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越篇:001.你走了我找谁生孩子?(1/1)

西越篇:001.你走了我找谁生孩子?血染宫闱,近五千人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将宫中的血迹清洗干净,被破坏的地方也修缮好。

龙澈的妃嫔皇子也都被遣离皇宫,愿意留在京城的则留下,只是三代之内不得入仕;不愿留在京城的,每人则在原来一千两遣散费的基础上,多加了五百两。皇权更替,没有杀戮,没有圈进,这样的结果,对他们来说,已经很是宽宥了。

龙翊天搬了进去,不过没有住历代皇帝的寝殿,而是选了一处临近御书房的宫殿,命名为清心殿。龙胤和君绮萝没有跟着住进去,依旧住在晋王府,连称号也不曾改变。

顺义王府的人以及那些当初离开东陵的官员家属全都回了京城,是以伍沐恩被转回了顺义王府休养,乐箫自然是跟了去照顾。

值得一提的是,有宫人在打扫凤鸾宫的时候,突然触到一处机关,进去是一处狭小的地下室,里头只有一张石榻。在榻上,躺着一具女性干尸,双脚被铁链着。她的皮肤肌理就像是被风干的老腊肉似的,早已辨不出模样,但是从她穿着、身高、以及她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得到宫中老人的确定,乃是先皇后陈桑。

龙翊天命人将先皇后的尸体交给了龙肃炀,他将其火化后,带着离开了京城,至于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大秦与东陵的战事已经停歇,龙胤早先就秘密派了素衣卫前去将昌义王陈伯安给控制住,并没收了他的十万兵权,押解回京。新帝新政,他这个王爷是肯定是做不成了。

西越的二十万大军被原路遣回,当初青玉关那位被龙澈买通放西越大军进东陵的守将敖进,则将被处以极刑,家人充军流放。并认命了新的守将。

至于龙澈嘛,依旧被绑在摘星塔前,供百姓泄愤,每日都会收获无数的臭鸡蛋和烂菜叶,臭得死人。若非龙翊天特意嘱咐了不得将粪便带到广场,只怕有人定会拎着粪便去招呼他。为了让龙澈活得更久一些,君绮萝还特意命人以参汤吊着他的性命,除非正常死亡,他是休想早日得到解脱。

宫变的第五日,龙翊天正式登基为帝,改年号为新元,国号则不变。因为国号“东陵”从一开始便是晋王府的老祖宗龙应琪提出来的,如今沿用,也算是一种传承。

登基当天,龙翊天罢免了一些官员,也晋升了一些官员。

按说龙翊天登基做了皇帝,龙胤就该被封为太子了,奈何龙胤坚决不同意,便还是做他的王爷。只是四大王府如今只保留了晋王府和顺义王府,至于昌义王府和鄱阳王府,被撤销了。

对此,君绮萝并无异议,鄱阳王府除了她都没人了,还留着干什么呢?只将君飞扬给调进了晋王府,跟着福伯一起管理晋王府。

龙澈下台,不但百姓心里亮堂了,天气也跟着好起来。龙翊天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三年,又因大秦和东陵停战的消息传到了京城,百姓们无不是对新帝感恩戴德,狂欢了一整天。

外头一片热火朝天,晋王府墨莲轩则沉重不已。

因为这两日有两件事,令君绮萝觉得不安。

一来,花子期自那日为她解蛊后还没有醒来,为他把脉,得到的结论是一切正常的,躺在睡榻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对此,君绮萝简直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得让人每日以参汤喂他以保证他的营养,并在早中晚带他在院子里吹吹风晒晒太医,并为他按摩,以防神经麻痹肌肉萎缩。

二来,她的父王凤千阙自打得知西越宫变便回了西越,至今音讯全无。凤千阙有多疼爱她这个女儿,熟悉的人都清楚。就拿当初她去北戎,他不远千里前去寻她,就能看出来了。

然而这两日,她两次让海东青送信去西越,令人讶异的是,海东青去了西越又带着原消息返回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阿萝,会不会海东青根本就没有飞到西越?”龙胤亦是忧心不已,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以前这种事情从来没发生过。”到底是畜生,君绮萝有些不确定,可是派人前去西越,来回最快也要半个月。

“凡事都有例外。”龙胤道:“阿萝,原本我们早就打算好过两日去西越,既然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不如明日就启程吧。父王没事更好,有事也好早些前去助他。”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君绮萝点点头,对窗外唤道:“荣郢,青衣。”

荣郢和青衣闪到窗前,“令主(主母)有何吩咐?”

