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给八小姐办白事起,三房的人样样都配合着我们,可是这也太顺当了些吧,所以卑妾怀疑这是她们自己放的火,因着八小姐的事情,她们这是恨上我们谢府了。”苏姨娘这也是一种猜测,但不否认,她是那个最聪明也最有心机的人。

二太太听着这么一说,仿佛也觉得有可能,可是一想到如果真若是这种可能,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了起来。

“老夫人,这三房的人,若真是恨上了我们,今儿个敢放火烧了自个住的院子,那指不定日后就赶放火烧别处的院子,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二太太两手交叉着,不由得有些着急起道:“这可怎生是好?”

谢太夫人却是不愿意相信,“他们哪敢有这胆子,是活得不耐烦了才找死路寻了去。”

二太太有些急切地回道:“这人若是逼急了,指不定啥事都敢做。依儿媳之见,倒不如想个法子远远的打发了他们去,省得日后糟心,这样才是最省心省事的。”

这要真是三房的人自己放的火,那下一把火指不定就会烧到她们二房的院子里来,这逼着八小姐替嫁七小姐的事情,三房要是真有胆那么做那就绝对也有胆对二房的人这么做,二太太不得不做万全之策。

在她看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将三房的人赶出谢府去。

“将他们一房人赶出府去,那不是坐实我老太婆虐待庶子吗?那我这样的名声,以后还怎么给孙子孙女们说亲!”对于这一点,谢太夫人倒是个聪明的,也看得甚是明白。

“那我们想个好点的法子让她们出府去,这总成了吧!”二太太有些心焦地回道。

这时,苏姨娘不紧不慢地说道:“依着卑妾来看,这事也不能太急,等风头过了再想法子也是可以的,前脚才有着张家铺子逼死八小姐一说,后脚就有了谢府三房被挤出谢府一说,那要是让好事者再一搅,再说成是谢府借着八小姐的死打击张家铺子,利用完三房的人便将三房人赶出,那不就落人话柄了嘛。”

谢太夫人仔细一思虑,觉得苏姨娘的话很对,便对着二太太道:“你多派些人暗中盯着三房的人,可别再有什么差错,至于赶他们出谢府,得想一万全之策才行!”

三个人又商量一会,谢太夫人便让二太太跟苏姨娘再回院子补会眠。

谢静娅的院子里。

半夏递上一杯蜂蜜水,道:“小姐,老夫人那边真的会将三房赶出府去吗?”

谢静娅喝了些水蜂蜜水,轻声地道:“依着祖母的性子,三房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二姐姐得了痨病,八妹妹已死,三房现在又存报复谢府的心思,她留着三房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可奴婢见着老夫人刚刚虽然很是气愤,但也并无将她们赶出谢府的意思,还给安排了住处,再说,这老夫人要是赶三房的人出府,那她这虐待庶子的名声是坐实了,老夫人会冒这个险吗?”半夏托着腮,有些疑惑起来。

谢静娅却轻轻一笑,“会的,只要府中生些变动,祖母一定会想着一个稳妥能顾全她颜面的法子将三房的人赶出府去,就算祖母想不着,我们也得帮着她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那小姐可是想着了这万全之策没?”

谢静娅将杯子递给半夏,道:“既然祖母让三房的人住在了安姨娘院子附近,那就从安姨娘那边下手好了。”

半夏有些迟缓,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对安姨娘下手?

看着半夏那表情,她自是知道半夏脑子里此刻在想些什么。

“别想岔了,本小姐不是那等人,安姨娘不犯我,我自不会害她,只不过是借她的手而已。”谢静娅轻轻地弹了弹衣赏上绣的一枚花瓣。

“小姐……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半夏因着自己想五小姐想岔,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

“行了,就算是那个意思,本小姐也不怪你!”谢静娅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心情便明亮了许多。

刚进门的半香,见着满眼含笑的谢静娅,随口便问道:“小姐今儿个心情甚好,是有什么好事情吗?”

“本小姐决定给苏姨娘添点事情来做做。”这也是过去大半年的事情了,她也应该为着自己的父亲暗地里使点力气,让人给相看相看几个未来的继母才好。

半香却是疑虑起来,“小姐,怒奴婢多嘴,按理来说,大老爷要续娶,那也得小姐的娘亲过世满一年才可以的,往宽的算,前朝也有满九个月就续弦的,可就算是这样,如今也不过三月初,距离一年还有差不多五个月,距离九个月也有两个月左右。”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我娘亲自打进入谢府,父亲待她如珍宝一般的宠着,我娘亲这些日子总是给我托梦,念其父亲一个人总有些孤单了些,所以让我定要支持父亲续弦,并好好孝顺继母,以全孝道。”谢静娅笑着说道。

在大户人家里,一般的是一年之后才续弦,但也有很多妻子过世半年便开始相看的,一来是为了家族利益,二来是为方便照顾原配留下来的儿女;当然,这一般都不会很打眼,只不过是先留意着,不会点破,如果双方有意,便会在过了一年丧期再正式的相看走礼节程序。

苏姨娘一心想当谢大太太,她岂能就这么束手旁观,如若她现在不出手,那待丧期满了一年后,她怕是已被苏姨娘跟谢安邦打发去了京城女院,依着苏姨娘的性子,是不可能留下她在谢府阻止她当上谢安邦的正妻。

“小姐这样说,那也是过得去的。有苏姨娘在,大老爷那边,能同意吗?”半夏一边说着,一边帮谢静娅将男装与谢静娅换上。

“这种事情,我外祖父家以及祖母同意便可,我父亲的意见只不过是一个参考。”当年谢安邦娶王氏,并非他真心,但为了自身和家族的利益,他还是娶了,那这一次,他同样也得为了这些利益而续娶其他的女人。

半香将腰带给谢静娅绑上,然后轻拍了一下脑袋,恍悟道:“小姐,奴婢是来告诉您,刚刚见着安姨娘院子里的丫环跑得急匆匆的,后来我一打听,原来今儿个安姨娘一早醒来便很是身子不舒服,所以让人去请大夫了。”

“我知道,你今天就多多留意那边院子吧!”谢静娅穿好男装后,便领着半夏一块离开院子。

现已三月初,诗词里的阳春三月,也只有在江南那边才能感受到,京城的天气却依旧没有转暖,偶尔还会飘着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