瞩目?这两个字用的可真是好。
凤修筠笑了笑,像是赞同了淮王的说法一般,“九弟说的是呢,这里里外外多少的眼睛都盯着她,可你却什么都没做,任由事情这么发生。”
淮王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凤修筠,把问题推去别人身上可不是他这个五哥一贯的作风。
凤修筠似乎也觉出自己的失言,面露一丝尴尬,执起杯子也喝了一口,却是皱了皱眉头。方才门口的小厮说淮王已经等了自己许久,看来此言真是不虚,“我记得九弟可不爱饮乌龙的。”
“是吗?那五哥倒是说说我喜欢饮什么?”他发现了,很好。
淮王一脸笑意的温和看着凤修筠,可这笑里却透出丝丝的寒意,凤修筠摇了摇头,“这些年九弟长大了许多,怕是许多喜好都与从前不同了。”
“是啊,所以现在喜欢了。”
喜欢了。他是有资格来说这句话的。凤修筠语噎,一时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淮王见状,接过话头来问道:“五哥愿意来我这淮王府,可是之前的问题有了答案。”
凤修筠不回答他,忽然问道:“神威,是份心意吧。”
心意。他想了这么多天,结果就得出了这么个答案。淮王抬了抬眉,心意吗?这个答案倒是也算不错呢。
“五哥说说,那是什么心意呢?”
“九弟这么问就是认同了我的回答了。”凤修筠掸了掸衣袍,看向淮王的眼神里多带了几分深意,“不是组织,柳州算的了什么,神威的范围极广,轻衣卫能杀一个,能屠一城,却斩不尽人心。只要人心犹在,神威就不会灭,九弟可是这个意思?”
淮王闻言忽的站起身来,一边大笑的走前了几步,眼底的寒意却更浓了几分,“哈哈哈哈哈哈,都说五哥聪慧异禀,今日可真是受教了。”
凤修筠不理会他的挑衅,重新执起茶杯来拂了拂茶盖,见着茶水还泛起一缕白烟,倏然的又想了她去。
淮王停顿了须臾,这才转过身来傲睨着凤修筠,“那五哥可是想好了答案?”
“我要见她,确认了她的无虞才能放手。”凤修筠连眼都不愿抬,只是牢牢的盯着茶水。他说她爱饮这茶,自己可还有机会亲手给她泡上一壶。
“好。”淮王重新转身回去坐好,想了想才说:“只是这几日五哥还是留在睿王府不要妄动的好,安排妥当我自会带你去见她。”
凤修筠应了声“好”,一刻都不想继续待下去的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身后的淮王却忽然开口说道:“五哥今日可是体味了一年前我的感受,不过五哥往后的日子会走的通畅的多,只是让一切从新回到的正途,还望五哥不要太过挂念。”
凤修筠身形微顿,立刻重新抬脚离开,似乎多待一瞬都是多余。
呵,这江山我也不会放。淮王隐在袖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凤修筠,你且等着,我要把你拥有的一件一件都夺了过来,江山还是女人,我都不会放!
凤修筠出了淮王府,像是失魂了一般呆怔的上了马车,直到重新回府,这才稍稍有了些心神。
真的放手吗?可要怎么放。一次尝过了糖的滋味,谁能舍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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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淮王说了离开,蝶熙在那间小屋中过的却越发的沉静起来。她不要再这般碌碌无为,也没有理由再这样碌碌无为。头上那把明晃晃的刀已经抬头可见,可挂着它的线却是那么细弱不堪。
老天是公平的,却又是不公平的。夺走了她一次人生,重生归来却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太过懦弱,就连眼前的师父都拯救不了。
师父……她隐约听说,师父连有孕之人都下的去手,被人称作阎罗护法的时候,心里油然而生的全是恐惧。师父向来对杀人抱有敬畏之心,怎么可能会杀有孕之人。是神威,是这个组织改变了他,在这样的地方浸染了太久,师父污了,忘记了初心才会变得这么残暴。
不行,就算重来一次自己救不了柳州,也连累了太后,唯有师父,唯有师父才是自己的牵挂,师父决不能有事。
在屋里想的出神,蝶熙连房门被人推开都没有注意到。直到来人敲了敲桌面,她才怔怔的转过头去,正对上杜承喆来,“丫头,我要走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蝶熙还未回过神来,有些奇怪的问他。
杜承喆却以为蝶熙是嫌他麻烦,被噎的有一丝不快,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呀,还是别总是这么痴痴傻傻的,还真以为自己仍旧是白少熙吗?”
“嗯?”蝶熙的眼睛扑闪了几下,心头涌出一个念头来,更加不去理会杜承喆的不快了,“不是白少熙了。”
“当然不是。”杜承喆还想揶揄几句,却见蝶熙越发的对自己不加理会,这丝不悦越发的扩大开来。
“好了,不是说走吗?”空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语气依旧冷凝,仍谁都听出他的逐客令来。
“好了好了,走还不成?”杜承喆摊摊手,刚转身走了几步,忽的又回过身对着蝶熙来,“小小姐,虽然你不能再是白少熙,可你仍是小小姐,不用妄自菲薄,这个事实可没人能改。”
蝶熙讶异的抬头看着他,杜承喆却继续说道:“还有,淼的事情,谢谢你。”
淼的事情,是自己刻意透露的消息吗?原来他是感激的,那淼呢?
蝶熙朝他微微笑了笑算是回应,杜承喆见状,也不再多言一语,这才是真的转身离了开去。
见着房门被再次关起,蝶熙这才转而去问空,“今儿是初几了?”
“十四了。”空走去她的身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来,意外的开口问她,“明天是元宵灯会,要不要去京师走走?”
“可以吗?”蝶熙惊诧的看着空,嘴角不经意的已经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来。
空柔下脸来点了点头,“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