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别皇朝(1/1)

半羞遮面喜翩翩,一声哥小笑开颜。可记得,曾往事,人世连理自牵缘。文图与符柔风风火火离开京城,好不容易寻到个僻静之地,等待双双回归,纵有千般留恋,万般挂念,一切都已枉然。

两人傻傻等候,很长时间不见动静,无奈之下,两人半推半就亲了又亲,吻了又吻,老天就像嘲笑他们一般,依旧亮着恭旦帝国的阳光……

互尝美意的二人,尴尬得面红如丹,不好意思再触摸对方,各自思索还差什么任务没完成,可是想来想去也无结果。这时,空中再现毕方的鸣叫声,在两人头上盘旋一周,展翅向东飞去,似是飞飞停停,等候着二人。

文图恍然大悟,一把拉起符柔,厉声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符柔已是糊涂起来,这天下哪还有不安定的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

两人马不停蹄,一路向东,整个路程都有着毕方跟随。

又是春暖花开之际,文图手牵符柔来到濒临东土的一座山外。

“亡灵谷?!”符柔瞧着暗暗三个字惊叫出声,“这里是官府禁地,再者我在东土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听说过这里,有什么异常吗?”

文图哀怨地点点头,一字一句说道:“若是没有这里,公子宾就不会再回到皇宫,也不会掀起血雨腥风,就是在这里,他拥有了无人能敌的魔障,也激发了为孽的野心……”

符柔一怔,跟着文图入内,顿觉阴森恐怖,还是抓住了文图的手,悄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与慈太后亲眼所见,只是当时不明他们在做什么,也不识得那公子就是宾王……”文图幽怨答道,即使晓得,当时也是无能为力。

两人不再说话,越向里走,越觉得寒意上涌,毕竟这里面葬着无数阴魂。

蓦地,两人止住脚步,山内竟搭起了一座小房,全然木制,直看得符柔浑身抖瑟,这里面哪会有人居住?不刻,一位巫士步出木屋,另有两名随从跟着身后,巫士抬头瞧瞧天色,阴沉沉一片,恐有春雨降临,便令人由屋内取出香案,准备水祭。

就是他!

“歹人无底线啊!”文图喃喃说道,“公子宾已死,这巫士仍然就此施法,看来是自己也要兴风作浪啊!”他不禁想起那飘曳的黑雾,如若不是毕方将其消灭,恐怕世间迟早要惨绝人寰,一片狼藉。

“何人如此大胆?!”三人猛然发现有异人进入,惊得不轻,同时亮出武器,准备杀掉来客。巫士惺惺着眼睛,发出沙哑声音。

“毕方──”一声鸣叫传来,毕方终于来到亡灵谷。

大禽盘绕着飞来飞去,那声音中明显有着哀怨。

巫士忽觉蹊跷,暗指探向掌中,忽大喝一声:“杀了他们!”两名侍从折身向文图冲来,他惊恐地瞧着天空中盘旋的毕方,返身向谷外跑去!

文图纵然起身,旋转在即便夺下双剑,左手一环,长剑刺破两名侍从的喉咙,落地之际右臂高扬,另一把长剑呼啸着碎空而去,“扑哧”一声没入巫士的后心,眨眼间结束了魔徒的性命。

“一知大师,死者已矣,你在天之灵也便安息吧……”文图口中诉道。

毕方骤然高起,伸直长颈,青红翅膀猛展,直下而冲,忽然间从她口中喷出一道光圈,似圆非圆,既像八卦之图,又如太极之像,分不清那火光是什么颜色,瞬间消失于地表,地面上毫无征兆,可是整座山谷中芳香扑来,再无阴霾环绕。

文图知道毕方彻底封存了亡灵,也一定是完成了使命。

既然如此,总该结束了吧?他冲着毕方拜一拜,转过身看着符柔,还是靓丽地立在那里,头是头,脸是脸!这怎么还没个准头啦!

这时,毕方又是鸣叫一声,转过身体,向隔山飞去。

“符柔,我再带你去个地方!”文图苦笑着说道。

“你?!”符柔忽然埋怨起来,“原来你有这么多秘密瞒着我,要是,要是什么的话可不准瞒着我……”

“你放心,天下男人骗自己老婆的才是傻子!”文图信誓旦旦说道。

符柔偷偷一笑,装作不满意悄悄说道:“人家是名牌大学生,是不是稍微有一点好像不合适啊……”

“那好啊,”文图边走边说道,“那就不回去了,我要带你去见皇上,令皇上与皇后将自己的王姑、义母嫁给本未死去的大侍卫官,我要与你结婚生子,生子生子再生子……”

“我天!”符柔一下子捂住自己前胸,刚要笑却又闷闷不乐起来,幽然说道,“文图哥,我一旦返回去可能会记不住你,不如这样,在我自己的臂上刻上文图二字,你想,假如在一个城市,你见到我,虽然不认识你,可是我的臂上刻着你的姓名,我绝不会以为你是在无理取闹,甚至,甚至对你产生好感呢。”

