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刚触碰到郁金香，身后就响起了何哲的声音，“这支郁金香多少钱？”

卖花的小女孩笑着，“哥哥，姐姐不开心，收了这朵花一定会开心起来的，女孩子都是要哄的，你不能惹漂亮姐姐生气。”

何哲微怔，继而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道，“知道了小家伙。”

“漂亮姐姐，你看哥哥都买花给你赔罪了，嘿嘿，你也不要不开心了，不开心的人会变丑哦，姐姐这么漂亮可不能变丑......”

稚嫩的童声说着大人般的话，夏稚冲着女孩微微一笑。

小女孩见到漂亮姐姐笑了，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哥哥，姐姐笑了，嘿嘿，你以后可不许惹姐姐不开心了。”

卖花的小女孩拎着花篮走了，空气中还留有一阵花香，肆意缭绕。

就像是突然的心有灵犀，他们谁都没有和小女孩说他们不是情侣。

那一朵盛开的并不是很好的郁金香突然而至。

片刻的沉默后，女孩细长的指接过。

夏稚压着声音道，“谢谢。”

“没想到你也喜欢郁金香。”一句话似是感慨，何哲站在那，阳光正好，明明是温暖明媚的季节，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情绪。

那是一种缅怀，一种带着深深悲伤的怀念。

就像是心中处突然被人击中一箭，片刻的停滞，随后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疼。

他的一句话让她浑身轻颤，刹那间红透了眼眶，那清澈的眸内被泪水覆盖，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是啊。”

她喜欢郁金香，很简单的道理，幸福，象征着幸福的花。

童年不幸的遭遇，她缺爱，所以无比渴望的便是爱，便是幸福。

遇见姚锦和席幕琛是她往后人生幸福的开端，他们离世，是她幸福的终止。

花不能带来好运，却能安抚人心。

其实在姚锦和席幕琛死后，她就已经不喜欢郁金香了，之所以还会去看花展、去买新的种类，只是因为习惯。

习惯了去看郁金香，习惯了郁金香的花香......

一如习惯了席幕远......

“夏稚，你还好吧？”何哲伸手按住了女孩的肩，他看到了女孩眸内的泪水，直觉现在的女孩很不好。

夏稚突然伸手抱住了他，泣不成声。

白色衬衫上的清新味道，一如当初读书时他身上的味道，干净让人舒适。

她颤抖着身子，带着哭腔的话语不断重复那句，“对不起......对不起......”

何哲皱起了眉，“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夏稚的家庭状况，何哲也都已经清楚，这样出身的姑娘，单凭一己毅力支撑到如今，让很多人都佩服不已，这其中也包括他。

也许是受了委屈，也许是压抑太久，何哲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背，以表示安慰。

夏稚听着他的话，哭的更厉害了。

她欠他的，到死她都没有还一分，如今这句对不起竟也是借着别人的身体说的，想来真的可笑。

她哭着，颤着嗓音问，“你有没有后悔过什么事？”

一句话，让何哲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