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嫣跳了出来,大声地朝着她吼,“就你这个贱卑,害得本小姐如此惨,你居然还有脸来跟我谈条件,想这么轻易的死去,没门!”

谢安邦扬起手,对着谢静嫣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你再嚷嚷,我就再抽你!”谢安邦的心情此刻处在一种崩发的状态,谢静嫣的上窜下跳让他极度的厌烦,压抑不住便甩出一耳光。

谢静嫣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苏氏看在眼里,心里虽然为着女儿怜惜,可是这会子,她并不敢跟谢安邦翻脸,只得站在谢安邦一边数落着她,“还不快坐到一边去。”

苏氏不断的使着眼色,谢静嫣只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羞辱,身体还是乖乖的坐到了位置上去,心里却将这一巴掌的恨记在了心里。

“我答应你们,有什么快说!”谢安邦作主问道。

知画作为谢静娅的眼线这么多年,自是明白谨慎使得万年船,让备好了毒药,且看着秦嬷嬷喝了下去后死在了地上才确信那毒药是真的。

“现在,你满意了吧!”谢安邦双手背在后面,俯看着知画。

知画端起剩下的半碗毒药,然后仰起头来,迎上谢安邦的眼睛,镇定地说道:“老爷,对于五小姐是否知道当年您和太太害死前太太的事,心里是存了些疑虑的,奴婢便这疑虑给您揭开。”

“奴婢记得很清楚,那一晚,奴婢去找半夏传递消息,无意中撞见五小姐与喻嬷嬷在说话,内容便是五小姐说着她母亲死的真因,想来前太太是怎么死的,你们心里都清楚!”

知画说完这些,知画一口饮尽碗里的毒药。

她的死时候是睁着眼睛的,她很想知道,谢静娅跟苏氏和谢安邦的对战,到底会是谁赢!

最后她说的所谓的秘密,只不过是她自己瞎编的而已,既然两边没有一方愿意容她,那就由她这个贱卑来拉开这场战争吧!她恨谢府,恨谢府所有利用她的人!

谢静娅的院子。

她立在窗前,默默的练着字,写字的时候,是容易心静的一种方式。

“小姐,那边传来消息了。”半夏站在一处,将最新得来的消息传递过来。

谢静娅没有停笔,继续练着字。

“知画和秦嬷嬷死了!”半夏继续说着,“知画在求一个安全的死法时,说有一个大的秘密说告诉她们,说的便是小姐您知道您娘亲是怎么死的。”

“哦,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秘密,谢静娅几乎就不曾提起过。

当年,她找来催眠的人从秦嬷嬷那得知真相后,就不曾再说起过。

“她只说是某一次找奴婢传递消息时,无意中听到您和喻嬷嬷提起过,其他的细节便是什么都没有说。”半夏如实的将原话转过来。

谢静娅轻轻的将笔放了下来,微微一笑,“知画替我做了不少事,我曾许诺过她一个好结果,只可惜她没有坚持到最后。”

“小姐,怨不得您。”半夏以为谢静娅在为知画的死而伤心,便轻声地劝解着,“知画被带到苏氏那边时您就说过,只要知画能熬得过第一关苦刑,您就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来,是她自己没这个福气,才刚受点苦就立马招了。”

自家小姐什么心思,半夏还是能知道一些的,知画便带去苏氏那边时,谢静娅便已经在想着要怎么救知画出来,只可惜就差那么半柱香的时间,知画就受不住全招了。

见着半夏的安慰,谢静娅摇了摇头,“知画在最后一刻,定是恨透谢府,甚至恨我利用了她,因此,她才对着我父亲说那番话。”

“小姐,为何这般说?”半夏不禁疑惑。

谢静娅淡淡一笑,轻道:“我跟喻嬷嬷讨论这事的时候,还没有找知画做眼线,找了她做眼线之后,我便再也没和喻嬷嬷说过这事,而她是不可能在没做我的眼线之前找你传递消息的。”

经自家小姐这么一解释,半夏便恍然大悟。

明白经过后,心里却是不服起来,“这个该死的知画,这临死之前,居然起了报复之心,太可恶了。小姐你就是太心善,就不该让那秦嬷嬷和半夏死得那么痛快,应该把那毒药换成晕药,让五小姐那对母女去折腾死她。”

“这都不重要了,她求个平安的死法,那便成全她吧!”谢静娅本没希望知画死,这可能就是一场因果的报应吧,“我和父亲之间,迟早都会有一个了结的,父亲既然知道了这一切,怕是会有所行动呢。”

谢静娅的心里,更期待的是谢安邦知道这事后,选择向她忏悔,如果他能忏悔,她不保证自己原谅父亲,但是她却能保证自己不会去要他性命。

“小姐……”半夏有些忧虑的说着,“也许大老爷突然想通了,觉得害小姐还不如跟小姐站成一条利益线,要知道小姐您可比三小姐强多了。”

一丝苦笑挂在嘴角,连半夏都看得明白的事情,谢安邦难道看不明白?还是谢安邦心里容不下她呢?

人的心里都会有怀疑,更何况谢安邦是一个疑心比别人更多的人。此刻的他,怕是无时不在担心谢静娅随时会要对付他。

“其实,我都想开了。”谢静娅轻声地说着,“只要父亲不再对付我,我自然做不到将他逼上绝路。”

“我怕的是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身上流着他血的女儿!”

有些人,天生就是多疑狂,天性只爱自己,谢安邦便是这样的人。

谢静娅用力摇了一下头,不再去想父亲的事情,转过话题,问道:“可查清楚了今日扮作青杏的丫环是谁?”

半夏回道:“那人功夫极好,出了府后便一直在闹市中晃悠,想来这是为了防止被人追踪。还请小姐再多给些时间,那人的身形记了下来,人却跟丢了。”

“看来对方不是简单之人,也不知道是谁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不惜冒着这么大风险来祸害我,想来这不是第一次!”谢静娅也能将一些事情串起来,当初大南海商行的事情,怕也是出自对方的手笔,苏氏一介内宅妇人,绝不可能有此等手法的。

对方会是谁呢?这成了谢静娅目前最为挂心的一件事情。

第二日,距离谢静嫣婚期只有五天。

谢安邦下了朝之后,便将谢静娅唤去书房。

谢静娅的脸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像是心里埋藏着巨大秘密之人,这份平静的气度,让谢安邦凝视了片刻,自己的女儿如今长大成人,而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父亲今日是怎么了?女儿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谢静娅俏皮一笑,问道。

谢安邦回过神,失声一笑,“今日仔细一看,为父发现静娅原来出落得这么漂亮,倒是为父粗心,平日里关心得太少。如若你那里还缺什么,一定要告诉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