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被调戏的人平淡地说了一句,随后便想抽回手,白却依旧抓着,“你喜欢。”
他凑近了席灯,灰褐色的眼睛朦朦胧胧的。白虽然是中英混血,但许多特征却是遗传来自中国的母亲。
例如黑色的头发,灰褐色的眼睛,过少的体毛,但也有很多遗传了父亲,他有着白种人的皮肤,深邃立体的五官,以及壮观的腹下三寸。
白用的是肯定句,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背着光的白整个人看起来都朦胧起来了,他像是一道剪影,落在了光线与黑暗交汇的地方。他的眼睛很亮,即使背着光,席灯也能知道对方在看着他。
“我不喜欢。”
席灯缓声说,他说完,便凑过去轻轻亲了白的唇。白的唇亲起来不会给人一种糖果的甜味,而是冰冰的,像是在吃一块冰块。席灯对此深有感触,那时候他浑身滚烫,而白的吻像一个个小冰块,慢慢地压在他的身上,似乎在给他降温。
白似乎被席灯这动作取悦到了,唇角很小幅度地翘了起来。
“是非常喜欢。”
席灯亲完后补了一句。
白的唇角翘起幅度更大,他松开抓着席灯的手,眼里似乎都写着满意。
席灯今天提早很久关了店,白说他还在出差期间不用上班,便瞬间把人拐回自己家。
他做了顿大餐,便把人捉到了床上。
白靠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隐忍中似乎又带了些别的,他双手攥紧了床单,目光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
席灯背对白跨坐着,一向苍白的脸色微微泛红,眉毛也似蹙非蹙,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动人。
无论是额上的细珠,还是贴在脖子的头发,亦或是口里时不时响起的倒吸气声。
房间里放着轻柔的音乐。
房里的两个人也在交流。
“白是去参加什么会了?”
“一个医学讨论会。”白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去握住那道在他面前晃动的腰。明明只会在动作幅度大时,露出一小块雪白的肌肤,却就是因为这样,更加勾.人。
“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事吗?”
“医学都是比较枯燥的。”
“那人呢?”席灯眸色加深,干脆停了下来。
白平复了呼吸才说:“没有。”
没有?
白开始主动问席灯问题,“你呢?”
席灯声音很轻又缓,“今天遇见一个小男孩,十七八岁,我送了他一个木偶。”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下不远处的书柜,他送给白的木偶就摆在上面。
“很有趣的是,他看中的是华生医生,我就把那个送给他了。”
白顿了会,才说:“你不自己留着?”
“留着什么?”席灯反问对方。
“与我配对。”
“命运会让真正适合的配对,强留是留不住的。”席灯说。
待一切结束,席灯趴在床上,雪白的被子盖住他的臀.部,其余地方都露在空气中,暖黄色的灯光把他原本苍白的肌肤照耀得像是涂了一层细腻的蜡,比白日看,更加吸引人。
白坐在床边,他的手搭在席灯的背上。那只手很漂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尖透着微微的粉色,一点疤痕都没有。它像应该是在博物馆展览的珍品,被透明的玻璃保护起来,划分安全地带,让众人只可以远看。
白眼神放在席灯的脸上,手转而把席灯揉腰部。
席灯半阖着眼,眼神没有焦距,眼镜架子都快滑落,他仿佛累了。
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安逸。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这安逸给打破了。
是白的手机。
白看了下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他下床拿起手机往房间外走,他走到门口时,才接起一直在响的电话。
“喂。”白走了出去,并把房门给关上了。席灯听脚步声,对方似乎走到离主卧很远的地方接电话去了。
这时席灯的手机也响了,不过只响了一声。
他推了下眼镜,直起身把手机拿了过来。
上面是一条匿名短信。
他犹豫了下,手指才在屏幕上轻点两下。待看清短信,他闭了闭眼,像是有几分疲倦一般。
他把那条短信删除,才随意把手机一丢,趴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白过了一会才从外面进来,他先是走到床边,伏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撩起对方额上的头发,席灯头发细细软软的,就像是在碰小动物的皮毛一般。白用唇碰了碰席灯的额头,“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他拉起被子,将对方盖好。
席灯睫毛动了动,却没睁开眼睛。白将席灯脸上的眼镜取了下来,看了眼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也拿起来和眼镜一起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走之前不忘关灯。
席灯有一点光都睡不好。
他不喜欢留床头灯。
*
一切重新陷入寂静。
楼下车发动的声音传入床上躺着的青年的耳中。
*
卡特看见白的时候,立刻迎了上去,“你过来看看吧,尸体没搬动,还在车里,已经查明身份了。”
白点了下头,便走到停在树林旁边的车边。这是郊区,平日很少有人经过,今天晚上有人报警说这里死了人。
死者是一个四十八岁的中年男性,名字道夫·克顿,体型微胖,已婚。白来的时候在不远处看见有个女人正抱着两个小孩子在哭,看来是死者的家属。
白把身体探进了车内,车里有着股浓烈的尸臭味。
卡特站在外面,他现在特别想抽烟,不过抽烟也会破坏现场,比如说气味。
过了一会,白出来了,卡特看着白,“怎么样?”
