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欧阳璃茉睡醒,也不过是下午三点半左右,而且还是从噩梦中惊醒的,梦里那残酷的画面吓得她尖叫出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墨瀚一直注意着卧室里的动静,所以当他一听到她短暂却尖细的喊叫声,立刻就冲了进来,疾步走到床边,将她拥进了怀里:“不怕,不怕,怎么了?”
欧阳璃茉睁大了眼睛,有些失神的望着前方,原本清澈澄净的眸中泛起了雾花,沾染着来不及掩饰的恐惧和惊慌。
墨瀚低下头,看到她的额头满是汗水,连鼻尖也有透明的汗珠,整个人在自己的怀里抖成一团,足以证明她此时此刻是有多么的害怕。
他的心更是疼到不能自已,原本属于他的安静幸福的小天使一下子就变成这样憔悴惊恐的样子,他心底里已经把邬晓冬狠狠的杀了千百遍也不能够原谅他一分一毫。
“瀚……我,我梦到肖肖了……”欧阳璃茉靠着他温热的身躯,才感觉到一丝安全感,双手紧握成拳,抱着自己的膝盖说道。
她的手用力到关节都泛白,墨瀚生怕她的指甲会戳痛她的手心,用自己的大掌覆了上去,一边不露痕迹的缓解她的用力,一边安慰道:“对方如果没有表达出他们的要求,那么肖肖目前还是很安全的,否则他们带走肖肖不就没有意义了吗?现在许局已经查到了些线索,很快就可以救出肖肖了,别害怕。”
“真的?!”欧阳璃茉猛然抬起头,一把抓住他的衬衫前襟,语气激动,“已经找到肖肖了吗?她在哪里?她好不好?她没有受伤吧?她是不是很害怕?”
一连串的问题让墨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才刚有了一个怀疑而已,说什么已经有了肖肖的线索,完全是为了让她安心才骗她的。
但是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盯着自己,墨瀚也不忍让她失望,于是点了点头,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衬衫,继续哄她说道:“你放心,已经找到线索了,会很快解决的,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好吗?”
也许是跟期望的有落差,欧阳璃茉原本燃起希望的眼睛立刻黯淡了下去,刚才还用力的手也颓然的松开了:“还是没有找到肖肖是吗……”
墨瀚耐心地哄着她:“等一下我会去一趟警局,看一下调查进度……”
一听到他要去警局,欧阳璃茉要求道:“我也要去!”
墨瀚揉了揉她的长发,修长的手指穿插在她的发丝中间,眸中满是心疼:“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适合出门,而且警局那边的气氛也不适合你,听话,在家等我的消息,好吗?”
欧阳璃茉倔强地摇了摇头,眼中的悲伤像决堤的洪水般掩饰不住:“肖肖还没有找到,我放心不下,我想第一时间就知道关于她的消息,你就带我一起去吧?好不好?瀚……”
对于她的楚楚可怜,墨瀚难得的没有心软,依旧不同意,只是退了一步,说道:“这样吧,我叫伊嘉琪和龙萌萌过来陪你,如果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但是你不能跟我去警局,好吗?”
话已至此,欧阳璃茉看出来他是绝对不会带自己去警局的了,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而后不放心地又叮咛了一遍:“如果有消息就要告诉我。”
“好。”
墨瀚搂着她走出卧室在餐桌旁坐下,又从厨房替她盛了一碗热粥出来,这是趁着她刚才在睡觉的时间里煮的。
鲜香的鸡丝粥配上脆爽的小菜,欧阳璃茉倒也真觉得就有了胃口,乖乖的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吃起来。墨瀚这才满意的掏出手机,给伊嘉琪打了个电话,让她马上和龙萌萌来这里陪她。
萧肖被绑架的事情虽然保密,但是在场的人那么多,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也足够构造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现在外面也已经把这件事传的差不多了。连伊嘉琪和龙萌萌原本坐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处理公事,都听说了这件事,但是她们直到来到这里、看到一脸忧愁的欧阳璃茉才能真正确认,萧肖真的被绑架了。
“怎么会这么巧,墨总刚承认肖肖是她的女儿,然后肖肖就被绑架了?!”伊嘉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大呼小叫道。
“可是现在好几个小时过去了,还不知道究竟是谁绑架了她……”看到两个好朋友特意来陪自己,欧阳璃茉的心情也算是缓解了些。
龙萌萌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放心吧,墨总亲自出面找的局长,肯定很快就有消息的。”
“哎呦,你可不知道,刚才我接到墨总电话时候没把我吓死,原来肖肖真的被绑架了?我还以为他们都是乱说的呢!”伊嘉琪指的是她手底下的那帮人。
她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刚好听到了几句,听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她的心里也起了疑问,等她回到办公室还没坐定就接到了墨瀚的电话,所以她就立刻火急火燎的叫上龙萌萌一起赶过来了。
“我看墨总的样子,好像心里有了怀疑的人?”龙萌萌好奇地问了一句。
“怀疑的人?谁啊?”伊嘉琪眨了眨眼,思索两秒钟后一拍大腿,惊诧地喊了一句,“不会是邬晓冬吧?!”
