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报纸上登的沸沸扬扬,刘轩的家里人哪会不知道?

一听说自己的宝贝孙子和一个寡妇牵扯不清,刘家老爷子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刘轩是他的长孙,虽然小小年纪就被送到国外,但是刘老对他的疼爱并不比别人差,甚至犹有过之。

刘轩人也争气,在国外时便将大哥的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回到国内,更是大刀阔斧的行动,将一家小小的外贸企业,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刘轩虽然没有从政,但是在家中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要想政治上发展的好,金钱方面的支持必不可少。

刘轩作为家里的财神爷,是人人都需要供着的存在。

刘老对刘轩的每一样都很满意,唯独不结婚这点,让老人家很难接受。

都是资1本1主1义的那些糟粕污染了孙子,要不然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都快四十了还不找个对象定下来?

刘轩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他因为从小离家出国的缘故,所以跟父母的关系并不亲密,倒是和刘老感情深厚。

老爷子几年前便退居二线,平时没什么事儿,就喜欢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而每次看到其他重孙子,刘老就会想到刘轩。一想到长孙如今依旧是孤家寡人,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经常的给儿子刘文打电话,让他多帮孙子相看着点。

刘文在部队任职,公务繁忙,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更别说给儿子找媳妇了。于是这事儿又落在了妻子耿淑娴的头上。

耿淑娴虽然也忧心大儿子的婚事,只是这么多年没有生活在一起,感情上颇为生疏。

对小儿子刘哲,她可以很随心的说出任何话语,就是儿子不听话,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但是面对刘轩,不知道为什么,耿淑娴总觉得没有底气。

儿子刚出生三个月,她和丈夫便因为工作的原因离开了京城。儿子是交给婆婆养的。

等到儿子六岁时,公公做主将儿子送到了国外大伯那里,她虽然心疼,但是也不能反对。

直到生下小儿子,工作终于不忙了,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儿子成长时,她方才发觉,曾经对长子,竟是那般的忽略过。

因为心头有愧,所以耿淑娴就是想管儿子的事情,也不敢过于强硬。

老爷子忧心儿子的婚事,她便挑出门当户对的闺秀照片,送过去让儿子筛选。只是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一个人能入了儿子的眼。

接到刘老的电话,耿淑娴是喜大于怒。

虽说报纸上登载的对方是个寡妇又有两个孩子。但是儿子一向眼高于顶,能让他看上眼的人,应该不会太差劲。

儿子都快四十了,耿淑娴对他没别的要求,只要能找个伴侣好好过日子就行。

不过听刘老的口气,只怕儿子的情路不会太顺畅。

他们这样的家庭,结婚有时候并不止是两个人的事情,对整个家族来说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尤其刘轩掌握着刘家大部分的资产,他的伴侣对家里来说更是极其关键。

如果刘轩的妻子上不得台面,只怕她是会拖儿子后腿的。

耿淑娴心绪不宁,丈夫刘文就更不舒服了。

倒不是刘文心存偏见,实在是光看报纸上说的,儿子找的这个女人也太不像话。

死了丈夫,还有两个孩子,这都没什么。但是一个单身女人,跟着老板天南地北的乱逛算什么事儿?更别说挎着手臂出席酒会了。

刘文为人古板,对这种事儿分外看不上,只觉得儿子是被这个叫叶芳的女人1勾1引了。

*

刘文和耿淑娴回到刘家老宅时,刘老正自己和自己下棋。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刘文虽然在军界历练多年,胆量不小,但是每次见到父亲,他还是会从内心深处感觉发憷。这种感觉随着父亲从政坛上退下来,稍稍好了一点,但是今天,他又有了这种感觉,甚至犹有过之。

父亲的心情只怕不怎么好。

刘老朝着儿子儿媳的方向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来了,坐吧。我很快就下完了。”

刘文和耿淑娴听了,乖乖的坐到沙发上,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刘老将棋子收了起来。“轩儿在上海惹出来的事儿你们听说了吗?”

别看刘文六十岁的人了,在父亲面前依然犹如小学生一般。

他笔直的坐在沙发上,恭谨的答道:“爸,我都听说了,这小子年纪不小了还这么能惹事,该给他个教训。”

刘老摆了摆手,沉声道:“不可操之过急。以前轩儿一个相亲对象都不愿见,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就算条件不怎么样,也先凑合着,咱们就当不知道。等过年轩儿回来,咱们再介绍几个好的让他见见。”

刘老刚开始得知消息时,心里气的不行。只觉得孙子太不像话,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对象。

可是静下心来仔细琢磨着,又觉得这未必不是好事儿。能喜欢上一个寡妇,就有可能喜欢上其他大家闺秀。

等过年时,让他见见各色佳人,说不准真能将婚事定下来呢。

至于那个上海的女人,识相的就给她点钱打发了,不识相的,他自然有的是手段。

刘文觉得不妥,想了想索性直说道:“爸,轩儿和这么个女人牵扯不清,以后会不会影响他的婚事?”

老爷子闻言,摆摆手,“轩儿走的是商路,又没有从政。而今那些富豪们有三两个红颜知己算什么?轩儿已经很洁身自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总比他像以前一样,对女人没兴趣的好。”

在刘家,刘老的话可谓一言九鼎。虽然刘文还有些不同意见,不过一瞧老爷子下定了决心,他便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