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五小姐话,老奴不是谢府当差的人,只是因一些事情,随着主子一块来的。”那婆子回道。

谢静娅便也没再多问下去,而是向院子里走去。

一进院子里,只见着两个小丫头在绊嘴。

“碧梅,这脂粉是前日里张嫂子给我的,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就用了我的。”碧云冷着一张脸,很是不满。

“哎呀,咱俩姐妹一场,不就是用你点脂粉嘛,你至于这样小家子气,回头我领了月例银子,给你买一份好了。”碧梅却一脸不为意。

“我在意的是你的态度,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用我的东西。”碧云气得一跺脚。

见着那两丫环争吵,半夏冷声地道:“你们这是在当差吗?你们要是不想当差了,去喻嬷嬷那领了这个月的月例银子。”

两个丫环一见着是五小姐和半夏,吓得忙跪下来,求道:“五小姐,奴婢错了,求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说完,两个丫头便磕头都求饶起来。

谢静娅见此,只是冷冷地看了眼,便进了内室。

谢静娅刚一坐下,喻嬷嬷便进了内室。

“小姐,今日太夫人那里来了客人。”

谢静娅问道:“是谁来了?”

“是户部侍郎乔大人的一个亲戚,与着太夫人有着七弯八拐的亲戚。”喻嬷嬷想了想,如是道:“看那意思,应该是想与咱谢府结亲的。”

“那个乔大人是与我父亲同职位的三品大员吧,年纪上比我父亲还长了一些。”谢静娅是知道这个乔大人的,前世就是他娶了二姐姐谢静琪做填房,府里有一位嫡女的年纪与谢静琪相仿,庶长子的年纪比谢静琪还要长三岁,府里小妾如云,依着谢静琪那与事无争的性子,能让她自杀的肯定不是争宠,而是不堪爱辱,那就说明这个乔大人一定有着一些其他的陷晦。

“正是的,看太夫人的意思是想着将三房的二小姐将与这乔大人做填房。”喻嬷嬷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告与谢静娅。

“这都快要过年了,那边这是急着要挑个填房吗?”上一世是什么时候来提亲的,谢静娅是不知道的,直到换了庚帖,确定了日子,谢静娅才知道谢静琪要嫁与乔大人做填房。

“那边只道是亲戚关系,过来送年礼,顺道就问起二小姐是否有婚配,然后借机就提了乔大人的事情,太夫人没有拒绝,只说过段时日家里有宴请,到时候如果有空闲,便来做客罢。”喻嬷嬷回道,心里一凉,叹道:“可惜了二小姐花一般的容貌,年纪这么小要嫁与年长这么多岁的人做填房,府里还有那么多的嫡女庶子庶女以及爱妾。”

“听嬷嬷这么说,那不是个什么好地方,那祖母难道会不知道吗?”谢静娅抿了一口茶,然后道:“如果祖母知道,难道会眼睁睁的将二姐姐送与那火坑不成?”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嫁与一个长自己二三十岁的男子,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小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要说这门第关系,自然是二小姐高嫁了,更何况,乔大人可是户部侍郎,那可是个有油水的地方,这于日后府里的少爷还是老爷,那可都是铺了一条路,太夫人这一点肯定是明白的,至于三房的人……”说到这,喻嬷嬷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老奴有一侄女,年纪与二小姐相仿,如果我的侄女嫁与一个这样的府里,老奴肯定是不愿意的,只是……”

喻嬷嬷一想到谢静琪日后的命运,便伤感不已。

“嬷嬷这么伤感,定是想起了您的侄女了,依我看,你要是想她就接她来府里与您做伴也是成的。”谢静娅是见过喻星的,一看便是个伶俐稳重的。

“小姐……”喻嬷嬷今日感触似乎很多,听到谢静娅如此关心的话,眼眶便酸了起来。

“要赶回去过年怕是来不及了,嬷嬷就过完年再回去吧。”谢静娅吩附道。

“老奴谢小姐恩赐!”喻嬷嬷感激涕零地回道。

“二姐姐的亲事,三婶可知道?”谢静娅既然决定这一世帮谢静琪,那她就得清楚情况。

“三太太一向也不过问府里的事情,太夫人应该还没跟那边的人说。”喻嬷嬷站在谢静娅的身边回着话。

“你去探一探,看看三婶对二姐姐亲事的态度,还有,顺便探一下三婶有没有属意的亲事。”谢静娅将事情吩附给喻嬷嬷。

喻嬷嬷领了命便退了下去。

谢太夫人的内室,此刻她正卧在榻上,她的贴身婆子正端着茶杯吹着,吹了一会,便将茶杯端至谢太夫人的手上。

她盘坐了起来,吃了两口茶,淡淡地道:“吴嬷嬷,乔家这桩亲事,你怎么看?”

吴嬷嬷弯了弯身,上前一步,轻声道:“依老奴看,这亲事算是二小姐高嫁了,如若能成,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户部是个不错的地方,日后要是睿文这孩子出息了,让安邦帮着进户部倒是不错的选择,还有着乔大人照顾着。”谢太夫人越是这样想着,越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完全忽略了乔府内宅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

“老奴就是担忧三太太那边,毕竟她没有老夫人您看得远,目光短浅未必会愿意啊。”吴嬷嬷这种在大户人家混了这么些年的婆子,对于一些京城里达官贵人家的内宅,多少知道一些皮毛。

乔府的事情,只需要花点心思一打听便会知道,一般官府人家的女儿,甚至是一般人家的好女儿,那都是不会将自己女儿送去乔府做填房的,最多也就是大户人家将庶出的女儿嫁过去。

相比谢大小姐的亲事,这二小姐的亲事就更显得差了一截。

谢太夫人一听提到了三房的人,不由得冷哼一声,“儿女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个做祖母的难道就不能给些意见不成,难不成她那闺女比府里其他嫡出的还金贵,这么些年,养着三房那些人,不就是等着他们来在这个关键时候来回报的嘛。”

在谢太夫人眼里,三房的儿女那都是该贱踏的命,谁叫那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种,这么些年,她愿意养着他们,就是想着日后府里的少爷们官路,需要这些个庶出女儿的亲事来做铺路,要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必定不会让他们安生的在府里养着。

“老夫人所言极是,养了这么多年,该是她们回报的时候了。”吴嬷嬷附和着回道。

“等过完年,府里得了闲,趁机请乔大人来府里做个客,也好见见这二丫头,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换了庚帖,找个吉日便成。”对于谢静琪的亲事,她觉得能找着像乔大人这样门第的人,已是她高攀了,如果给脸不要,那别怪她日后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