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怕太后找你秋后算账?”
沈玥放下帘子,转过头来,看着萧御。
萧御却是不甚在乎,“就算不做这些,她都会找我麻烦。”
这倒是!
沈玥心中暗暗琢磨着,也不知道这萧御哪里得罪窦太后了,还连累她受了不少苦呢。先是那个教导女官黄月容,然后就是那三个美人,每一桩都是来给她添堵的。想着这些,沈玥就有些不高兴,她一不高兴,看萧御就不顺眼了。
“嗷呜……”
萧御低头看着狠狠掐在自己胳膊上的纤纤玉手,疼得只咧嘴。
沈玥却是笑盈盈的掐着萧御胳膊上的柔,狠狠的转了一圈。
“嗯哼……”
萧御疼得直吸气,沈玥这才松开了手。
手才松开,就感觉肩膀一沉,却原来是萧御顺势而上,伸手拦着自己的肩膀,搂着自己,一张精致妖孽的面容就凑到了跟前来。
“玥儿莫要动怒,对身子不好。为夫皮糙肉厚的,尽管虐为夫出气。”
沈玥听了,嘴角忍不住傲娇的勾了勾,眉眼之间皆是满满的笑意,温柔美丽的样子,让萧御忍不住沉醉其中。
轻轻的吻落在唇间,沈玥的睫毛狠狠的颤了颤,一双猫瞳睁得大大的,茫然惊愕的看着萧御。
看着心上人这般可爱纯真的模样,萧御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容,诱哄道:“乖,快闭上眼睛。”
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嗓音,似乎带上了某中魔力,沈玥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的颤着,仿若受惊的蝴蝶一般。
萧御一手揽着沈玥的肩膀,一手搂着她的腰肢,深深的吻下去,只觉得唇齿之间溢满鲜花的香气,如此芬芳甜蜜,让他恍惚间尝到了幸福的味道。
那么甜,那么软。
……
经过五天的快马加鞭的赶路,萧御一行人终于是来到了江南。
马车听在了江南的最靠近盛京的第一个城池,盐池。
盐城因为盛产盐而得名,盐城是江南一带最富饶的城池,内里关系也是最为复杂的一个。官府,漕帮,大族,三个势力鼎足而立。三方势力倒是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倒是也不会随便挑事,盐城内的百姓生活素来是富足和顺的。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春日后雨水过于频繁,先时诸人没有注意。待反应过来,盐城旁边的大坝已经被大水冲垮,一夜之间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这样的灾情自然是引起了朝廷的重视了,立刻派了工部尚书钱痛和礼部尚书廖赫去治水以及安抚百姓。钱通和廖赫的关系素来很好,两人一拍即合,觉得这趟差事有利可图。做好了回来就是大功一件,因此痛快的就应下了,更是在明帝面前打了包票。然后这两人就带了户部拨的五百万两白银出发了,花费了七日时间到了盐城。
两人打着好算盘,盐城富饶,到时候随便盘剥一点银子,再加上明帝拨下的,治水那实在是简单。这边事了,他们既能得到的明帝的嘉奖,还能吞了剩下的银子,且还能和盐城这边的大族漕帮等搞好关系,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只是,等真正的到了这里,他们才知道事情有多棘手。
因为水灾眼中,引发了其它的各种问题,有些区域开始蔓延起了瘟疫。有些地方发生了暴乱,饿急了的百姓看见粮食就抢。那时候,盐城内人人自危,钱通和廖赫带来的人马普一入城,还没来得及施展他们的身手,带来的银两就被抢了一半。这下,两个人傻眼了,一边直呼刁民,却又是拿那些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两人在盛京里头,能够混到今日的地位,那全靠的是溜须拍马的本事,真本事却是没什么。
才来到盐城就遭受到这样的打击,两人是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勒令盐城城主组织人手开始镇压城中的暴乱。一边还举行了晚宴,招来了本地大族以及漕帮的人,让捐款。来的人倒是都捐了,只是数额极小,和两人想象之中的动辄百万两相差甚远。
自此,也是开始了两人的噩梦。
无论他们如何施压,盐城城主也好,本地大族也好,漕帮也好,都不受他们的命令。
