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的时刻期盼了很久,齐崇光无法停歇,在她唇上辗转吮吸,难以停止。
听到耳畔蕾儿难以忍受,低低婉转娇啼出声,他越发意乱情迷,恨不得就这样,一辈子不醒来。
许久,等他终于移开唇时,蕾儿手脚瘫软,身体战栗如急雨之下的荷叶,几乎承受不住要死过去。
齐崇光伸手挽住她,见她星眸半闭,脸色绯绯,饱满微微嘟起的唇瓣,因为他的肆意爱怜染上了一点靡靡之色,整个人如同深陷入了梦境一般,美不胜收。
佳人如玉,果然是能迷得人甘愿沉沦,不知今夕是何夕。
蕾儿仍旧迷迷糊糊、朦朦胧胧,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死过去了一般。
等她自迷茫中渐渐回神,对上齐崇光爱怜又染了几抹情欲的目光时,那双美眸蓦地睁大,无法置信一般。
齐崇光忍不住覆下去,在她唇上再次落下一吻,这一次仿佛蜻蜓点水,那嘟起的唇瓣,却也随着轻轻一颤,让人心痒起来。
虽是万分心动,想继续下去,但这样青涩的她,让他暗自一叹,不得不忍耐下来。
凝睇着她的娇颜,齐崇光带着几许得意,几许餍足问道:“心肝儿,喜欢吗?”
“谁喜欢了?”蕾儿身子软软的,手脚尖儿都没有一丝气力,极力抬手去推他,声音却有些微变。
“还说不喜欢?口是心非的小东西,”齐崇光深吸一口气,闻着鼻尖传来的清新发香,享受着手里温香软玉的触感,忍不住调笑起来,“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勾着我,还发出娇吟让我停不下来,宝贝儿……”
“别说了,”蕾儿奋力推他,带着怒气打断,“你不是好人,明明是你先折腾我的,如今竟说我勾你。”说着扭过头,手忙脚乱将衣服拢好,哭得眼红红的。
见她落泪,如雨打花枝,齐崇光不敢放肆,只得放开她,温声道:“小傻瓜,我这样对你,是因为心里面有你,对着你情难自禁,不然岂会这般动情?”
伸手去擦蕾儿的脸,着意温柔,轻声安慰道:“别哭,崇光的心肝儿,哭什么?我们虽然五年没见,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你也是想我爱我的,我知道。”
蕾儿避开他的手,低低哽咽道:“谁爱你了?你少自作多情。”
齐崇光耐心哄道:“是是,是我爱你,你生得极好,比我做梦梦见的要美上很多。我之前就觉得你好,对你朝思暮想,如今一见了你,更是情难自已,极想要抱你拥有你……”
蕾儿脸上又红又白,嗔怒道:“你……你又跟我说这些下流话,真是禽兽无疑。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都不认识你了。”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他刚才什么下流事都做过了,也不差说这些了,于是便又哭起来。
齐崇光没有多少跟女孩子相处的经历,见她又哭了,心头十分痛惜,忙道:“好好,心肝,你美你说了算,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快别哭了,我心痛。”
蕾儿怔了一下,才低低抽泣道:“你少浑说,谁是你的心肝?”
见她刚才似有所动,齐崇光嘴角翘了起来,温然道:“当然是在唤你了,蕾儿,我们自小就认识,感情不是别人能比的。你四岁开始,咱们说话时,就组成了一个小圈子,旁人根本插不进来,也不需要旁人。虽然你离京了,但始终只有你才是我情之所钟。你在我的心里五年了,你呢?有没有想念我?”
蕾儿咬着唇,怒声道:“我才不会想你这个禽兽。”虽是怒骂,但到底慢慢停止哭泣了。
齐崇光凝睇着眼前的佳人,见她止住泪,脸色白里泛红,仿佛初绽的娇嫩花瓣儿,带几许恼怒,又有几分娇羞,明白自己刚才的情话说对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踌躇了一瞬,觉得要趁热打铁,忙道:“那锦绣郡主,我从没正眼看过,你也别放在心上。”
蕾儿听他提及锦绣,心中娇羞尽去,气得不得了。
这浑蛋,亏她刚才还被他的甜言蜜语打动了一瞬,到头来,却又想到锦绣身上去了。
这是生怕她不记得了,非要将那良娣拉出来溜达一圈,怒刷存在感吗?
