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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皆悦看出了她的迟疑,自觉的引开了话题,“蓟州的事情你知道吗?”
蝶熙摇了摇头,却不知能不能从眼前这个男人嘴里听出些实情。
奇哒的那些事情自己也是从师父的笔记本里看到过一些,至于师父又是怎么探知的却没有任何的记录。只是光光那几句简单的描写足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她不敢想象真的身处其中又会是怎么样一副光景。
蝶熙眼底忽然盛出的那几丝可怜让花皆悦有些不悦,脸上的表情凝滞了片刻,终于说道:“蓟州城内的神威逆党已经落了网,正要被押解回京呢。”
他说的轻巧,可眼睛却未从蝶熙的脸上离开。
落网了,“有多少人?”
“这……你可以去问问你的睿王殿下啊。”花皆悦调笑了一句,“他可没被下了幻术。”
“你舍得?”蝶熙嘿嘿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花皆悦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不舍得,当然是不舍得的,那一场祭祀带来的痛苦还历历在目。
奇哒的皇子们从小就要经历一场堪称浩劫的挑选,在这场浩劫中死去的孩子也不在少数。五岁,自己的记忆才开始朦胧初现,只记得祭司带进了举行仪式的场所。悦动的烛光,幽暗的房间,身着白袍的祭司和他们脸上狰狞的面具。
自己是害怕的,自从走进了这处鬼气森森的地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弥绕着死亡的气息。
自己的父亲坐在高高的观礼台上看向自己,自己还记得他握紧的双拳,还记得他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期许。
破坏了才能重塑,要选择最高洁的灵魂,才能祭奠了奇哒的神物。
自己被带来了祭祀台,身上的衣物都被剥除,立刻就有祭司上前来往自己身上洒上冰冷的液体。极冷,冷的骨髓里都打着颤。
自己都觉得失了意识,整个人都像被打进了无底的寒冰深渊里。愣怔的被人抬上祭祀台前。这才看清了已经准备好的祭祀用的圣物。
他们都是圣洁的,一件纯白的丝袍,一樽琉璃杯,还有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他还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这把刀。这怕是世上最贵气的刀了,并不是因为锻造他的原石是上古流传的神石,更是因为这把刀已经取了太多了人的性命,太多皇子的性命。
只是五岁的稚童,什么都还是朦朦胧胧的懵懂期。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再做什么,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花皆悦也是不懂的,只觉得脖颈间像是被套上了什么,然后是双手,顺着身子一路往下,连自己的双脚都被套上了什么。
自己害怕了,是很害怕的,想要扭曲着身子来避免着这样的束缚,可那一切都是徒劳的,自己抬眼去看坐在观礼台上的父亲。他的眼底也是这般,有几丝可怜,却更多的都是无奈。
“为什么不舍得?”花皆悦好一会才回了神,强装镇定的问她。
“是呢,奇哒的世子有什么不舍得的。”蝶熙说的一语双关,像是继续提醒着他那些过往的经历。
花皆悦扯了扯嘴角,是啊,第一次自己什么都不懂,在那祭祀台上是该有多恐惧,原以为有了第一次的经历。谁能料第二次一样的事情再来一遍,还是那么恐惧。
“你又舍不得什么?”花皆悦眼底还有一丝哀切,看着蝶熙也多了几丝怜悯。
“舍不得的可多了。”蝶熙喝了口茶,眼神有些涣散开。“舍不得的,太多了。”
舍不得师父,舍不得爹,舍不得自己曾经拿命抢来的二等同知,更舍不得自己这条命。
“那就别掺和进这趟朝局里去。”她不知道,这一点他是确信的。那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她没有那个资格。
“我一早就是在里头的。”
“可你死了。作为白少熙你死了。”花皆悦眼底的怜悯又加了几分,“你现在叫什么?”
蝶熙愣了愣,什么叫叫什么,自己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之前在轻衣卫自己是不配有名字,只有了一个代号而已,重生归来,自己有了名字,可那个名字也并不属于自己,现在好了,自己又回到了起点,没有名字,什么都没有。
“我看姑娘长的标志,不如就叫小仙儿吧。”花皆悦一下收起之前那副悲怜的神情,连说话的语气都明快了许多。
“小仙儿?”蝶熙一字一字的复述了一遍,什么小,又是什么仙。
“就是小仙女的小仙啊,是夸你呢。”
自己应该生气的,这一句是多么明显的揶揄,可女孩子一听到别人夸奖了漂亮,立刻脸上就红了起来。
“那……你叫什么?”蝶熙羞红着脸,难得的觉得有些羞涩。
“我?你不知道我叫什么?”花皆悦脸上立刻装出几分生气来,“这可是最基本的礼仪。”
蝶熙刚想开口,花皆悦却立刻打断了她去,“不知道也好,你叫我小花吧。”
小花……又是什么小,什么花?
花皆悦不知她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只是无论是真是假,她准是知道奇哒的皇室姓花的。
朝她抬了抬眉,蝶熙这才反应过来,是花啊,一个男人居然愿意让人叫他小花。
她只觉得一阵好笑,抿着嘴不由翘起了嘴角,“好,小花,那就请告诉我,现在我适合去哪儿呢?”
知道她想要回京师,蓟州的人都被抓捕了去,她一定想要去京师的。可那边等着她的却会是怎样的遭遇,要试着劝一劝吗?还是全盘托出会比较好?
蝶熙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正等着他的答案。花皆悦这才心一横的说道:“京师不安全,和我一起先避一避。”
“不安全,为什么?”蝶熙心头不明言状的恐惧忽然又冒了出来,从这个邻国的世子口里听到这句话,真的是不安全。
“因为……你爹。”
花皆悦还是忍了下来,不能说,还没有确认之前还不能说。
蝶熙却犹如被当头棒喝一般,师父也说,不要投了丞相府,难道爹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