“邬晓冬”这个名字显然在她们的心里已经是厌恶和黑暗的代名词,经她这一提醒,欧阳璃茉这才如梦初醒:“难道真的是他……”
“可是最近没听说关于邬晓冬的消息,阿枫那边也没听到什么风声不是吗?万一这件事不是他做的呢?璃茉,你想想还有没有谁会绑架肖肖?肖肖毕竟被你们保护的这么好,应该很少有人会知道她才对,除了今天。”龙萌萌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全面,她虽然不喜欢邬晓冬,但也不想去冤枉他。
相反,伊嘉琪就显得格外的愤怒,因为她打从心底里憎恨着邬晓冬,所以即使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查出什么线索,她也愿意相信这件事就是邬晓冬做的,只有这样,才能符合他“渣男”的身份。
“我看可不一定!你想,这么多年了,璃茉身边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了解她的情况?她脾气这么好,从来没得罪过人,上次斯悦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除了邬晓冬就没有其他人跟璃茉有过节了!我敢打包票,肯定是邬晓冬干的!”说着,她还恨恨的咬了咬牙,“这个王八蛋,要是让我抓住,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欧阳璃茉看着这两个好朋友,一个静下心来帮她分析情况,一个嫉恶如仇的帮她打抱不平,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也慢慢的在好转,语气里带着哽咽说道:“谢谢你们……”
“嘿,说什么呢!”伊嘉琪大力的揽过她的肩膀,把头靠了过去,蹭了两下说道,“我们可是好闺蜜,这时候当然应该在你的身边啦!你看,这个道理连墨总那个大男人都懂!”
龙萌萌曲起一条腿斜坐在沙发上:“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墨总会对外宣布肖肖是他的亲生女儿,不要说一般的男人做这种事都会让人感动,墨总这种身份的人能做到这份上,这种肚量可真是很难得。”
“我早说了吧,墨总是个好男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伊嘉琪得意的笑了笑,为自己的好眼光而暗自鼓掌,“不然你们以为我当时为什么会帮他去追璃茉?因为我能看出来,他这么一个眉目冷清的男人会对璃茉有不一样的情绪,肯定是对璃茉有特殊的感情的。俗话说,越是这种看起来冷漠无情的男人,一旦动了情,那可是真真切切的浓烈的爱啊!”
“是是是,就你说得对。”
龙萌萌打趣地奉承了她一句,逗得伊嘉琪捂嘴直笑,连欧阳璃茉也终于放松了一直紧皱的眉头,露出了从上午出事以来第一个淡淡的笑容。
心水市警察局。
墨瀚临窗而立,双手插在兜内,面色黑沉,即使是不熟悉他的人也能凭着他的背影判断出,他正处于极低气压中,此刻的心情特别的糟糕,如果没事的话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不好意思,墨总,让您久等了。”许博擦着额头的汗,气喘吁吁的从电梯间方向朝这里跑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外面下着鹅毛大雪的季节里,这种低气温下,许博每次见墨瀚却都是这幅汗流浃背的样子。
不过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因为他需要花费比平时多十倍的精力来应对墨瀚,才不会被他的气势所镇住。
墨瀚没有回头,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带任何情绪的音节却足以让许博心惊胆战的了。
他又擦了擦汗,把皱成一团的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走上前说道:“墨总,都安排好了,邬启源和江海燕分别在两个审讯室里待着呢。”
“问的怎么样了?”
“两人都一口咬定很多年没见过邬晓冬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他们也没有听说萧肖的事情,说不认识她,也从不知道欧阳小姐有一个孩子的事情。”
墨瀚终于收回目光,转过身看着许博,薄唇微掀:“可是我的人昨天晚上发现邬晓冬去找过他们。”
“这……”许博吃了一惊——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情况,怎么墨瀚会知道?
墨瀚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许局不是说派人盯着吗?怎么,连这种程度的简单的消息都没查到?”
他语气中的责问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想起自己之前在他面前所做下的承诺,许博腿一软,差点就站不稳了:“这件事我一定会让人下去查的!墨总再相信我一次!”
墨瀚不想在这件事上对他过多苛责,反正昨晚的事情也是他的一个猜想而已,他要的就是许博对他的这种亏欠感,有利于对他接下来的事情的处理。
于是他装作大度的一挥手:“这件事后面再议,现在最主要的是尽快从他们两个口中得到我需要的信息。这件事不能再拖,许局应该明白的吧?”