“你二人各带一百人前去西越,分开行事,一队负责打探我父王的消息,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危;一队打探西越的局势,切记不可轻举妄动。”君绮萝吩咐完道:“我和阿胤明日一早便会跟上,完事等我们到了再做决定。”

“是!”二人齐声道。

“下去吧。”

“是!”

待他们离去,君绮萝忽然想到什么,看向龙胤道:“阿胤,有件事父王必定会焦头烂额,你陪我进宫一趟,顺便也好和父皇辞行。”

“什么事?”龙胤问道。

君绮萝微微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龙胤爱怜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跟为夫还搞得这么神秘。”

“这也是生活的情趣啊。”君绮萝皱了皱鼻子道:“你先去准备马车在府门口等我,我马上就来。”

龙胤点点头便离去。

“乐笙,为我准备笔墨。”君绮萝唤道。

“来了。”乐笙的声音脆生生的从外面传来,没一会便端着笔墨纸砚一阵风似的进了屋,将笔墨搁在软塌的矮桌上。

“乐笙你去准备一下,叫上绿腰,还有除了无殇和无痕外的影卫,明儿随我和阿胤去西越。”君绮萝一边将纸摊开,一边吩咐道:“嗯,还有问问孤桐和叶欢,他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无殇和漪秀姐姐,无痕和花妖,这两对如今好得蜜里调油似的,再说花妖还有身孕已经五个月了,需要人照顾,怎能把他们给拆散了?

“知道了,终于可以和小姐你在一起了。”乐笙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对于前几次君绮萝把她们都扔在府中,乐笙是老不满意了,如今听说能和自家小姐一起去西越,怎能不高兴。

看着乐笙像只快乐的小鸟似的,眨眼便不见了,君绮萝无奈的摇摇头,这才提笔在上面画了起来,不多时,一幅地图便跃然纸上。

拾起纸张,君绮萝小心的吹干墨迹,将纸张收入袖袋里,这才往外走去。

到了晋王府外,龙胤扶着君绮萝上了马车,便由无影驾车前往皇宫方向驰去,约莫半个时辰后,便到了皇宫。

因为有着特权,无影驾着马车直接开进了皇宫里,探得知龙翊天正在御书房,便又往御书房而去。

果然如君绮萝所料,御案后的龙翊天愁眉不展,提着御笔在写写画画什么。

王喜是龙翊天提拔起来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总管,看起来倒是满忠厚老实的,至于到底怎样,还得从旁观察。此时他候在御书房外,看见龙胤和君绮萝相携而来,当即领着一众小太监跪了下去,尖着嗓子道:“晋王殿下驾到,晋王妃驾到。”

里头龙翊天闻声立即放下御笔,亲自迎了出来,“阿萝阿胤你们怎么来了?”

龙胤当即道:“父皇,你儿媳妇对儿子也卖着关子呢,是以儿子也不知道阿萝要来干嘛。”

“父皇,咱们进去坐下慢慢说。”君绮萝笑着挽住龙翊天的手臂往一边的矮榻走去。

等龙翊天坐定,君绮萝连忙问道:“父皇,儿媳看你眉头紧锁,便是看见我们来了都不曾舒展,是不是遇到什么大问题了?”

“唉!”龙翊天未语先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国库的事!我昨儿去国库看了下,里头除了一些古玩玉器之外,一文钱都没了,如今刚刚减免赋税三年,要维持一国运转,如何是好?”

晋王府上倒是有银子,但是那是属于晋王府的,他的儿子的,他哪里能把晋王府的银子拿来填补国库呢?

龙翊天的话一出,龙胤恍然知道了君绮萝进宫的用意,看向君绮萝,眼中的情意更浓了。

得起如此,夫复何求?

“我就猜到父皇有这样的担忧了。”君绮萝闻言神秘一笑,从袖袋中取出一张纸来,一边展开一边道:“龙澈为了炼长生不老丹,早就将国库搬空了,不但国库,药库里的药材怕是也所剩无几了。父皇不用着急,这里是一张藏宝图,父皇派人去将那里的财宝运回来,用上三五年是绝对没问题的。”

龙翊天眼睛一亮,连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接过君绮萝手中的地图,仔细瞧了瞧,惊异的问道:“阿萝,这里可是猎场?”