两人一合计,就写了一封奏折送到盛京。明帝大怒,斥两人无能,连几个人都辖制不好,能力有待商榷。两人被明帝一番申饬,皆是惶惶不安,忙打起精神来应付盐城这边的事情。只是,两人本就没什么本事,不说一点进展没有,事态反而愈演愈烈。更是因为盐城的瘟疫越来越严重,两人皆是胆小惜命之人,两人聚在一起一商议,觉得这地方实在是呆不得了,连夜收拾了包袱就逃回了盛京。明帝自然是大怒,将两人下了大牢,一番严刑拷打下来,两人什么都交代了,大家这才知道这两人干的好事。
因为这两人的拖延,不仅是盐城的灾情一发不可收拾,灾情更是顺延了好几个城池,江南一带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这般严峻的形势,自然是要立刻派有能之士去治理的,否则容易动摇国之根本。只是自从明帝上位的十几年来,萧国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内里早已经是腐朽不堪了。奉承拍马的官员一箩筐,能办事的却是少之又少。这不,明帝就发现竟然没有合适的大才之人,能够解决江南的事情。
后明帝和窦太后一商议,决定派萧御去。
一来,萧御素来智多近妖,有鬼才,怕是这件事情真就只有萧御能解决。二来,也可看看萧御的深浅,无论成与不成,都好拿捏萧御。
萧御下来了马车,转身扶了沈玥下车,那边沈锋也走了过来。
沈玥抬眼看去,就见眼前的城门雄伟古朴,守门的侍卫全身装备,手上握着铁枪,散发着森森冷芒。明明是正午的时光,薄薄的日光倾泻过来,却驱不走这里的阴寒。门口偶尔有几个难民相互搀扶着,麻木的离开这里,头都不曾回,怕是再也不想见这个伤心的地方。
守门的侍卫察觉到萧御这行人的不同,立刻小跑上前来,“几位是何人?来盐城做什么?”
萧御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的长袍,整个人如松柏一般清俊挺拔,看着当真是翩然如浊世中的佳公子,怎么看怎么像是贵族少爷出来游学一般,那么不染尘埃,气质天成。
而沈玥今日传了一身碧色裙裳,和萧御的天青色长袍倒是相得益彰。清丽出尘的角色容颜,剔透如琉璃般的猫瞳,明媚的气质,让人看一眼只觉得呼吸都清新了几分。
这两人站在一起,仿若神仙眷侣一般。
沈锋很自觉地站在两人身后,乐呵呵的看着两人郎才女貌。
侍卫也是看两人气质不凡,语气倒是没有多少严厉,多少例行公事的询问。
“等等。”萧御转头笑着对侍卫说了两个字,然后就开始低头去包袱里找东西。
侍卫理解的点了点头,想来是在找路引。
正这般想着的时候,萧御已经刷的一下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布帛,在薄薄的光线下闪烁着耀眼的光亮。
那侍卫咽了咽了口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这是……这是……”
“这是圣旨,本世子乃是钦差,奉皇命前来治理江南的水患。”
侍卫出了一头一脑的汗,忙伸手擦了擦,一下子不知道是不是要跪。但想到前面来的那两个钦差,心头就难以遏制的生出几分厌恶来。
不过,还没有等侍卫反应好,那边萧御一手拿着明黄的圣旨,一手牵着沈玥就往里面而去了。
沈玥很不自在的挣扎了几下,萧御却是握得更紧,“别闹,这里人多。”
沈玥气结,看着某人勾着的嘴角,气狠狠的磨了几下牙,然后就认命的任其握着了。
那边守城门的其它侍卫,因看到先前已经有人过去盘问了,而且没拦着,那就是没问题了,所以萧御一行人畅通无阻的进了城中。
白日的光景,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只偶尔有一两个,也是行色匆匆的。一阵初秋的风吹过,全是寒意。
才感觉到凉意,下一刻就感觉身上一暖,萧御拿了披风给自己披上。
瞬间暖意从身上蔓延到了心里,眸光瞬间暖如朝阳。
看着沈玥那双剔透的猫瞳含着暖暖的阳光,那般盈盈的看着自己。只觉得世间一切罪恶和寒冷都会在那双明媚的眼眸之下消散干净,最后只剩下温暖和明亮。
若这里不是大街上,萧御真想亲亲的去亲吻那双明媚美丽的眼眸。
“咳咳……”
沈锋轻轻的咳了几下,他也不想打扰两人,实在是这里地点不对啊。
沈玥疑惑的回头看了沈锋一眼,沈锋赶紧转头看向别处。心里想着,我的好妹妹啊,你刚才是没读懂世子那目光啊,如狼似虎的,真怕他在这大街上做出什么不合礼教的事情。
“走吧。”
萧御拉着沈玥继续往前面走,没有耽搁的,小半个时辰后就到了盐城城主府前了。
“元宝。”
萧御轻轻一声,元宝瞬间就闪到了萧御身前。
“拿着圣旨去敲门。”
萧御直接做起了甩手掌柜,将事情交给了元宝。
元宝小心的接过圣旨,带着几个小厮护卫走上前去敲门。
“谁啊?”
