惊,玉林的身体正在加速的退化,她握住他的手,发现已经布满了鳞片,再看看玉林的脸,已经开始显出了蛇的特征。

“怎么会?”

红莲感到了恐惧,泪水再次涌出,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也无法想象,她的叔叔、她的师父,她重要的亲人,强大的蛇妖玉林,现在竟然……

“怎么办?”

“丫头,不用害怕。”见红莲不知所措,玉林的声音温和了许多,尽管身体的剧烈疼痛让他几乎没力气说话了。

“原来走之前是这样的痛苦。”

玉林嘀咕着,身体已经在发生着不可逆转的退化了,就连架在红莲肩上的手臂也已经慢慢消失了。

“孩子,记住了,那把毒剑一定要万分的小心应付,它的毒性太强,毒发的速度也快,最重要的是,它的解药也不在这里!”

生命的最后一刻,玉林叮嘱着这些重要的事,红莲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着,悲伤、愤怒、不甘,她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

“丫头,那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帮我照顾着黑雨,要好好的守住蛇谷,算是大叔求你帮个忙,我死后蛇谷不再隐蔽,敌人应该很快会找到的,但是不要紧,有你们姐弟二人在,还有……”

玉林说着,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倒在一旁的浩天,没有说完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吧。”

虽然这么想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嘱咐工联:“丫头,你一定要好好的多下去,而且要活得幸福。”

红莲紧咬着嘴唇,就算她清楚这是玉林最后的嘱托,她还是没有吭声,还是孩子的时候她可以很懂事的答应母亲要听话,要好好的活下来,她留着眼泪,唤着娘亲,在泪水和稚嫩的声音中送走了母亲,可是现在,她不想答应,什么都不想做。

“唉!”

猜出了红莲此刻的痛苦,玉林也无可奈何。

“丫头,记得我的话吧。”

他转过头看看,青鸾还没有醒过来。

“恨我也罢,怨我也罢,我都看不到了。”

玉林的身体完全现了原形,他的声音就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在那一瞬间,全身是那样的晶莹剔透,红莲始终紧咬着双唇,没有抬头,就算是咬破了流血了,她也没有抬起头看一眼。

“红莲,和大家一起守护好长白山、守护好天池,而且,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幸福。”

说完这句话,玉林像泡沫一样,消失了。

直到完全消失的瞬间,红莲再也无法忍住自己的泪水,她瘫坐在地上,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就在这时,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让她感觉那么的温暖,就像小时候,亲眼看着母亲离开后,玉林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温柔又坚定的告诉姐弟俩:“不要害怕。”

“红莲。”

“是!”

……

同样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红莲猛然抬起头,她睁大双眼,眼前却不是玉林,而是李浩天。

原来他都看到了,看到了师父最终的离去,也看到红莲痛苦的内心,一切也许都太过突然了,但是又不得不接受,必须要接受。

知道眼前的人是浩天,红莲没有再理他,而是抹去了泪水,慢慢的站起身,一步步向洞内走去,浩天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沉重的身子,已经说不出有多心痛了,他能感受到她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的痛苦,而她现在选择了无视,也只是变成了另一种痛苦。

……

红莲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弟弟的身边,玉林用自己的生命再次换来了青鸾活下去的希望,而无论他在怎么隐藏,今后必定也和自己一样,心中对逝者的那份思念,只会越来越深。

“你走吧。”

浩天愣了下,红莲这是在和自己说话,毫无疑问的。

“红莲。”

他也明白,自己不顾玉林的嘱咐赶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