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圈是什么意思?”卢嘉锡指了指地图。
在卢灿所画的龙肯矿区圈线内,还有一块被特别标识的香蕉形状的线圈。这块地皮狭长,长度有十公里,宽度在一公里到两公里之间。
“嘿嘿……”卢灿挠挠头,干笑了两声,“这是我委托杨家帮忙购置的地皮,护矿队日常训练场地。”
哪有这么简单?
卢嘉锡和王鼎新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想到,卢灿竟然不声不响的在这块肥肉中刳下如此巨大的精华——至于说什么训练场地,他们自然是不信的。
这一方圆二三十平方公里,一定是龙肯矿区的精华所在。
猜得没错,如果对照后世龙肯矿区场口分布图就会发现,这条不规整的香蕉形状,正好涵盖天龙生、雍曲、班加磨、多磨这四个著名的新场口。
“干得好!”王鼎新一掌拍在卢灿的肩膀上,哈哈大笑。在他看来,卢家既然以珠宝行业立家,自然是翡翠资源储备的越丰厚越好。
“不过,你小子那五百人的队伍,想要看住这么大面积,恐怕很难啊!”
王老爷子主动把卢灿在缅北组建的护矿队一事,籍此挑明。
卢灿再度浮现出尴尬的神色,“我怕您两位担心不是?所以才没告诉你们。不过潘哥带的这支护矿队,可和杨家卫队那些脓包不一样,个顶个都是好汉子。”
“哦?人员都从哪儿寻摸来的?你这么自信?”王鼎新不信,香江能有多少好兵员?看家护院还成,正式拉杆子对阵,恐怕稀松的紧。
“北边!”卢灿指指北方,嘻嘻笑道,“上次我去内陆,安排潘哥带人去寻访的,都是对越战事后退役的老兵。”
这是今天第二条重磅消息。
啧啧!王鼎新老爷子直撮牙花。
不管内陆兵员素质如何,那都是见过血上过战场的老兵,要比街头流氓阿飞强出不知多少倍。这支护矿队的实力,可不是纳徳轩安保那么简单啊。
卢嘉锡面色虽然平静,可他背在身后的五指搓了搓。
兵凶战危,这东西,能保得一时平安,可到最后往往也覆灭其下。
双刃剑呐!
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暂时还看不出来。
“这张地图给我,这件事你对任何人也不要说起。”老爷子将桌上地图收起,叮嘱道。
“另外,你还需要找田坤,从安保队伍中抽调几人过去。五百人的队伍,仅靠潘云耕还有你舅舅家的那些人马,不足以彻底掌控。”
“如果方便,分批次,将他们家人,要么接到江门,纳徳轩珠宝在江门建分厂,能安排一些;要么接到香江,安排到箱包厂、服装厂、瓷厂,别让人揪心着家里事。”
“此时给他们家人一份工作,是恩情,而且让那些大头兵们,有个后顾之忧。”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考虑好事坏事已经不现实,卢老爷子很快把卢灿工作中的疏忽,一一点出。
嘶!老姜,辣啊!
老爷子点出的几点,卢灿面红耳赤。
这事还真的赶紧给潘云耕发电报,同步办理。
………………
从老爷子书房出来,没看见田乐群还有孙瑞欣俩呢。
一问边婶,才知道这田乐群这几天坐镇工厂这边,筹备珍珠饰品设计中心,孙瑞欣则在乐古道那边还未回家。
乐古道太远,得,去加工厂看看吧,也不知道尾行烟子在这边习不习惯。
想起那个瘦弱的东瀛莳绘师,卢灿的眼前很自然泛起自己看过不止一次的那团白腻。
摇摇头,将这无耻的念头甩开,推上很长时间没用过的单车,往加工厂那边而去。
“陈师傅,在这边还习惯吗?”
路过源森居家具工厂时,刚好碰见陈师傅牵着他那六岁的小孙子,在工厂门口溜腿。
陈一权师傅,就是卢灿在君山岛遇到的那位篾匠。今年清明,郑光荣受不了卢灿的怂恿,终于回趟老家祭祖,回港时特意拐到岳阳君山岛。
陈师傅的手艺真心没得说,连他儿子陈路,都是竹木工好手。乐得郑光荣直念叨,卢灿总算还记得源森居。
他们一家子,到香江也不过两三个月。
“卢少回来了?这边好的很嘞!郑老板很照顾我嘞。”
他们一家子,暂时还住在源森居宿舍楼。
不过,搬新家,也快了。
纳徳轩珠宝加工厂、源森居家具两家合伙,在工厂后侧,又圈了了十五亩地。这些地皮,是盖住房的。
这些住房不对外销售,福利房——奖励给有贡献的员工,或者内部价出售给员工。
估计在年底前,第一批员工能入住。
逗弄陈老家的熊孩子两句后,卢灿蹬车拐到珠宝加工厂。
工厂内又添置了一栋四层高的钢架厂房,去年年底兴建的,挂的招牌是“IDC—NDH钻石加工中心”。呃,就是纳徳轩珠宝和以色列IDC合作的“香江中小钻石加工中心”项目。
呵呵,历史上,这一项目是IDC在两年后与金大福合作的。
这家钻石加工中心,是阿维泰维赛尔的女儿伊尔在负责,在现阶段主要为纳徳轩珠宝提供服务,未来会承接对外业务。钻石的货源,均由IDC提供。
一路上,不停的有员工点头问好,到三楼设计展厅时,卢灿看到有一只展柜中,已经陈列了六只莳绘珍珠饰品。
三枚戒指、一对耳环,最为出彩的是那串项链,四颗主珠莳绘,分别是松竹梅兰图案。
尾行烟子的手艺,比自己的描金,要高明太多。
原本素洁的珍珠串,被这几枚金色的莳绘珍珠一下子带活了,显得无比的生动、雅致。
还真是术业有专攻啊!卢灿连连感慨。
“卢君还满意吗?”
