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睁开眼,面前是一个太医,外婆外公,还有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陈光蕊。 玄奘坐起身,感觉胸口有一物异样,伸手一摸,掏出来一看,是一面巴掌大的小铜镜。
神秘莫测的巫祖镜巫環!
在外公外婆太医陈光蕊等人又惊又喜的目光中,玄奘却是脸色漠然,眼神漠然,就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些人。
“孩子,你感觉好些了吗?”外婆抓住玄奘的手。
玄奘轻轻一挣,挣脱外婆的手,淡淡说道:“施主,我是出家人,从此与红尘中家人俗事无缘了。”他一看自己的身上,穿的并非僧衣,而是柔软的上等丝绸。
“各位施主,我的僧衣呢?”
“孩儿,你的僧衣在这里。”陈光蕊连忙说道,他挥挥手,就有丫鬟抱过来一个方木盒,打开,里面是洗得干干净净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僧衣僧帽僧鞋。
玄奘接过僧衣木盒,也不回避,就地更衣。殷开山喝道:“孩子,洪太医在此,别任性。”
玄奘置若罔闻,脱光衣服,就地换衣。殷开山大怒,挥拳就打,被陈光蕊和外婆等人拉住。玄奘把自己脱得精光,从容换上僧衣僧帽僧鞋,手拿小圆铜镜对殷开山说道:“各位施主,这面镜子是我本人的,非殷家之物。”他把小圆镜贴身放了,随后团团鞠躬,淡淡说道:“外公外婆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从此我尘缘已了,不再跟殷家和陈家有任何干系。外公,我母亲欠殷家人的生恩,她用她的命已经还清。各位施主,贫僧玄奘多有打扰,善哉!”他双手合十,道声善哉,低眉顺目,径直出门。
殷开山气得暴怒,外婆大哭,陈光蕊疾步追出去,却觉自己根本追不上。沿路有家丁上来劝玄奘打住的,都被玄奘顺手一拉一带,跌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玄奘三个月后晕迷醒来,人长高了一寸,身体更加魁梧,力气更加沉雄。寻常兵丁,难以近他身。
玄奘正要出府门,突听大门外一声锣响,有人高喊:“圣旨到,宣江州刺史陈光蕊接旨。”跟着,皇宫里的太监宫女和随行禁军两排进入大门,丞相府闲人俱各回避,有家丁得令,飞快进入里面禀告。
陈光蕊出来追赶玄奘,正好撞上圣旨宣召,当下摆香案,净手,跪地接旨。
圣旨宣召时,闲人回避,玄奘不得出门,被阻在了门里。
那当值太监高声宣读圣旨,原来是升陈光蕊为学士之职,随朝理政,官居从一品。陈光蕊磕头谢恩,殷开山一家人都出来道喜。玄奘瞅个机会出门,却被那宣旨的公公一把拉住,笑道:“玄奘小师父,哈哈,贵体无恙啊,气色也很不错,可喜可贺。圣上命我来看你,见到你好,我就放心了。”他拉住玄奘的手,极为亲热。
玄奘却非常冷淡。
“玄奘小师父,你不记得我啦,五个月前你和郧国公来皇宫见我太宗皇帝时候,我正在太宗身边呢。”
原来这公公名叫刘德,太宗身边人。知道太宗皇帝敬佛,对玄奘小师父特别喜欢,这次传圣旨到殷府,太宗皇帝也确令他看望玄奘病情,早早回报。他借此机会,卖力跟玄奘套近乎。
玄奘只想立即脱身,恨不能摔跌这粉面嫩脸的家伙。他看准刘德絮叨的空闲处,轻轻挣脱刘德的手,扭头扬长而去,把个笑容满面喋喋不休的刘德愣在当场。殷开山陈光蕊等一干人连忙上前赔礼道歉,自有殷家仆人请他里面入座,奉上香茶礼物,请公公笑纳。
玄奘出来殷府,低了头,快步疾走,来到了长安洪福寺,拜在法正大师门下,以一个新入门的小沙弥的卑微身份重入佛门修行,做了个扫地的小沙弥!
入夜,玄奘打扫完大院里的落叶已经是凌晨,他一心记挂着的只是看书修行。于是来到藏经阁,征得看守藏经阁的法元法师的同意,玄奘入藏经阁第一层看书。他一进入藏经阁,怀里的小铜镜就出滚烫的热量。玄奘掏出铜镜,看见铜镜里面倒影出整个藏经阁来,就连他自己没有权限进入的第二层到第九层藏经阁都在铜镜里显现。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在铜镜里面的每一层藏经阁里徘徊。
玄奘心念一动,突然觉自己已经身处铜镜之中,从铜镜里望出来,就好像站在一个小窗口看外面。
原来小铜镜里面是一个神通空间,能把身外的世界复制到镜子空间里,不差分毫,
玄奘见镜子里的藏经阁跟外面的一般无二,本本书都是真品,大喜,当下直奔藏经阁第九层,他读书颇多,只想找自己没有看过的书来阅读。藏经阁六到九层藏书,全寺庙除了法正住持和几位前辈长老外,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进入阅读。
却说玄奘来到藏经阁九层,里面的经书全部都是听师父法明长老说起过的玄经真典,玄奘如饥似渴,就坐于地上苦读。
这一读就忘记了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玄奘感觉到肚子饿得厉害才醒觉转来,扫眼一看,第一小排的经书已经被他看完,共三套九十九本。
玄奘吓了一跳,以他半个时辰看一本书的度,这也过了四十多个时辰了,随便算算,也是整整四天四夜过去了。
玄奘大急,自己在藏经阁里四天四夜不见踪影,这还了得,出去后该怎么向各位师父解释?他心中一急,却觉自己已经出了铜镜,睁眼一看,自己正身处进来的第一层,墙壁上,蜡烛滴漏的模样跟进来时候并无太大变化,他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值班的法元法师慈眉善目,笑道:“小玄奘,这么一小会就看完书了?才半个时辰不到啊!”
玄奘心中猛的一跳,支吾道:“法元师叔------我------内急。”
法元一笑:“小玄奘,我知道你修行很有天分,经书过目不忘,见微知著,悟性奇高,闻所未闻;但是一个人天赋再好,也需要刻苦才能求得正果。要苦研经书求佛法,千万别怕吃苦,现在离天亮,还早哩。夜晚,正是修行人读经书的最好时光。”
玄奘唯唯诺诺,才明白过来自己在镜子里几天几夜,在外界还不到半个时辰。他来到僻静处掏出铜镜一看,里面除了自己的影子外,藏经阁不见了。
这个玄秘的铜镜并不能留存藏经阁的本体影像,一离开藏经阁,铜镜里面的藏经阁也消失了。
第二天晚上,玄奘早早去藏经阁里看书。铜镜中一个时辰,算起来大约抵外界十天十夜。玄奘刚拿起一本经书,巫祖巫飏的声音说道:“玄奘,文禅你已经能证须陀洹果位了,你现在必须要修习武禅,文武双修,非一般人能行,但是你天赋过人,正好文武双修,事倍功半。”
“不管以文入禅还是以武入禅,后期都殊途同归,不如把精力集于一点更快进步。”
“不,你错了,事实上不管是文禅还是武禅,都是有偏颇的,并不圆满,真正的修行,却是文武双修。从现在开始,我来教你无相劫指。”
话落,玄奘手上的经书,就变成了无相劫指武禅。放眼一望,所有的经书,全部变成了武禅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