才敲了三下,就有人出来开门了。
开门的小厮看到外面站着的一行人,为首的那两个气势不凡,怕是身份不简单,神态倒是客气了几分,眸中却是暗暗戒备。如今盐城之中可是多事之秋,可别是来闹事的。
“我乃是晋王世子身边的小厮,而我手上的则是圣上亲下的圣旨,命我家世子爷为钦差大臣,特来江南治理灾情,还不快快让你家城主来接待。”
难得有这样狐假虎威的时候,元宝瞬间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容小人进去通禀一声。”
小厮转身,拔腿就往里面跑去。元宝立刻得意洋洋的站在门口,等着城主大人率领城主府上下来迎接世子了。
只是,这都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了,也没见有人出来,元宝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家世子爷的面色,没有反怒,暗暗舒了一口气,转而却是就要让人直接闯进去问盐城城主个怠慢之罪的时候,就见刚刚进去通禀的小厮领着一行人出来了。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看着倒是和气。
“城主好大的架子,我家世子和世子爷可是等候多时了。”
元宝一看到那中年,立刻先发制人。
那中年却是笑着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我可不是城主,我乃是城主府的管家,人家都称我为山伯。”
元宝一愣,正要发难,那边萧御已经缓缓走来了。
“盐城外的锡山村爆发了严重的疫情,城主大人带着聚集而来的大夫正赶往那里视察情况,希望能够缓解锡山村的疫情。想来世子大人会谅解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百姓好。”
山伯的话语皆是对着萧御说的,萧御含笑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山伯眼中隐过笑意,嘴角轻轻勾了勾,弧度带着几分嘲讽。
“只是,之前本世子尚未到来,这样自然没有问题。如今我已经来了,再那般施为,岂不是抗旨?再者,若人人皆以自己的道理而为之,岂不是如一盘散沙?”
山伯眼眸沉了下来,嘴巴张了张,一时间却是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
对方来头不小,随便一个怠慢的罪名扣下来,怕是都不好解决。
“本世子晚上再来,到时候希望重要的人物都能够在场,否则本世子就以疏忽职守的罪名来处之了。”
说完话,转身带着一行人就离开了。
山伯立在原地,眸色变换,一边的小厮小心问道:“山伯,要不要通知城主大人?”
“我亲自去。”
山伯说完这一句,转身去了后院,骑了一匹快马就出了盐城。
这边,萧御和沈玥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了下来,才吃了晚饭,盐城城主南敬就带了一对护卫过来求见了。
“盐城城主南敬参见晋王世子。”
“嗯,不必多礼。”
萧御在南敬行礼完后,才含笑让他起身。
南敬生得儒雅,面白无须,一身白色长袍,看着半点不显老,明明是不惑的年纪,看着倒像是三十出头的人。这样的人,站在那里,含笑着和你说话,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在下白日的去锡山村治理疫情了,没想到世子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世子莫要见怪。”
“南大人也是一片爱民之心,本世子又怎么会怪罪呢。”
“本地的富豪乡绅氏族还有漕帮的人已经在城主府中候着了,世子这下要过去见见他们吗?”