“是的,父皇。”

“你们不会是担心我不接受,把晋王府的银子搬过去藏在那里,然后弄了这么一张图来吧?”

“父皇,那样吃力的事,我们怎么会做呢?还不如真金白银给你抬进宫来呢。”君绮萝笑吟吟的道:“父皇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和你说过,我跟阿胤在猎场险些丧命的事情?”

“嗯。”

“这个宝藏便是我们那个时候发现的,乃是前朝末代皇帝郑瑞霖搬空国库的那些财宝。”

龙翊天点头道:“我有在晋王府老祖宗留下的族志上看到过,当初他们夺下郑氏皇朝后,发现国库空虚,以至于最初的那几年过得无比艰难。没想到竟是被郑瑞霖给搬走了。”

“现在父皇该相信了吧?”

“嗯,好孩子,那我便收下了。”

“父皇,阿萝专程给你送来,你当然得收下了。”龙胤亦道:“说起来,儿子还真不如阿萝细心,将这个都考虑到了。”

龙翊天欣慰的道:“真是多亏你们了,否者我这个皇帝做起来还真是艰难!阿胤,阿萝,谢谢你们。”

“父皇,咱们是一家人,可不许说两家话。即便没有这个宝藏,晋王府的财产你也可以搬得的,何以自己在这里愁眉不展的?实话告诉你吧,咱们晋王府别的不多,就是金银多,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呵。”龙翊天被她那“老子天下第一富”的样儿给逗笑了,“咱家阿胤能娶到你,可真是他的福气,不,应该说是咱们晋王府的福气!”

“父皇这话说得对极了。”龙胤深以为然的道:“若非是阿萝,咱们莫说为父皇报仇,到后面的解救父皇,便是儿子也是活不到现在的。所以父皇,儿子现在很知足,可不想做那劳什子的皇帝,到头来被那些个大臣逼着纳妃,做让阿萝不高兴的事,如今儿子有两个愿望,阿萝母子平安,陪阿萝走遍名山大川。”

“你小子把这皇位给老子,敢情是为了阿萝在算计老子呢?”龙翊天嗔怨的道。

“父皇,儿子是有考量的,可不全是算计。一来,父皇你宅心仁厚,一心系着百姓,由你做皇帝,是百姓之福东陵之幸;二来,岳父大人那边许久没有消息,这两日让海东青送信过去,居然原消息返回,阿萝很是担心……”

听闻凤千阙至今没有消息,龙翊天也难免担忧,急切的道:“翼王他不会有事吧?”

“所以我们明日一早就会离开。”龙胤道:“我们一走,父皇你一个人呆在晋王府难免孤单,还不如凭着你的才学和抱负,为百姓做些有意义的事,这样我们离开也安心一些。”

龙翊天有些心疼的道:“这段时间你们四处奔波,我原想东陵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也罢,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阿萝已经四个月的身孕了,你们万事小心些。记得经常给父皇写信回来报个平安。”

“父皇放心吧,我们会的。”君绮萝和龙胤连连应道,另外龙胤还叮嘱道:“父皇,你也不用太累,如今没了禁忌,顺义王叔、武陵侯、郑克南……那些曾经站在咱们晋王府这边的人都是可以用的。”

“父皇省得的。”

“对了,父皇,这个给你。”君绮萝说着从怀中摸了一只玉瓶出来道:“猎场内围的瘴气很厉害,可以致人晕厥致死,这里面乃是克制瘴气的药,一粒大约可以管六个时辰。”

“嗯,诚如阿萝所说,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感谢的话父皇就不多说了。”龙翊天接过来,扭头看了看天色,“眼看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不如你们陪父皇用了晚膳再走吧。”

他的这个小小的要求,君绮萝和龙胤自然是会应的。

待他们用了晚膳出了皇宫,无缺便迎上来,神秘兮兮的道:“爷,主母,这个时辰想必你们用过晚膳了,可是有人请你们务必去一品楼呢。”

龙胤和君绮萝相视一眼,原本他们打算去顺义王府一趟的,既然有人让他们务必去一趟一品楼,“那便去吧。”

无缺跳上马车坐到车上,无影一甩马鞭,马车便不疾不徐的往一品楼而去。

“阿萝。”辰星看见君绮萝从马车上下来,便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辰星,是你请咱们吃饭呢?”君绮萝问道。

