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会放任,放任那肚子里的孩子长大,毕竟生下来死掉往往比胎死腹中要痛得多。
之前,她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那孩子,那么这一个,也一样可以。
想到这,林静涵更加得意了。
那本就是她的东西,苏安颜不过鸠占鹊巢。
这一次,她一定要彻底夺回所有那本就该属于她的东西。
……
晚间,江易衡陪在她身边,一如往常,他睡在加了的小床上,她一抬头就能看到他。
男人微侧的俊颜映入眼底,莫名的心安。
可,也许是因为白天林静涵的话,她怎么都睡不着……
阖上双眸,她脑海混乱。
这段时间的生活,太过顺风顺水,太过平静,太过让她再度依赖……
林静涵的话还是让她胡思乱想了,如果他们结婚,那她第三者,插足于他们婚姻的人……
便是她和江易衡没有血缘关系,她也会不安。
那不安的背后,是她会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
失去他……
还有孩子,又该何去何从?
林静涵那样一个人,绝对容不下她的孩子……
就在她觉得崩溃的瞬间,那发凉的手被一片温热包裹住,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轮库分明的脸。
“睡不着吗?”
那轻颤的身子不过一刻就被男人拦腰搂住,她侧着身子依偎在他怀中,像是汲取温暖的人儿,她将头完全埋在了他胸口处,听着那循环有序的心跳声,颤抖的心才逐渐平稳下来。
“我害怕,好害怕……”
她窝在他怀里,声音糯糯的,带着惧意。
“不怕,我在呢。”喑哑的嗓音说不出的好听,还夹带着几分宠溺。
江易衡伸手轻轻抚上女孩的发,像是安慰般。
“可是你很快就要结婚了……”
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
她颤着声音说,眼眸不自觉莹润了一大片。
怀孕的人,好像都这样,比起往常情绪要更加鲜明。
人,一旦尝试到了甜,接触了甜,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就好像她,前面的十九年她害怕他、畏惧他,也恨过他……
可最近呢,不过大半年,她就习惯了,习惯了依赖着他……
她活在黑暗里的时间很久,可这大半年的温暖,让她忘记了自己本身的样子。
“在意这个才睡不着的吗?”
男人下颚抵在女孩的头上,温和的声音也自上方传来。
苏安颜没有回答,只窝得更紧了。
见状,江易衡紧抿着的唇倏而划过一道弧度,“没人比你更重要,这婚事也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所以,衡哥还是要娶她吗?可我不喜欢她。”
苏安颜微微仰着头,盯着他看。
江易衡却是一笑,淡若惊风,“安安,给我点时间,我会解决好。”
苏安颜再没有说话,江易衡说会解决,那就会解决。
他说的话,从来都没有变数过。
只是,这一次,也一样没变数吗?
苏安颜闭上了双眸,靠在那带给她无限安全感的怀中,不尽温柔。
……
江易衡结婚的当天,她生产的时候。
当天,路一帆亲自给她接产,她痛得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拉着路一帆的衣角,声音弱弱的问,“他……来了吗?”
路一帆手一怔,还是摇头。
苏安颜原本紧抓着路一帆的手也在那瞬间放了下来。
她记得,今天的日子,江易衡和林静涵大婚的日子。
所以,江易衡,还是骗了她吗?
麻醉药注入,她闭上了还未干涸掉泪水的双眸。
她醒来时,林静涵一脸得意的笑容以及手中那明晃晃让她觉得无比刺眼的戒指也落在她眼中。
周围,没人。
她张开口想要喊人,可嗓子不知怎么了,说出的话十分嘶哑。
林静涵看着她这样,不禁笑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他呢?”
“自然是在礼堂给宾客们敬酒,你不会以为他会有那个闲工夫来看你吧?”
林静涵嗤笑的看了一眼苏安颜。
“我不信。”她哑了嗓子,说话十分费尽,每一字都好像刀割破喉咙一样,无比刺痛。
她不信,因为,她不是傻子。
不会听信林静涵的片面之言。
而林静涵却是不慌不忙,只淡淡的说,“不想知道你的孩子在哪吗?”
苏安颜身子一震,那原本生完孩子就瘦弱的身子显得更加羸弱了。
“在这之前我还是与你说下易衡母亲是怎么死的吧?也许你更想知道这段前尘往事。”林静涵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没错,就是你母亲逼死的,当初苏素插足,易衡母亲受不了打击,自杀而死。”
那话,落下,苏安颜浑身发冷。
她睁大了双眸,看着林静涵拿出的报纸,报纸已经有些发黄,记录的赫然是十九年前的事情。
“你知道吗?易衡十二岁时就没了母亲,这全都拜你母亲所赐,还有,你和他的确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和安家却是有的,而这安家就是当年收养苏素的人家,也是害死易衡母亲的主要凶手。”
“所以啊,你是仇人的女儿,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你都是易衡的仇人,你还真以为几个月的温言耳语就能够抹杀掉这种不共戴天的杀母之仇吗?”
“这几个月其实不过是做戏罢了,别当真。”
林静涵淡淡的说,那话语里充满了不屑。
苏安颜躺在床上,声音孱弱无比,“孩子呢?”
“孩子死了。”
林静涵说罢,很清楚的看到那床上的人儿满面泪痕,全是不信,“你骗我……”
“我到底骗没骗你你应该清楚,不要自欺欺人了。对了,这孩子其实本来还有机会活着的,但是易衡说没必要。”
林静涵高高在上,压制的身影让她快要窒息。
不,这都是假的,是假的,她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可当那一滩血水的孩子出现她眼前时,她整个人还是昏死了过去。
江易衡不会的,不会的……
……
手术室的门已经关上了将近五个小时。
路一帆拿着手术刀,满面大汗。
江易衡出了车祸,不仅如此,还受了重伤,刀刀致命,到现在昏迷,甚至于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