“正事要紧,这就过去吧。”萧御立刻起身,留下一些人在这里看管行礼,其余的人则是一同前往城主府。
南敬看到,在一边道:“世子不如搬到城主府去居住吧,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
“不必麻烦了,还是商量正事要紧。这边已经安顿好了,再搬来搬去的,倒是浪费了时间。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赶紧解救盐城百姓于水火之中。”
南敬被萧御这大义凛然的话说得一愣,但很快想到钱通和廖赫两人,也是这般嘴上功夫一把一把的,实际本事却是没一点,平白耽搁了很多功夫,最后还不是灰头土脸的回了盛京。而眼前这个晋王世子,看着如此稚嫩年轻,想来更是不堪。如今话倒是说得好听,等明日真的见到疫情严重的地方,怕是要吓得腿软。
一时间,南敬心里满是嘲讽。很快的,却又是满心悲凉。当今圣上不知道是如何想的,怎么尽是派些花架子过来,真的不管盐城的百姓,真的要放弃江南这一带了吗?想到那些流离失所,被疫情折磨的百姓,南敬眼中忍不住湿润了几分,心头极为难受。
萧御很自然的牵着沈玥的手,沈玥如今倒也习惯了,任他牵着,路上眨巴着一双猫瞳,四处看着,暗暗揣摩着如今的情况。
只是,两人这番模样落入城主府众人的眼中,就像是一对不知世事的小夫妻来游玩一般,顿时个个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有些脾气暴的,更是在心里骂了好几声。这些个贵公子们,不知民间疾苦,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简直就是瞎胡闹。被的时候瞎胡闹就算了,这样的时候,却是要人命的。
尽管心中万般不满和意见,但是对方是带着圣旨而来的,众人只能将一切怨言掩下,有些性子耿直的,还是忍不住在面上和眼角泄露了几分。
好在,众人这时候已经来到了城主府。
南敬在前面带路,将萧御和沈玥请进了城主府中,一路引着到了大厅。
大厅里没有歌舞升平,有的只是面色严肃认真,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诸人。
“晋王世子和世子妃到。”
南敬一边介绍,一边给那些人使眼色。
那些人或是不满,或是含笑,或是恭敬,不一而足的,到底是全都跪下行礼了。
萧御拉着沈玥的手,从跪着的众人中间走过,在上首的位置坐下,目光这才开始审视跪着的众人。
“不必多礼。”
众人起身,在各自的位置落座,南敬在萧御下首的位置坐好。
“客套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先说正事吧,谁来将盐城如今大致的情况给本世子说一下。”
看着倒像是个能办事的,众人心头皆是掠过这样一个念头。不过有了钱通和廖赫的例子,众人都以为萧御又是一个嘴上说得厉害的了。
南敬看着众人个个低头,怕气氛弄得太僵,总是不好看,就自己站了出来。
“我来说吧。”
萧御颔首。
“盐城旁边有一条延河,河上修建有一个大坝,有十几年的历史了。一直一来皆是相安无事,谁知四个月前,半夜里突降倾盆大雨,天明时分直接将大坝给冲毁了。大水顺势而下,直接将下游的十数个小村子都给冲垮了,当晚死伤无数。无数的灾民开始涌入盐城,暴乱和疫情也出现了苗头,接着更是愈演愈烈,到了如今不可收拾的局面。而且,怕是还会有大水,到时候淹了周围的无数村庄,盐城也是不能幸免,可能会被围困其中。”
原先只是想要简单的和萧御说一下,应付一下而已,只是说着说着,南敬就忍不住认真起来,接着又说了一些具体的情况来。
坐着的诸人,听着南敬的话,一时间心有戚戚焉,悲从中来。坐在这里的人,大多是权势富贵之辈,自然是可以带着家人财富移居到他处。但是这里毕竟是他们祖居之地,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有了很深的感情。而且他们也习惯了这里,这里有他们的根,有他们的亲人朋友,有他们的回忆,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想迁走。
“谁是负责那大坝的?”
萧御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如水一般落入众人的心间,好些人惊讶的看了萧御一眼。
有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头上前来,“老夫都生,是负责延河上的大坝的。”
“原先的大坝是什么构造?”
都生略一沉吟,“大坝乃是由河底的淤泥堆积夯实而成,只要不遭遇特大的洪水,还是耐用的。”
这老头说话倒是有趣,沈玥忍不住看了都生一眼。
“大坝毁了,为何不造新的?”
听到萧御这话,好些个人心里忍不住暗暗笑了。这话说得,好像别人都是傻瓜,就他聪明一般。
“能够建造新的大坝,老夫自然早就建好了。只是如今河水高涨,如何下去收集淤泥?而且如今各地灾情严重,又要防治疫情,又要稳住暴乱,人手不足,根本没有办法。”
萧御听了,面上神色淡淡的,“这就能成理由了?只要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
听了这话,都生的脾气也上来了,“既然大人这般能耐,不如大人就帮着在延河之上赶紧建一个大坝,以解燃眉之急,整个盐城上下都会感谢大人的。反正小老儿是无能为力了,还要靠大人的大才了。”
沈玥听了,神色却是一动,对于建造大坝她倒是有几分涉猎,再借助现代的一些例子,倒是对现在的情况很有帮助。想到此处,沈玥伸手偷偷的捏了捏萧御的指尖。
萧御转过头来,眸色缓缓,在烛火之中,仿若带着琉璃色泽。烛火摇曳中,沈玥恍然觉得入了酒池,有几分熏熏欲醉。
这家伙,竟然勾引她!
实在是太坏了!
沈玥忙稳了稳心神,转头狠狠的瞪了萧御一眼。
只是这样在沈玥觉得是恶狠狠的眼神,在高颜值的加持下,落入萧御眼中,就成了娇嗔。他只觉得身子都软了半边了,实在想将美人拥入怀中,感受那份温柔和缠绵。
沈锋有种捂脸的冲动,他要不要咳嗽提醒一下?