“暂时保密。”辰星神秘一笑,说着伸手就要挽君绮萝的手臂,龙胤却揽着她的腰,小心又迅速的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另一边,让辰星扑了个空。

“小气鬼。”辰星嘟囔着抱怨。

“这不是小气的问题,是男人的尊严问题!呃……”龙胤傲娇的道:“不和你多说,说了你也不懂。”

“切。”辰星鄙夷的道:“吃醋就是吃醋,还找借口。”

“本王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用得着吃你的醋吗?”龙胤厚脸皮的道。

“没脸没皮,就知道欺负辰星。”君绮萝嗔了龙胤一眼,对辰星道:“辰星你过来,我为你把把脉。”

“哼,”原本还有些失落的辰星得意的对龙胤做了个鬼脸,然后绕到君绮萝的另一边,将手腕递给了她。

君绮萝细心为他把了把脉道:“嗯,恢复得不错,情况比我预期的好很多。”

“阿萝,我是不是活不久的?”辰星忽然有些失落的道:“我娘亲的病已经好了,爹爹和大哥对我也很好,我现在很不想死,想长长久久的陪着他们。”

“这话谁和你说的?”君绮萝蹙眉问道。

“是有一次大哥和爹爹提起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的。他们想给我娶媳妇,给我留个后,可是我不想害了人家女孩子。”

“辰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君绮萝问道。

辰星扭扭捏捏的点点头道:“阿萤是我们庄子的一个牧羊女,她跟阿萝一样对我很好,我也喜欢她。可是我……”

“傻瓜,没事的。”君绮萝笑着道:“只要你再按时吃药一个月,你再活个三四十年没问题的。”

“真的吗?”辰星开心的问。

得到君绮萝肯定的答复,他就要去熊抱君绮萝,有某位醋王在,他自然是不会成功的了。

辰星心情好,也不和他计较。

一品楼的三楼被人包了下来,那里已经坐了好些人,除了辰星是一个人、再就是董萱的未婚夫在军营里没能来以外,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段芊雅与郑莹莹的大哥郑旌阳、郑莹莹和段翊宸、无殇和魏漪秀,就连伍沐恩那个伤员也在乐箫的陪同下来了。

看见他们,君绮萝心中很是欢喜。

当初段芊雅和郑旌阳、郑莹莹和段翊宸、董萱和他那位未婚夫,都是在特殊情况下被迫在一起的,如今看来,他们似乎都相处得很好,她打心里为他们感到高兴。

“阿胤你们怎么才来,我们都饿得前胸贴到后背了。”伍沐恩看见他们就开始抱怨道。

“你们搞得神秘兮兮的。”君绮萝白他一眼道:“你们要请咱们吃饭就不能提前告诉咱们吗?我可告诉你们啊,我和阿胤在宫中用了膳才来的。”

“可不是咱们请你们吃饭呢。”魏漪秀笑着上前来,与乐箫一起扶她坐下,惊异的问道,“阿萝你这肚子才四个月吧?怎么就已经显怀了?”

“呃?”君绮萝一时间也顾不得谁请他们吃饭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显怀了吗?是不是我穿得太多了?”

“表哥你是男人,跟他们一边去。”段芊雅走到君绮萝跟前,把龙胤往男子的一桌推去,然后回来轻轻抱了抱君绮萝的腰,“表嫂,是显怀了呢,会不会里面有两个啊?”

君绮萝和龙胤眼睛皆是一亮,要是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宝贝,那就太好了。

“阿萝,把脉可能把出是几个孩子?”郑莹莹问道。

“能的。”君绮萝道:“但是对于这方面,我只能说是入门,顶多能把出是否怀孕、孩子健康与否。不过不管是几个孩子,都是我的宝贝。”

“那倒是。”几人附和道。

“小姐,听乐笙说你们要去西越,你现在怀有身孕,我想和你一起去照顾你。”乐箫终于逮到机会说话了,于是赶忙问道。

君绮萝悄悄觑了伍沐恩一眼,只见那厮神色立马就不好了,“还是算了吧,你要是去了,某个病患还不得跟着去?再说我们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还是留在溯京,早些把喜事给办了。”

乐箫的脸刷地就红了,“我的事不急……”

“你不急我急了。”伍沐恩阻止道:“父王母妃都等着抱孙子呢,嫂子可是说了,他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走了我找谁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