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敲定婚礼日期的那天起,流经就处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白天还好,难熬的是晚上。因为那人,天一暗就会出现。让他如此坐如针毡的不是别人,而是那老是用一副“你移情别恋”的眼神看他的戴云天。就如现在一样,他刚躺下准备休息,那个突然冒出的人就坐在床沿,一声不吭,表情不爽的拿眼斜视着他。
流经摇摇头,心里叹息一声,替自己喊冤。他对北欧若真的是没有半点那个意思,虽然他对北欧若执意要与她成亲的行为感到不悦。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命是北欧若救的,他不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偷偷跟他走。而且,北郡王府虽不是龙潭虎穴,但守卫并不松懈,更何况,他们还是在北欧宸的眼皮子底下,稍有动静,难免会惊动北都城内的官兵,届时,他们都会暴露。
其实,在北欧若表示对他有好感时,他就已经当面拒绝她,奈何,她还是一意孤行。他曾有想过,倘若,戴云天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又或者,当初,戴云天在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时就拒绝了他,那么,他会死心。若是那样,他会娶北欧若,不过,不是因为他对北欧若有好感,而是,纯粹属于报恩。不能和戴云天在一起,他这一生娶不娶,或者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了。
“怎么,才分开,就想念新娘了?”在流经出神间,下颚忽然被来人一把攉住,被迫看着他。
流经抬眼,望着掉进醋桶的男人,颇感无奈。他该解释的也解释过了,这人明明说信任自己,却又老是捏着这一茬不放。时不时就拿出来挤兑自己。都说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要他说,面前这个吃醋的男人更是难以养也。
“行了啊!云天,你别老是揪着不放行吗?”流经挥开攉住自己下巴的大手,无奈地说。单手撑着榻,坐起身,拢拢身上的里衣。
戴云天对流经因为顾及北欧若不愿随自己离开北郡王府而感到不满。加上方才他来时,又看到北欧若从他的房里离去,这会听到他的“指责”,心头微恼。不想冷脸对着流经,戴云天别过脸,冷哼一声:“那你就跟我走,只要出了北郡王府的大门,我保证不会再提起。”
“……”流经摇摇头,不是他不愿意走,而是……婚礼已在筹备之中,消息也已经传开,北都城人人皆知北郡王府的郡主要成亲了。他若是在此时随他一走了知,那么,北欧若必是遭人闲言闲语。他不能恩将仇报,如若有可能,他希望北欧若自愿放他离开。
“该死的,你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不想看到那张让自己又爱又恼的脸,戴云天干脆别过脸。混账东西,那么在意北欧若会不会遭人耻笑,为何就不能想想他的心情。
戴云天的冷漠如蜂针一样,刺进流经的皮肤,扎痛皮骨。脸色一暗,慢慢垂下眼帘。流经虽知,戴云天只是与自己赌气而做出的一个举动,可,他仍然十分在意。
“呵!”一抹苦笑在流经嘴角溢开,果然,爱得越深越会在意。何时,他变得如此脆弱,如此没用,心,会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而牵动。
“笑什么?”语气极为不满。
流经抬首,不知何时,戴云天已转回了脸,正不悦地看着他。
戴云天见他只是盯着自己发呆,不满意的皱皱眉头:“问你……”
乌黑地瞳眸忽然一深,时间仿佛停住。好一会,戴云天才抬起垂在身体左侧的手揽住靠着自己肩头的身体。脸上不悦的表情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缓缓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