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高座上的肃严终于发话了,“此处乃恒律司,岂容尔等喧嚣胡闹!都给我坐下。”
朝颜颜这才松开了拳头,乖乖的跟着酒仙大人落了座。
肃严问李白,“太白,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落溪也问李白,“李大人,你可要想清楚啊,这个女人之前就偷过我家主子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她偷走了你的酒壶,你要是放过她,她以后还会去偷别的东西的。”
朝颜颜朝他吐了吐舌头,“对啊对啊,本宝宝下一次就来偷你的宝贝,你可把你的小可爱们都藏好了呀!”
“你!”
“都住口!”肃严又一次严肃的命令道,朝颜颜和落溪都低下了头去,不敢看他,也不敢再说话了。
他又问了一遍,“太白,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哎?等等,李大人,太白,酒仙……难道……不是吧,不会吧,不可能吧?
朝颜颜偏过头去,打量着身边这个酒仙大人,努力回想教科书上关于诗仙李白的各种画像,emmmm……都不怎么像嘛,这位酒仙大人气质真是俊朗飘逸,很棒棒的。
李白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向肃严摆了摆手,“一个酒壶而已,不要也罢。况且她已经还给我了,这还要处置什么呢?就这样吧。”
落溪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朝颜颜还火上浇油,朝他做了个鬼脸。
肃严的表情看起来也不是很开心,大概因为这么一点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浪费了他的时间。
其实这种事本来不用他亲自出面审理的,可是一来朝颜颜如今是妖王,轮级别是该他亲自来办,二来就是这个让人头疼的落溪,在肃严这里他简直是一号头疼人物,经常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来找他,肃严知道冥帝得罪不起,所以也不好得罪这个落溪。
还好事情还算顺利,肃严做了结案陈词,又向朝颜颜行了个礼,就走掉了。
他一走,落溪和朝颜颜又差点干仗,还是李白在中间劝了一场,两个人才各自不欢而散。
最后朝颜颜问了李白一个问题,“酒仙大人,你听没听过……啊……额……嗯……床前明月光这首诗啊?”她本来想问一句高难度一些的,但是文化水平有限,只想到了这么一句。
李白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大记得了。”
朝颜颜又想到了一句长一点的,“唔……那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东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呢?”
李白点头,“这个有点印象,这像是当年我漫游梁、宋时,与友人岑勋、元丹丘相会时所作的诗。”
朝颜颜眼底一亮,这两个人听起来就是诗里面的岑夫子和丹丘生了吧?她一时间有些激动,伸手就握住了我国伟大诗人李白的手,“天哪,诗仙大人,我从小就背您的诗!真的,您简直是盛唐的一面旗帜啊!”
“唐?”李白挥手一笑,“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不过你说的不错,大唐开明繁盛,却是令人难以忘怀。”
朝颜颜一顿激动,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死死攥着李白的手,满眼盯着他看个没完,心想这可是活生生的诗仙大人啊!
“他们为什么不给你个诗仙的名号,要给你个酒仙呢?”
李白从她手里抽了一下双手,没有能抽动,他呵呵一笑,“虚名而已,不必在意。姑娘要是愿意,可以再来找我饮酒,那个,咱们就此别过吧。”
“好,就此别过。”朝颜颜一边说着,一边把人家的手握得更紧了,眼底放着崇拜的光,直勾勾的盯着李白的脸。
这边,落溪拐了拐身边那人的胳膊,撇嘴道:“您瞧瞧,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好扯着男人的手不放,还那样看男人,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
玄衣素袍的男子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落溪又拐了拐他,“主子,咱们走吧,这种人有什么好看的,我都替她臊得慌。”
冥夜忽然失笑,他倒不晓得,她这么快就出关了。
他侧脸对落溪道:“我在看她头上那只簪子,与我丢了那支极像。”
说完他转身就走掉了。
然后,落溪又向着肃严的办公室跑去了。
再然后,肃严以这件事超出了恒律司的管辖范围为由,决定将朝颜颜就移送给冥界的幽冥使者,也就是俗话说的鬼差那里。冥界那些鬼差可不是吃素的,平日里对付惯了凶恶的鬼魂,硬是把她结结实实五花大绑,绑到了幽冥宫。
幽冥宫她是来过一次,不过那次和这一次有巨大的区别,因为那一次,冥帝不在。
这一次,听说冥帝回来了,整个宫里的气氛都不一样,宫人们脸上那叫一个喜庆欢快啊,跟人人都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朝颜颜纳闷了,主子回来了差使就多了,一个个的都开心个什么呢?都是些什么神逻辑啊?难不成冥帝那糟老头给他们都涨了工资了?
正说到糟老头呢,朝颜颜就见迎面走过来一个弯腰驼背、满脸褶皱的老人,她下意识觉得那应该就是冥帝了吧,她朝人家瞪了个大白眼,双手抱臂,斜睨着他,“老头儿,说罢,你把我绑到这里来,到底是做什么打算?”
“这位想必就是妖界新一任的帝君大人了吧?”老人家客客气气的,笑眼迷离。
朝颜颜呸了他一声,“你少装模作样的,我人都被你抓到这来了,还假客套什么?”
这时候,那个招人厌烦的落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指着朝颜颜的鼻子道:“你真大胆,就算你是妖王,也不能对太上老君不恭不敬吧?你们前任妖王对老君也不敢这样无礼,你算什么?”
“落溪,少说两句。”老人嘱咐了落溪一句,又转过脸来对朝颜颜笑道:“落溪性子急,妖王阁下莫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