卢灿回身,田乐群娇俏嫣然的看着卢灿,她旁边的尾行烟子微微鞠躬。
轻拍手掌,卢灿赞道,“满意,尾行小姐的手艺太让人叹服了!”
“如果我们纳徳轩珍珠饰品的整体设计能力有所提升,再加上尾行小姐的惊人技艺,我们的珍珠饰品,一定能震惊行业!”
“那时,尾行小姐,也能在莳绘行业,青史留名!”
卢灿这话没有半点虚言——黑石纯子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莳绘艺人,可她在九六年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将莳绘技艺运用到珍珠上之后,很快成为名动东瀛的莳绘大师,而且还获得当年东瀛珠宝设计最高奖。
“多谢夸奖,这一切都是卢君的功劳!”
卢灿的夸赞,让尾行烟子面色绯红,再度躬身致谢。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大家都在往外走,卢灿陪着两女边走边聊。
单车让安保送回家,卢灿挤上田乐群的车子。
“莱西利子和拉维塔那边的事情敲定了吗?”
田乐群的回答,让卢灿很意外。
“拉维塔的妻子和孩子的工作已经做通,拉维塔自己也答应了,前几天递交辞职报告,最快将于八月上旬来港。不过莱西利子那边……”
“她还想在御木本等机会……”
呃?卢灿有些无语。
还真是个死心眼的女人,十年了,在御木本得不到重用,还乐意坚守在那里?也许,正是因为有这份坚持和韧劲,她才能将阿卡朵在短短一二十年内,发展成东瀛珍珠三强品牌。
不得不感慨一句,东瀛企业的向心力真的很强!尤其是那些由公司培养起来的老员工,基本上能影响几代人,恨不得子子孙孙都为这家企业服务。
莱西利子的父亲,正是御木本多德农场的养殖员工。
她不能来,确实很可惜,不过,有拉维塔,也足够了——纳徳轩的那帮珠宝设计人员,需要的是启发,而不是手把手的教授。拉维塔的目光和高度,足矣!
尾行烟子目前住在卢家别墅四号院,和谭乐老爷子一家住在一起。尾行久子交给谭老夫人,还有谭日士的媳妇照看,两人很尽心。
陪孩子玩了会,卢灿这才和田乐群步行回一号院。
见卢灿回来,丁一忠匆匆上前,低声说了两句。
“他人在哪儿?”卢灿眉头抖了抖,向田乐群示意自己有事。
“在安保室。”
………………
“嗨,谢哥!好久不见!”来人是谢三顺,当年乐古道的角头,卢灿的带头大哥。
面对眼前伸过来的手,谢三顺有些发愣。他太清楚卢家最近几年火箭般的蹿升速度,当年的小弟,现如今是正牌的香江豪门大少!
忽然醒悟过来,他连忙起身,握着卢灿的手,抖了抖,“卢少抬举了,当不得哥哥称呼。”
算起来,谢三顺如今也算是卢家的下属——对接江门羊城一带地下黑市文物的出境,就是由他负责的,而他的出货对象又是虎园博物馆。
“谢哥别客气,当年多亏你的照顾。就凭这,喊一声哥没问题。”
卢灿这话不虚,当年他被人打伤,还是谢三顺一帮人将其送到医院的。
陪他聊了几句往事,卢灿见他神色焦急,问道:“谢哥今天过来有事?”
“这……”他确实有事,而且事情挺伤脑筋的——他最近从内陆收购来的一批物品,被虎园博物馆退货了!
“什么物品?东西带啦了吗?”
谢三顺从口袋中掏出退货单,递给卢灿,又弯腰将脚边的一个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捧上桌面。
看了一眼,退货的条子是李林灿签字的。卢灿有些意外——李林灿是负责精品入库的最后一关审核,这意味着所退货品已经闯过前面两关筛选鉴定!
退货品名为“北魏陶俑”,退货理由“赝品”,退货件数“二十一件”。
我去!卢灿都不用看东西,李林灿的鉴定一定没错,东西是赝品!
北魏陶俑事件,在收藏界太出名!
九四年夏,潘家园古玩交易市场上悄然出现了一批“北魏陶俑”。
此前,北魏陶俑出土甚少,这些外表斑驳的陶俑,很快引起了收藏者的关注。几家国家级的博物馆,则迅速拨专款对其进行“抢救性收购”。
原国家文物局局长吕济民后来在央视回忆说,“历史博物馆买了三次,故宫买了两次。中国历史博物馆花了八十万,故宫呢花了十万吧。”
权威博物馆的举措,引燃了民间收藏者的抢购热情。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向来稀少的陶俑,这一次却似乎总也买不完。而且与以往越买越贵的趋势不同,价格也一直波澜不惊。
这引起了文博部门的警觉。
所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出来的结果让人啼笑皆非:所谓的北魏陶俑,都是孟津县南石山村的赝品!
这件事在收藏圈中流传太广,成就了南石山村的“造假四圣地之首”的赫赫威名!
谢三顺还未打开布包裹,卢灿又想到一件事,脱口问道,“谢哥,这次进货,是不是还有唐三彩?”
相比北魏陶俑的仿制,南石山村的唐三彩仿制,更难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