白将手套脱了下来,旁边立刻有个警员拿出塑料袋,白便把手套往袋子里一丢,对那个警员点点头。他换上一副新手套,“死亡时间五天以上,应该是五月十号晚上十二点到十一号两点之间,死亡原因是窒息,无外伤。”
卡特听见五月十号这几个字眼,脸色立刻变了。
又是十号。
白冷静地看着卡特,“我无法确定告诉你是否是同一个人作案,但很有可能。”
*
白回到家附近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将车停好,刚下车动作就微微一顿,眼神往街角看去。
凌晨三点的街道十分安静,安静到白可以听到很远处传来的争吵声。那里住了一对小情侣,两个人都性格暴躁,经常吵架,甚至会动手。
白在原地站了会,才往房子处走。
他刚刚在街角看到一闪而过的人影。
回到家他先去洗了澡,再回到房里。床上的人侧着身子睡着,白轻轻走了过去,看了眼床头柜。他走前把席灯的手机放在了电话三厘米处的地方,但现在有五厘米远。
白表情不变,直接上了床,不过他刚上去,旁边的人就动了。
“你回来了?”席灯的声音有点哑,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嗯。”白将被子盖好,“继续睡吧。”
席灯翻了个身,眼睛也不睁开,问:“你去哪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把在郊区发生的命案讲了,随后又说:“最近有些不安全,你也小心点。”
席灯嗯了一声,他过了会又说:“能捉到凶手吗?”
白仿佛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他的手伸到对方背后,轻拍两下,“睡吧。”
*
今天是个晴天。
西泽站在广场,又弹又跳吸引了不少的人。青春洋溢的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有几个女生看到西泽停下来,还有人偷偷拿手机拍照。
西泽不在乎,甚至会主动对着镜头笑。
其实这个广场他不是经常来,也就来过两三次。
上次来的时候就遇见了暴雨,不过也遇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已经把手帕洗干净了,可是那个人会不会再出现呢?
西泽不敢肯定,那天他找对方要了联系方式,可是被拒绝了。那个男人很好看,无论是从男性的角度看,还是从女性的角度,那是个男女都会喜欢上的男人。
从相貌到身材都称得上极品,不过这样的一个男人不是花花公子,就是非常难接近。
对方就是第二种。
西泽开口要联系方式时,对上对方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冰川,冰冷,还蒙着一层让人看不透的雾。
那个男人一个字都没说,仅仅一个眼神,也让当时的西泽羞愧得什么话不敢说,直到对方走开。
“这个木偶真可爱,你在哪里买的?”
突来的询问声让西泽愣了下,顺着对方的眼神看去,才发现对方说的是自己摆在琴包旁边的那个木偶。
“我在……”西泽停下来,抬起头说。
不远处站了一个女人,一头亚麻色卷发,面容漂亮,她正看着地上的木偶。
西泽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