“是是是,我知道。”许博果然对他的既往不咎感激万分,连连点头,“到现在已经连续问了两个小时了,看起来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差不多了,您看……”
“嗯。”墨瀚眯了眯眼,眸中露出一抹精光,“那就去会会他们。”
许博在前面亲自带路,两人穿过走廊拐了一个弯,来到一排审讯室前,其中两间的门口站着四个腰间配枪的警察,双手背在身后,一动不动的直视着前方。
四人的前面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来回渡着步,时不时的向两间审讯室小窗内探望。他一眼就看到了向他们走过来的墨瀚和许博,立刻向他们走过来,向许博敬了个礼,声音铿锵有力:“许局好!”
许博微微点了点头,转头向他介绍道:“这位是魔都集团的墨总裁。墨总,这位是局里的一级警探,骆华松。”
骆华松马上领会过来——能让许博亲自带路并且介绍的人一定是他很重视的人。
更何况他也听说过这位心水市最富有传奇色彩的投资集团总裁的种种事迹,只不过当时更多的是闲时当做闲资谈论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面对面的见到,更没想到这位总裁看起来年纪比自己还小,而且他棱角分明,五官俊美,但目光却锐利压迫,身上剪裁合身的黑西装和白衬衫一丝不苟,连他看惯了警察严肃凶狠表情的人都觉得,这位总裁不怒自威的气势比自己更甚。
“墨总好。”
骆华松对他打了声招呼,墨瀚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许博压低了声音问道。
骆华松同样小声地汇报道:“男的身体不太好,但是脾气硬得很。女的看起来精神比男的要好一些,但是嘴巴很倔。到现在两个小时,他们都说不知道,估计已经提前统一过口径了。”
“如果再疲劳审问,应该没问题的吧?”
疲劳审问是其中一个逼问手段,说的直白点就是警察轮流审问嫌疑犯,就算嫌疑犯困了也要把他叫醒,用白炽灯照着嫌疑犯的眼睛逼着他醒过来,然后继续重复审问同样的问题,直到嫌疑犯精神和肉体上承受不住,求饶为止。
“暂时看起来没问题。”骆华松对嫌疑犯精神状态的评估已经练到扫一眼就能看出程度的本事。
许博看向墨瀚,询问他的意思。
墨瀚偏过头,往小窗里看了一眼,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给我十分钟。”
“十分钟就够了吗?”
许博不明白他要十分钟干什么。十分钟难道就能问出他们两个小时都问不出的信息?
不过怀疑归怀疑,许博还是点头,让骆华松打开门,原本在里面审问的两个警察被叫了出来,然后目送着墨瀚就这样挺直着脊背,单独走了进去。
邬启源的样子看起来比他的年纪要苍老很多,可能是因为五年前集团破产的时候气急攻心,导致他原本有些花白的头发一下子就白了一片,一直到现在他都是一头白发。脸上深深的皱纹印刻在他的脸上,眉间的“川”字即使不皱眉也自然显现。
听到墨瀚走进来的动静,他眼睛盯着桌面并没有抬头,只把他当成是过来换班的警察而已,自顾自地说道:“换几个人都没用,我不知道。”墨瀚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前坐下,双臂曲起,随意的搁在桌子上,明明是间简陋的审讯室,却被他坐出了总裁办公室的味道。
“邬总,好久不见。”
低沉鬼魅的声音在空旷的审讯室淡淡的回响,落在邬启源的耳朵里却犹如一个惊天炸雷。
他猛地抬起头,但是桌上直照着他的台灯却让他又闭了眼,然后小心地眯起眼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呆了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怎么会是你……”
“我也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你碰面。”墨瀚的语气不咸不淡,好似在跟他叙旧情一样,“距离上次见面,过去五年了吧?”
五年的时间对邬启源来说当然不会陌生,这也代表着他失败后落魄的五年。
他冷笑一声:“是啊,五年了,我记得五年前集团遇到麻烦的时候,墨总是如何强硬的撤走资金和解除合约的。”
墨瀚十指交叉,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起半点波澜:“我墨某人都是按照规矩做事,并且对于我单方面的解除合约,我记得支付了双倍的违约金,没错吧?”
“双倍?哼!双倍有用吗!”邬启源一下子激动起来,“我们明明一直有着合作,而且都是上千万的大合作,可是你却在我集团传出内部问题的紧要关头昭告业内集团企业,说要跟我邬湖集团解除合约!永不合作!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哦?”墨瀚一点都没有把他的愤慨放在眼里,反而反问道,“邬总觉得是什么行为呢?”