再看他真诚望着自己,似乎还带着几分讨好的表情,蕾儿不由得扶额。
这种情商低下之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自己也有些自甘下贱,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远离他放下他,到头来却被他弄得神魂颠倒,没有一点神智,任由他轻薄了去。
她想到这里,除了恼恨之外,还生出几分自怨自艾来,恨自己定力不够,恨自己错了一次,如今竟仍旧甘愿沉沦,一错再错。
种种情绪交织着,她低下了头,再不肯看他。
齐崇光见她这样,还以为这个话题选对了,忙继续解释道:“自你离京之后,我只跟薇薇来往,那锦绣却是个下贱货,穿了男装,假扮成自己的龙凤胎哥哥来跟我接触,又弄了一出落水的戏码,心思恶毒,机关算尽。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才中了她的圈套。她处心积虑算计我,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见蕾儿低着头只是不语,他忐忑了一瞬,忙继续道:“我答应只念着你,从未违逆过,锦绣只是意外罢了,绝非我情愿的。蕾儿,你放心,始终只有你会是我的太子妃,至于她,以后我一定求父皇将她的名分夺了,娶你爱你一人,可好?”说到这里,心情激动起来,忍不住又凑过去吻她的唇。
蕾儿不等他靠过来,立刻伸手推开他,冷笑道:“你跟她有了肌肤之亲,成就姻缘,如今又来欺负我,是觉得若是得手了,我就不得不屈从你吗?你做梦去吧。就算锦绣的事儿你没说谎,你的的确确被人算计了,又如何呢?你已经不干净了。还有,你既恨她耍手段,如今怎么来算计我?你算什么君子?哦,我忘了,你可不是君子,你好色又无耻,根本就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罢了。”
她扬起下巴,旋即道:“我早就立誓,今生今世,要嫁最好的男儿,要那人只能娶我一个,旁的女子,就算弄来当摆设都不行。更何况,那锦绣身份尊贵,你又说她长得可以,岂能拿她当摆设?你还是回去跟锦绣厮混去,大家都自在些。”
齐崇光连忙道:“蕾儿,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因为爱你,才情不自禁,绝没有算计你之念。那锦绣,你真的不用在意,只是个侧妃罢了,且我根本不会娶的。你的地位,无人能撼动。便是我父皇,也只拿你当儿媳的。”
他提及齐逸峥,本是为了让蕾儿更安心,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蕾儿一听,更是大怒道:“好好,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皇伯父想让我当儿媳,你不得不屈从,这才来欺辱我,说好话哄我。”
见越说下去,蕾儿越恼怒,齐崇光急得不行,忙要解释,蕾儿却已经指着门道:“太子殿下,我没心情伺候你,你自便吧。”
齐崇光哪里肯走,立着不动道:“蕾儿,你听我解释,我……”
蕾儿俏脸寒如冰霜,直接打断他,冷笑道:“你不走,我就拿你没法儿了吗?你不走我走。”言罢,果然转身,飞快出了屋子。
莆一出来,碧青见她愤然乱走,忙上来道:“小姐要去哪儿?你还没用饭呢。”
蕾儿这才停住步子,向碧青道:“把饭摆在厢房。”
纵然再气他,饭还是要吃的。
碧青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屋里齐崇光呆了一瞬,才迈步追出来,见蕾儿没有跑出去,而是往旁边的厅堂走,这才将一颗心放下了。
他正要去追蕾儿,不想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回身看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有男子推开高无莫,大步流星走了过去,眉目俊朗,气度沉稳,面容却是熟悉无比的。
齐崇光惊得皱起了眉,开口道:“七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端王将手里的羽扇一收,目光在他身上流转,带着深浓的探究之意。
须臾,他才朝齐崇光行礼,笑着道:“这话,臣也想问太子殿下。太子事情缠身,不在京城,到千里之外的襄州来做什么?”