文图摇摇头,想都别想,一切印迹都带不回去的。步出亡灵谷,文图猛一抬手,击碎了莫入指示碑,不久以后,人们发现这里风景秀丽毫无异状,多年后逐渐淡忘了这是亡灵谷。

两人走到南山,钻入那座庙中,已是灰尘浸染,脏乱不堪。只是那破塌仍在,小钟依然悬在门内,文图凄然立在钟下,轻轻敲上去,山野中便想起微弱的钟声,他学着卓姬的音调喊道:“吃饭了──”顿时,山谷中发出阵阵回音。

顷刻,他感觉到卓姬傻乎乎立在门口,痴痴等着自己与毕子回来,毕子也是清脆地喊着:爹爹,爹爹……

符柔知道文图在思念卓姬,不禁怅然吟道:“月似钥银日为门,暗白双重不成邻,若能开得金轮道,你我方成同路人……”

文图将木榻清扫干净,虽然没有被褥,还是拉着符柔坐了上去,轻轻搂住她,向她阐述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知道,二人即将在这里分离,不禁紧贴符柔的脸,贪婪地吮着她的体香,昏昏然之中,两人不知不觉在古刹中消失……

庙宇之上的毕方再次挺起长颈,鸣一声“毕方──”似是眼中流下两颗泪珠,腾空再起,终于消失在天际,恭旦帝国内再也无人目睹毕方……卓姬之子毕称帝,开疆拓土,务重农策,恩罚分明,重用良臣,开创了恭旦帝国之伟业,为帝朝千秋盛世奠定了不朽功勋,史称第一帝。

媛姬登鼎皇宫新主后,一心辅佐毕帝。在太皇太后的暗辅下,她以柔善化天下,更以慧智揽后宫,深得天下百姓爱戴。她在位期间,创立了祥和的后宫之制,定下规矩,适时册立太子,禁止王爷参政,防止宫中角斗;施行类似太子政策,早早由太子妃中拟立准皇后,也祛除了皇后之争,自此代代相传,宫中再无风云,她后被册封铭永皇后,后世无人能及,也成为历代皇后楷模,永世传颂,为民间膜拜。

至于玉妃,实属史无前例的奇迹。尽管皇上和皇后多次央求太皇太后,她一直未启口,整整禁其足长达十数年。期间,媛姬皇后成为唯一能够与玉妃见面之人,也是唯一能够照顾帮衬玉妃之人,玉研感恩备至,完全依附于皇后,逐渐成为媛姬的影子。直至太皇太后弥留之际,忽然善心大开,急宣玉妃进入广慈殿,抓住玉妃的手连连赔不是,声称早就该将她解困,并当即册封为贵后,直接位于媛姬皇后之后,统领后宫。玉贵后感激涕零,痛哭不止,在太皇太后病逝后为其守灵长达三个月,之后不负众望,一心辅佐媛姬皇后,至死不渝,成为媛姬匡正后宫的最得力帮手……

只是为何禁足如此长的时间,转眼间又恩重如山,一直是恭旦帝国历史上的一道谜,恐怕只有太后自己才能明白。

…………

皇陵外,一对少年哀哀伫立在那里。

男子用手按住墓碑上的字,眼睛里噙着泪花,思念着往昔的朝朝暮暮,空有一肚子的话准备向墓中人诉说。女子婉婉走近,挽住男儿,也是愁思不止,幽幽然说道:“毕儿,养父大人长眠于此,若是有话自可前来拜祭坦言;可是,臣后的养父却不知去了哪里,丝毫没有音信,不知身体如何,生活有无恙状,空有挂念,可终究人无影踪啊……”

“是啊,”皇上轻轻扶住媛儿,“朕寻遍了天南海北,也未见到媛儿的养父,不过别伤了身子,朕一定想尽办法找到他老人家,让你享受天伦之乐……”

“多谢皇上!”皇后不住地点头。

皇上的手从墓碑上黯然移开,上面依旧是那几个大字:尚侍卫官文图之墓。

两人依偎相思,其状悲然。

不远处,陈列着仪仗兵马,旗幡飘动,甚是壮观。不刻,将军聂良轻步迈将过来,俯身低语劝道:“皇上,皇后娘娘,慈太后与尚卫官的拜祭已经结束,还是尽快回宫吧,娘娘有孕在身,万不可久做停留,以免伤了身子……”他凄然瞥了一眼坟墓,只有他知道,那里面并无文图,只是一座空墓而已。

对碧玉,双愁思,不知空墓无人,不晓同念一身,机缘造化,天布玄局,敬今世善者,励后世良君。

“聂将军,传朕旨意,择日朕要携皇后东巡……”毕子心思已定,一定要再探南山古刹,着人多加修缮,以念文图与母后。

“是!皇上……”