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尘还不知道在廖氏那边发生的事情,谨慎的抬眼看向钧浩,见钧浩亦是一脸沉重的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已经了然了几分。
“回殿下话,您才离京没多久,王妃便被请进宫里,只是送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陷昏迷。宫里说的暧昧,只说是王妃醉酒吐的厉害以至复发了寒疾,好在宫里用了名贵的草药已经遏制了病症。王妃醒来之后疗养了许久,之后便推说在床上呆的久了闷得慌,整日整日的泡在书阁里。并没有什么大事。”
“宫里?”凤修筠阴鸷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飞尘,“哪个宫的?”
“说是淑贵妃的宫里,得了皇上的旨意要犒劳王妃娘娘前些日子照拂太后辛苦。”飞尘的声音明显低了一些,隐隐听出凤修筠话里有话。
“她在枍诣宫里醉了酒?”凤修筠语气平和,却让人听出一丝寒意来。
“……是。”飞尘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回他。
凤修筠怒不可遏的捶了桌子一记,面若寒霜的吐着字来,“淮王管的紧,她从来没喝过一滴酒!”
一边的钧浩见状,立刻开口劝他:“殿下息怒。”
凤修筠调整了下气息,才对飞尘问道:“本王出去前特地嘱咐你,看牢了王妃,你便是这么看的?”
“殿下赎罪!”主子如此盛怒却不多见。飞尘闻言,立刻伏在地上请罪。
凤修筠有些心烦的挥了挥手,“下去领罚吧。”
飞尘不敢多做停留,拜退之后出了屋子。凤修筠合着眼摆了摆手指,让钧浩跟上他去,钧浩会意,拜过之后立刻跟了上去。
独留一人的凤修筠深深吸了口气,想着朝事诸多却又被家事纷扰,不由生出一股闷气来。虽不知她是何处听来的鞭蓉糕,但因此物而引出的惨剧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只是如此,自己却又再次失控的那般对她,想到方才她可能撞到了哪里,脸色一阵惨白,心里不由紧抽了一下,一股心疼油然而生。
意外醉酒,又发寒疾,却被名贵药材控制?呵,谁人不知她的寒疾无药可医,若说这贵妃宫里有什么药材他才不信,但论手段,怕是只有一种可能。
她在书阁中翻找了几日,是已经知道了真相吗?那为何方才不向自己诉苦还拦着丫鬟……都这样了还受了那一下……
想着,他不由的扬着嗓子传了一声,“来人,把府里的大夫找来。”
飞尘才离开,后脚就被钧浩赶上,他却是一脸的愤愤不平,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钧浩笑了笑,问道:“怎么,为了个女人受了责罚,怕以后在府里混不下去?”
飞尘白着眼叹了口气,“您说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宫里来人传话我也不能拦着不让去啊,送回来之后大夫也说不明白,我也不能贸贸然的传了书信给殿下,平添了他的烦恼吧,这倒反成了我的不是了……”
“你就没明白殿下为何要罚你。”钧浩一脸和气的搭着他的肩膀,拉慢了他的速度,这才说道:“殿下吩咐的事你拖沓不利,那是不忠,殿下让你领罚你却是一脸愤懑,那就是不义。
我们都是殿下最信任的人,是要助他成大事的左膀右臂,对他的命令必须执行彻底。你本就对看着王妃一事心里颇多意见,那日采花贼人来到府门前闹事,你便没拦下她去就是失职。殿下不是没给你机会,这一次关乎王妃性命,他自然会处罚的重些,但你要明白他的用心。”
“钧浩哥……”飞尘愣愣的看向钧浩,低下头去想了想,便释怀的笑了笑说:“这错便认了,往后王妃的安危我会记挂在心的。”
“又错。”钧浩笑了笑,“你要记挂的只有殿下的命令,其他的都与我们无关。”
飞尘怔了怔神,亦是回了个笑去,“多谢钧浩哥提点,我懂了。不过我们这位王妃可不好看,您可知道宫里传完话,她第二天就去了轻衣卫,我还以为要找什么帮手呢。”
钧浩闻言,神情有些紧张的问道:“她去了轻衣卫?为何?”
“我也不太清楚,看她跟了位叫淼的姑娘,长得水灵灵的,之后进了家茶馆,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清楚,好像说什么杜什么,柳州什么的。哦还有,出了事之后,她那个侍婢还提到了什么蚁。”
飞尘努力的回忆了下,实在记不清楚,只得摇了摇头,钧浩却是字字锥心,神色一下多了几分惶惶。
府里的大夫还没从蝶熙那边回来,凤修筠只得先起笔去写翌日要回陈的简报,心里却是越来越焦,深深叹了口气,一把扔下笔去,才要出门,却见着钧浩正一脸慌张的赶了回来。
翌日早朝退去,凤修筠便被唤进了养心殿。偌大的殿内被摒退了左右,只独留了父子二人。
凤修筠跪拜之后恭敬的举起奏本,“儿臣巡查归来,呈上简报,请父皇御览。”
“不用给朕看,你直接说。”皇上脸色威严,抬手让他起身回话。
凤修筠直起身来扬声回话,“回父皇话,儿臣巡视晋阳,确实发现晋阳府中多位高官已被策反,其中官位最高的当属晋阳左布政使何旭,这是儿臣在他房中搜出的逆画来。”
说着,他走前几步,将那副画作递了上去。
皇上看了眼凤修筠,缓缓打开画卷。却见其中是一位体态怪异的女子。他移开眼看向凤修筠,站起身来抖开那副画,将其上下倒转,又背了个身,这才看清了这幅画的本来样貌。
“倒作画,他倒是想的周全。”皇上冷笑一声,又奇怪的“嗯”了一声,看向那几个题词。
“回父皇话,这几个字用的是他们神威的暗语之一,解开之后的意思是,虚华之花。”凤修筠微微低着头,嘴角上似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嘲讽一般,淡淡的解释。
“哈哈哈哈哈,这倒有趣,虚华之花,神威竟明目张胆到了这副田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