他淡漠的表情和语气更是让邬启源气得双手都颤抖起来,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一解除合约,别的集团和企业避我如蛇蝎,银行也不肯再贷款给我,不要说新谈的业务全都中止,就是原来的业务也都纷纷要求解除合约,而这全都是因为你带的头!所以你这是落井下石!你就是要让我的集团破产!”
对于他的指控,墨瀚不急不恼:“邬总,大家都是生意人,您比我还年长,做生意时间也比我长,怎么会不懂一些商界的规矩呢?我完全是根据风险评估部门交给我的风险评估报告做出的一个商业决定而已,您怎么可以说我是落井下石呢?毕竟我们也合作了好几年了,这点旧情还是有的。”
墨瀚慢条斯理的分析不但没有安抚邬启源,反而让他更是暴躁,站起身来就想扑上去,一旁的两名警察连忙上前按住他,呵斥他老实点坐下。
邬启源被他们死死拉住,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和他对面依旧气定神闲的墨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邬启源眼珠一转,想起了什么似的,咧嘴恨恨的一笑,那笑容着实诡异:“听那些警察说,墨总女朋友的女儿被人绑架了?”
终于谈到了正事,墨瀚的放下手臂环在胸前,微微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下坐姿:“邬总难道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吗?”
“哼,你也不用跟我绕弯子!你不就是怀疑这件事是我儿子做的吗?我告诉你,虽然我儿子不争气,我早就跟他断绝了关系,但是他毕竟是我的亲儿子!你想从我这里套出关于他的话,没门!”说着,他很是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显得有些渗人,连门口的许博和骆华松都听到了,两人纷纷挤在小窗前往里看,看到的却是墨瀚一动不动的背影和他对面正笑的猖狂的邬启源,这画面让他们两个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墨瀚没有任何下一步的指使,他们也不敢轻易进去打扰他,只能当做没听到,继续在门口等着。
等他终于笑够了,墨瀚才开口道:“邬总虽然退出商界多年,不过也应该从新闻上听说过我的女朋友是谁。”
邬启源斜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就是那个姓欧阳的嘛!当初跟我儿子在一起过,不过我从来没把他们的事情放在心上过!那个小姑娘长得还行,就是家境不太好,当年我邬湖集团虽然不是心水市排名第一的集团,但也好歹是一个有名的上市集团!我的儿媳妇必须是那些企业千金才行!就她一个普通教师的家境,一年才赚几个钱?跟我儿子在一起,也不就是看中了我们家的财产嘛!这种女孩子多的是,给她一笔钱就能被打发了!”
闻言,墨瀚眸色一沉,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淡无波:“看来,邬总以前尝试过用钱来分开他们?”
“是啊,不过被她拒绝了。哼,也算她聪明,知道如果能嫁给我儿子做邬家的少奶奶的话,得到的金钱远远超过我给她的支票钱。”邬启源脸上鄙夷的表情根本没想过要掩饰,他带着嘲笑反问墨瀚,“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看不透这种心机重的女人呢?没想到你堂堂的魔都集团总裁竟然会捡我儿子不要的二手货,墨瀚啊墨瀚,你找女人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啊!”
他的后半句不堪入耳,甚至连客套的尊称都不说了,直呼墨瀚的名讳,看来他真的是豁出去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墨瀚那双如黑曜石般深邃到看不见底的双眸隐含着深深的情绪,但他一直努力控制着,只怕自己一旦放松紧绷的神经,就会忍不住一拳揍到他的脸上。
墨瀚沉默的这几秒时间里,邬启源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因为他对墨瀚看不出情绪的脸有着最原始的恐惧。
“邬总。”墨瀚终于凉凉地开口,“可能您当了太久的退休老人,所以消息有些闭塞,那我就好意提醒一下。您所说的这个女人现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包括肖肖,也是我一辈子去保护的。说到这里,我还得感谢邬总和您儿子的放过,才能让我遇到璃茉这么好的女人,就凭这一点,我也会在法官面前替您美言几句的。”
“法官?!”邬启源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这两个字,心头一凛,一个不好的预感闪过脑海,但是他依旧嘴上不服输,“你别来吓我,我这大半辈子可不是被吓大的!只要72小时时间一到,你们没有证据就必须要放我们走!”
墨瀚只轻轻一笑,却尽是对他胸有成竹的蔑视:“邬总认为,如果我没有证据,还会坐在这里陪您聊天的吗?”
邬启源瞪着已经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不可能!反正我就是这句话,我儿子没有跟我联系过!我也不知道什么绑架案!”
墨瀚一扬眉,唇角冷冷地勾起:“邬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扛得住,真是不容易。不过您的妻子好像很想念儿子,一听说邬晓冬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已经在隔壁审讯室将功赎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