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什么气！那根本就不是气！又或者说，这种东西感觉起来像气，然而实际上又是另外一个范畴。准确来说，是意！

秦峥天之前施展的，就是杀意，这东西微妙的很，一般人没见过的，就算是见过的都不能说得出来。

杀意！在战斗中，能影响对方的心智，秦峥天敢肯定，杀意绝对是武学境界中，比起秦峥天接触的往上一个层次。那个层次，秦峥天只是接触到一点，就能在之前的战斗中反败为胜，那要是完全掌握了……那真是不敢想象。

秦峥天扭动了一下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他十指一扣，爆喝一声：

“杀意！起！”

元气一震，衣服被激射而出的元力猛然撑得鼓起，地面的灰尘以秦峥天为中心呈圈型朝着四周四散开来。

“再起！”秦峥天双目一瞪，再次怒喝一声，他的气息再次攀升，衣服剧烈抖动，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陈腾双目一亮，如铜铃一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秦峥天。

秦峥天脸部肌肉绷紧，腿部一跺，再叫：“起！！！”秦峥天的气势达到了顶峰，隐隐间有猛虎之势，然而，陈腾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秦峥天双目怒瞪，脸色憋红，而头上弥漫了汗，口中汹涌的声音如虎口中吼出，凶猛，而又绵延不绝。

骤然，秦峥天王八之气一泄，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笑道，“这是错误示范……”

陈腾“……”他的心头貌似看到了一只准备捕猎口露尖牙、身体紧绷的巨兽忽然卖起了萌……

秦峥天擦了擦头上的汗，装十三失败，这种感觉非常坑爹。毕竟秦峥天对这东西还不是十分熟练，杀意属于比较高深的招数，秦峥天还未掌握熟练，所以没办法随时随地地用出。

秦峥天由始至终只用过两次，第一次是经过别人的提点之后幡然顿悟，而第二处是被陈腾逼急了才用出来的。

现在叫他在安全状态下让他随随便便就用出来，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这让秦峥天好生苦恼，总不能让别人拜个大哥又贴了钱之后收钱不办事吧，他只能对陈腾说：“你吓我一下试试。”

“好的，大哥。”陈腾点点头，一拳袭过来，带着强劲尖锐的，气势汹汹，如同食人狮虎，张牙舞爪。

“嗖——”拳头在秦峥天面前停住了，带起的气流直冲秦峥天面门，秦峥天不得不眯眼避风。

大风过来，陈腾恭恭敬敬地站在秦峥天的面前，问道：“大哥，来感觉了没有？”

秦峥天蹙眉感受了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要说感觉的话……只是感觉很强劲，仅此而已，我的杀意根本无法被激发出来，或许是有心理暗示的缘故，知道你不会真正伤害我，所以不会被吓到。”

“哈？”陈腾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竖起兰花指，如水桶一样的粗腰一扭，娇里娇气地对着秦峥天手指一挑，媚道：“讨厌啦，面对奴家，竟然没有感觉。”

“噗！”

秦峥天猝不及防，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骂道，“靠！真尼玛吓到我了！”

现在天将近完全暗下来的，凭借视力，秦峥天把陈腾的娇态看得清清楚楚。妈的，真是严重辣眼睛。

想一想，如果哪一天一个粗里粗气，虎背熊腰的壮汉一脸媚态地在你面前自称奴家，你会怎么样。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秦峥天绝对接受不了。他有一种一脚把那个恶心的家伙踹飞的冲动。

“那你有感觉了没有。”陈腾迈着小姐步，一步一扭屁股地走到秦峥天的面前，娇声问。

“够了！你还是变回原来的陈腾吧。”秦峥天揉了揉额头，说。

秦峥天是真的被吓到了，然而实验表明，这种方法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会给人留下心理阴影……

正当秦峥天非常无语的时候，一声叫唤拯救了他。

“秦峥天！陈腾！吃饭了！”

“好嘞！”秦峥天应道，回头对陈腾说，“吃完饭再想想办法吧。”

陈腾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离开院子的屋内，已经点起了灯火，而原本在房子内的装饰物已经被打包了起来，现在是只剩四面白墙外加一张饭桌和几张凳子。

一群人坐在一起，村长笑称：“这就是‘家徒四壁’啊。”

只可惜，没人跟着笑，秦峥天在苦恼着一会应该怎么教陈腾，而陈腾也在低头思索，当初明悟时候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而村长夫人，却显得十分紧张，时不时望向窗外。

“老头子，你说，鹏赋怎么还不回来。要不你去找找他？”

村长笑而不语，夫人一拍村长大腿，叫道：“你倒是说呀！”

村长想了想，说道：“老伴呀，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而这个地方对于陈鹏赋来说，是土生土长的故乡。他现在在痛苦中挣扎、抉择、留念。这是他人生中一个重要的时刻，是他会铭记一生的事情。这不仅是他明天和朋友聊天的谈资。如果他以后想起，无论何时回想起来，这件事都会让他嘴角带笑。不要试图去安慰他，你就放手让他去独自经历吧！这就是青春啊！”

村长夫人点点头，他们是几十年前迁来这里的，但是对于陈鹏赋来说，这就是他童年所寄托的地方。没有人比陈鹏赋更爱这里。但是这一次离开，将永远可能是永别。

秦峥天暮然响起了上辈子听过的一段话：

我问佛：“何为远方？”佛曰：“未知的地方皆为远方。”我问佛：“何为故乡？”佛曰：“记忆中的地方便是故乡。”我问佛：“何为漂泊？”佛曰：“心若没有方向在哪里都是漂泊。”

当初秦峥天没有明白这句话，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一方面，如果这场战斗打赢的话，他们将会定居在那里，因为那里灵气丰富，居住环境比这里好，而这里遭受了颠覆性的破坏，就算几十年后，这里重新变成鸟语花香，这里已经不是这里了。

另一方面，如果这场战斗打输了的话，就没有然后了。

这种没有选择的选择，让陈鹏赋非常痛苦。也许他现在在哪一座山头默默哭泣，远离人群，不希望被别人打扰，整理记忆，收拾心情。

村长的话，让秦峥天心生敬佩，这位父亲，是一位真正合格的父亲，他把自己的儿子看得很透，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怎么做，对于自己的儿子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不是一味的溺爱。

只不过，想起陈鹏赋，令一桌人本来沉闷的氛围更加沉闷了。秦峥天和陈腾两人静静地扒着饭，吃完了，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哈！你们两个臭小子吃饱了就给我滚去练习，别给我浪费青春！”村长打破冷场，把两人赶到院子内，顺带着，他拿来了一些照明用具，把院子内照得灯火通明。

秦峥天和陈腾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村长不希望他们被陈鹏赋弄得内心黯然的，如果他们不继续去训练的话，只会让村长伤脑筋。

秦峥天说道：“你先打着吧，我再想想。”

“好的，大哥。”陈腾点了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算秦峥天使不出杀意，认了大哥就是大哥，绝不反悔。

陈腾走到院子中央，双目一瞪，一股悍然的气息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