齐崇光是储君,所以他虽是长辈,论起来,却是该向齐崇光行礼的。
没有谁知道,刚才他进来时,看见齐崇光多么吃惊。
之前他就猜到蕾儿钟情齐崇光,觉得齐崇光不近女色,也必定是有缘故的。
如今瞧着,果然是猜对的,神女有心,襄王似乎也并非无意。
在他沉思之际,齐崇光也暗自揣测他的用心,从容笑着道:“纵然再忙,有些事不得不为。李妹妹与我有旧约,也是父皇为我选定的太子妃。”
端王之前就猜到两人不寻常,听了这番话,心仍旧不免往下沉。
他定一定神,才以淡泊的语气道:“是吗?太子先得锦绣郡主,如今又有长明郡主,艳福不浅。”
齐崇光听不得“锦绣”两个字,眼底的嫌恶一闪而过。
只是,到底这些只需要向蕾儿解释,没必要向端王交待。
他便只淡淡笑道:“艳福不敢说,我也不在意,但李妹妹我是志在必得的。”
他看向端王,微微皱眉道:“七叔的封地在胶州,跑到奉州来做什么?”
端王也淡笑道:“不干什么,到处游山玩水,甚是悠闲自在。前段时间遇上李郡主,倒是个颇为有趣的女子,与其他人不一样。”
齐崇光闻言眸中闪过一抹锐色,带着探究问道:“不知七叔跟李妹妹是怎么认识的?愿闻其详。”
端王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笑容满面的道:“自然有我们的机缘,却是不好跟太子解释。”
齐崇光越发觉得心痒痒,却又知道就算自己追问也得不到回答,便打算稍后问蕾儿去。
他便只眯起眼道:“七叔,我与李妹妹今天才重逢,只想跟她好好相处,不愿被人打扰,你自便吧。”
端王却是不动,笑着道:“没事儿,你们相处就是了,我是觉得这里饭菜好吃,来蹭饭的。”
齐崇光额头青筋跳了一跳,越发觉得他居心叵测,拧着眉道:“七叔说笑了,你还需要蹭饭吗?七叔请回,等我安顿好,若七叔还在奉州的话,一定请七叔喝酒。”
端王仍旧不动,很镇定的道:“这似乎是李郡主的住处吧?主人都没有发话,太子就自作主张,似乎不太合适。”
齐崇光瞳孔一缩,皱眉直视着他。
两人目光相对,却皆是不肯退步的固执模样。
齐崇光心中思绪滚滚,只觉得端王必定是看上蕾儿了。
这个认知让他不满极了,蕾儿是他的,定然是要被他独占的,岂能容旁人觊觎?
正愤愤不平,端王已经含着笑容,抬腿往厅堂走。
齐崇光咬牙,连忙追了进去。
蕾儿已经在用饭了,见端王、齐崇光一前一后进来,撇撇嘴只得放下筷子,朝端王行了一礼。
至于齐崇光,只收获了白眼一枚。
虽然待遇不同,但齐崇光心里却很高兴。
对着端王,蕾儿不过是恪守礼仪罢了。
对自己,却是流露出本色来。
他们在闹别扭,她这样,说明没拿他当外人。
两厢对比,亲疏立现。
故而他不但不生气,反而露出自得的笑容,瞟了端王一眼,转而含情脉脉看向蕾儿。
端王乃风流人物,一进来就看出蕾儿容色有细微变化,水润的眼眸带着淡淡媚色,樱唇微微肿着,有被人啃咬过的痕迹。
他不由得心一沉,原来,他们已经如斯亲近了吗?