估计父亲和母亲根本不会知道,他来的作用成了提醒两人注意场合了。
沈玥瞪完萧御后,接着却是将目光落在都生身上,轻笑道:“都大人倒是有自知之明。”
这话一落,场上瞬间安静了一瞬,接着却是哗然一片。
“晋王世子妃竟然这样侮辱都先生。”
“实在是欺人太甚,都先生大才,毕生的精力都花在了大坝上,这才有盐城这么多年的平安。”
“是啊,都先生的付出我们都有目共睹。”
……
众人议论纷纷,沈玥只是含笑的看着。
萧御疑惑的看了沈玥一眼,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没有说话,等着看小丫头带给他的惊喜。
却在这时,有一个身形粗狂,半边脸上画着刺青的男子出列,恶声恶气道:“请晋王世子妃收回刚才的话。”
“我的话有错吗?”
沈玥话语轻柔,面上含笑,看着实在只是一个天真浪漫的闺阁少女。
大汉看着更来气,“世子妃不懂就不要妄下判断。”
“这样啊。”
话语绕过之间,带出几分软糯。
大汉一下子都恶不起来了,看着眼前娇花一般的女子,只觉得和家里乖巧活泼的小女儿极为相似。
沈玥也玩够了,就不再戏耍他们,肃了语气,认真道:“我自小研读诗书典籍,涉猎颇广,曾经看过一本关于治水的杂技,觉得上面些的几个法子,对如今的延河倒是颇为实用。刚才也是在和都先生开玩笑的,还望都先生不要生小女子的气才是。延河的大坝还需要都先生呢,小女子的发自还需要和都先生一起参详,往都先生不要嫌弃小女子才是。”
事情转变得有点快,大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都生听了沈玥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世子妃说笑了,老夫可不敢怪罪世子妃。”
都生一生都在研究大坝,此刻听到沈玥说曾经看过关于治水的书,且还有些法子不错,顿时满眼精光,这下再看沈玥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闪闪发亮,像是看金子一般。
“这事可以等这边商议结束后,我们再一起探讨。”对于治水,沈玥还是颇有几分把握的。
接着,沈玥却是将目光落在了那大汉身上,“这位是?”
“在下漕帮帮主王蛮。”
真是不愧江湖帮派的性质,这人还真是一身匪气。
“王帮主请坐。”
沈玥客客气气的说着话。
王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挠了挠脑袋,就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说下疫情的事情。”
这回萧御说话,众人倒是开始正视起来了。心中都默默想着,这回来的莫非靠谱?
“疫情,需防治结合才行。感染的和没有感染的,要坚决隔离开来。发现有征兆的,也要立即隔离开。而已经感染的,则是聚集在一处,大夫全力以赴,望尽早研究出药方来。还有,凡是病人用过的东西,都必须烧掉。”
下面的人听着,连连点头,再看萧御的目光就信服了几分。
沈玥看萧御说完了,在一边接道:“晚上我会写一个小册子,上面有该注意的事项,到时候请几个人去有疫情的村子宣传一下,帮助大家更好的做好防治疫情的工作。”
众人听了沈玥的话,眼前皆是一亮,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样一来,做好了宣传,倒是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恐慌,减少灾情。
“这两个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其余的稳定人心,处理暴乱的事情就交给南城主负责了。”
“属下遵命。”
南敬这下是真心的听从萧御命令了,虽然不知道萧御有几分本事,但至少态度摆出来了,是认真用心的。
“众人退下吧,回去好好准备,明日开始可是有得忙了。”
众人纷纷拱手行礼,然后退了下去,只有都生还留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沈玥。
“跟我去客栈吧。”
也不知道会谈到几点,在城主府还是多有不便的。
都生对这些没什么意见,自然是点头的。
坐上马车,回了客栈,沈玥带着都生在客栈的后院的一颗大榕树下坐好。正准备开始探讨,萧御也踱步过来,很自然的在她身边坐下。
“世子不去休息吗?”
沈玥挑眉问道。
“暂时不困,我也来听听,还能提一些意见。”
沈玥只得按捺下心头的奇怪,开始说起了治水的一些理论来,诸如引流分流,用水泥铸造大坝,以及粗糙水泥的制作。一桩桩一件件说来,犹如细数家珍,让都生听得是如痴如醉。就算是萧御,虽然没有很深入研究过这一方面,此刻听了,目中也是溢彩连连。
他的小丫头,当真是与众不同。只要目光移了过来,就再也移不开了。
这样的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阳光,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温暖。
既已经这温暖握在掌心,就再也不能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