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乔华所谓的两栖动物并非指的是鳄鱼那类生物学意义上的两栖类,而是指的走鲸这种由陆生向水生过渡,而且没有过渡完全的动物。
和普通两栖类动物不同,自己和走鲸都已经在不同程度上开启了海中呼吸的基因锁。如果再经过持续进化的话,必然可以从陆地上完全转入到大海中生活。
看样子,这种次声波针对的就是这些在海陆之间过渡的物种。每天到了退潮的时候,这种声波就会在水中传播开来,干扰此类生物的大脑,进而使受到干扰的生物意识混乱,迫切地想要离开海洋。
如果真像乔华猜想的这样,那么走鲸每天上岸来送人头的原因也就十分清楚了。这并非是它们的本意,而是受到了一种强大力量的驱使。而且这种力量并非是受到某种偶发*件的影响,而是长期存在的。
至于这种次声波究竟是怎么产生的,这就不是乔华能够了解的了。这只矮暴龙只能简单地进行一下猜测:潮汐是因为太阳和月亮的引力导致的,那么这种次声波很可能也是因为这种引力产生的。
不过他这时候又突然想到了一种看似和这件事情不是很相关的东西。
盖亚意识。
这种时刻都在监视着地球生物,维持生态圈相对稳定和平衡的强大意识会不会也跟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关系呢?
乔华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也很有可能。
为了保持地球在一种正常的状态下发展,盖亚意志有时候会有意地去干扰一些物种的进化。拿走鲸来说,这种生物本来是在陆地上的,但是它现在偏偏要朝着海洋的方向发展,这必然会对原本的生态圈造成一种影响。为了抑制走鲸的这种进化方向,盖亚意志便发挥了它的作用,千方百计地进行阻拦。
当然,最终证明走鲸还是冲破了这种束缚,成功地转移到了海中生存。但是,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无形意志发挥的作用,导致走鲸这个物种进化的速度要比正常情况下慢了好多。
而且,可能还有许多和走鲸相类似的物种本来已经具备了朝海中进化的能力,却在这种抑制力的作用下硬生生地被弄得夭折了。
仔细想想,这实在是一种极其恐怖的事情。因为不管你走到哪里,无论怎么撒欢打滚桀骜不驯,也终究无法逃出一只无形大手的管控范围。就像那只捅破了天的大泼猴,终究还是没有逃出如来的手掌心。
这只矮暴龙在感慨了半天之后,突然发现——
嗯?不对啊。其实凭着自己目前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一段时间内突破这层束缚。
或许走鲸单单为了摆脱这种次声波的影响,就经历了千百代共同的努力。可对乔华来说,只要和开启水下呼吸的基因锁用的方法一样,进行一段时间相应的刺激,加上身体内水生动物基因的引导,就应该可以不再受到次声波的影响。
其实乔华并非一定要打开这把基因锁不可。只要避开退潮这段时间,其它时段在海中是不会有任何不适感觉的。
可是这只矮暴龙偏偏带着一种强迫症,觉得这样终究不圆满,于是只能一次次地下水去适应这种声波的刺激。
不过乔华也知道,长时间把自己的身体暴露在次声波下容易让*和精神上的双重损坏,所以只能断断续续地进行刺激,不时还要浮上水面来歇上一小会儿。
海水最低潮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几分钟后,大海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只矮暴龙耷拉着脑袋回到沙滩上,脑袋中的“嗡嗡”声响了很长的时间。头晕眼花,加上胃里面一阵翻腾,导致乔华根本没什么心思去享用那只走鲸的肉,只是用嘴巴拽到它回到自己休憩的那棵大树下之后,就倒头睡了下去。
“吱叽叽——”
本来打算把树上的清凉果作为自己晚餐的果核见矮暴龙在树下睡着了,轻轻把爪子里面的清凉果扔到了一旁,一个纵身从树杈跳到主干上面,扒着光滑的树皮慢慢地溜了下来。
随即,这只小松鼠便轻手轻脚地跳到了走鲸的尸体前面,先是看了看乔华,见没有动静,于是看准走鲸肚子的一块儿位置,一口咬了下去。
果核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适应之后,已经渐渐地学会了使用自己的新力量,所以已经不需要再依靠乔华把走鲸的皮肤咬破了,而是直接使用自己的大门牙在上面撕咬了起来。
“吧嗒吧嗒!”
小松鼠发出的声音并不算太大,然而一种做贼心虚的心理令它每吃两口就要朝乔华看上一眼,见矮暴龙那小灯笼大小的眼睛依旧隐藏在眼皮底下,才敢继续吃下去。
如果乔华没有睡着的话,每次必定是要控制果核的食量的。今天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这只小松鼠自然要吃个够本才行。
最后,在吃下了几乎相当于自己一半体重的肥肉之后,这只小松鼠才挺着滚圆的肚子,慢腾腾地爬回了树杈上面,靠着一簇青涩的清凉果睡着了。
……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果核因为站在树顶的缘故,每天总是最早地感受到阳光的刺激,所以一般情况下醒得会比树下这只矮暴龙早一些。
因为昨天晚上吃了太多的肥肉,这只小松鼠一觉睡得格外踏实。醒来之后,它先是饶有兴味地咂了咂嘴巴,随即举起两只前爪尽情地舒展了一下身子,却一不小心将身后的一颗清凉果碰了下去。
“咚!”
青涩坚硬的果子落在乔华那厚实的龟壳帽上,让这只矮暴龙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睡眼惺忪地看了看落下地上摔成了八瓣的清凉果,又抬头看了看树上的果核后,乔华便又一脸倦怠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当树上那只面朝大海自我陶醉的小松鼠无意间一低头,看到树下的那只矮暴龙的模样后,突然像是发神经一样,一边“吱吱叽叽”地叫着,一边在树杈上面疯狂地窜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