还没等他回神,就见蕾儿态度有异,齐崇光得意洋洋,不由得暗自一哂。
他沉吟片刻,才开口道:“说起来我与太子还是前年见的面,没想到太子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真真是俊秀美少年,气质又清贵,世间少见。”
齐崇光见他竟称赞自己,不免有些惊异。
但到底世人都是爱听好话的,尤其心上人在眼前,更是希望展现出最好的一面,希望自己被人赞美,好让心上那人为自己动容。
他便露出笑容,正要谦虚两句,不想端王接着道:“刚才太子说自己得了锦绣,眼前的李郡主,也是志在必得的。太子人才出众,左右逢源,来日必定艳福无穷。”
蕾儿一听只觉得甚是刺心,冷笑道:“势在必得?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脸。”
齐崇光含怒瞪了端王一眼,才回头朝蕾儿笑道:“心肝,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你跟我怎么闹别扭怎么撒娇都成,但外人面前,还是得收敛一点。”
蕾儿一听又是羞又是气,飞红着脸道:“你满嘴歪话,不是好人。”
她其实很想骂他几句,但不知怎的,就是骂不出口。
齐崇光盯着她的娇羞美态,笑着道:“是,我不是好人,谁叫你长成这样,让我神魂颠倒呢?我倒是想保持翩翩风度,但对着妹妹,根本就正经不起来。”言罢,还故意抿了抿唇。
之前高无莫一直让他多说好话诚心诚意称赞蕾儿,他自是听进去了。
端王的态度,又让人十分不爽,如鲠在喉。
如今这番话,既是为了表明心迹,也是为了宣誓主权。
蕾儿哪想到当着外人的面,他竟也肆无忌惮,不但用言语撩拨,还故意做出动作来。
她羞愤欲死、欲哭无泪,心中又茫然不知所措。
曾经无数次,预想过与齐崇光重逢的情形。
接到千柔信笺之前,在她的想象中,齐崇光应该是个温文儒雅、飘逸温柔的少年。
接信后,只顾着生气、伤心了,倒是没心思想别的。
哪里想得到,他竟根本不是她想象的模样,竟然又好色又无耻,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脸面。
偏偏这样的他十分难缠,让她拙于应对。
端王心思灵透,自是察觉了齐崇光的用意,淡淡一笑道:“长明郡主今儿个瞧着,似乎有些奇怪呢。”
他目光落在蕾儿唇上,旋即才移开,看向齐崇光道:“虽然有发乎情止乎礼的说法,但久别重逢,情难自已也合情理,尤其太子乃风流人物,肆意忌惮罔顾礼仪,亲近一番自然不叫事儿。男人嘛,都是贪恋新鲜贪美色的。别说太子,我若是遇上合心意的,也会不管不顾,先尝一尝滋味儿,但我比太子好一点,不会急色到将女子的唇咬肿。”
这番话,语气近乎轻浮,但落脚点并不是说自己,而是在揶揄齐崇光和蕾儿,更意有所指,别有目的。
蕾儿才十三岁,又如斯青涩,根本不可能主动勾搭齐崇光。
所以,是谁主动的,显而易见。
故而端王是想暗示,才重逢,齐崇光就迫不及待,可见他多好色,多不尊重蕾儿。
若齐崇光真爱她,岂能如此轻薄人?
蕾儿一张脸红得要滴下血来,连忙垂下眼眸,心中又是怒又是气又是羞,恨不得掐齐崇光几把。
齐崇光也有几分羞恼,觉得不好意思,却明白端王不怀好意,定一定神立刻道:“李妹妹,都是我不好,我心里十分想尊重你,但你太美太让人心动,我根本把持不住。”
他露出向往的笑容,接着道:“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这是我的初吻,没经验,等以后娶了你,我们多亲近,自然就好了。”
端王愣住了。
自己那番话够尖锐了,但齐崇光轻飘飘几句,就直接破解了。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手,太子殿下放下偶像包袱,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蕾儿越发羞不可当,再也待不住了,直接起身跑了出去。
这里端王眯起眼,看着欲追出去的齐崇光,意味深长的道:“太子对李郡主倒是一往情深,只是很多时候,难以事事如人意。李郡主跟其他女子不一样,太子未必能如愿以偿。”
齐崇光毫不示弱,断然道:“只要没有小人从中作梗,孤定然会抱得美人归的。”顿了一下,勾唇冷笑道:“有小人,孤也是不惧的,李妹妹孤势在必得,必定会归孤所有。”言罢再不看端王,直接转身离开。
长辈又如何?敢不怀好意,他岂能给好脸色?
此次重逢,虽然并不只有喜乐,虽然除了美妙时光之外,还有争吵,闹得不可开交,但那又如何呢?
时光没有带来丝毫隔阂,相反,只是对着她,就爱意汹涌。
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露出佳容来,只要跟他说话,一颦一笑,就能将他的魂魄勾走。
他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自十三岁开始,他就认定了蕾儿,觉得蕾儿是他的,只能属于他。
谁都没想逆转他的心思,谁都别想将蕾儿夺走。
倾心求娶佳人归,神挡杀神,妖挡灭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